陸玄昭赤裸著上身，站在小舟尾部，親自劃著槳往回駛。
    山間的清晨頗有點涼，可他臉頰泛紅，額角冒汗，看起來熱得上頭。
    眾人在岸上早早候著。
    秋實第一個瞧見小舟，驚喜得蹦蹦跳跳，“來了來了！小姐回來了。”
    眾人抬頭望去，見小舟越來越近，又齊齊低頭，假裝忙碌。
    燒水的燒水，收拾的收拾。
    舟一靠岸，虞蘇率先下了船，腰酸腿軟，步子虛浮卻一臉鎮定。
    秋實正準備迎上去，卻見虞蘇神色從容、步履如常。
    一溜煙走回帳篷。
    帳篷簾子一掀，她進去了。
    陸玄昭緊隨其後，沒會，被趕了出來。
    陸玄昭訕訕，隻能去旁邊的帳篷。
    眾人：“……”
    秋實：“王爺怎麽惹小姐生氣了？”
    婁姑咳了一聲，“大抵是沒節製，讓王妃受了點苦，”
    秋實不懂。
    青葵卻默默紅了臉。
    婁姑笑，“別在這看了，弄些舒筋活血的草葉，給王妃擦擦。”
    青葵嗯了聲，沒過多久，端著熱水進了帳篷。
    帳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虞蘇靠在小榻上閉著眼，臉上泛著淡淡緋紅。
    “小姐，我來伺候您洗漱更衣。”
    虞蘇抬眸看了眼。
    木盆裏添了熏香和草藥。
    青葵道：“這是婁姑熬的藥湯，說是對女兒家身體好。”
    虞蘇撫了撫額，“你們早就準備了？”
    青葵低著頭，紅著臉，“嗯，昨夜，肆風遊回來了……”
    虞蘇臉上裂開一條細縫。
    是啊，她就說小舟上三個人怎麽少了一個！
    下午，眾人返程。
    虞蘇洗漱更衣，換了身幹淨衣裳。
    腿心倒是不疼了，但如廁……依舊疼。
    她可以確定，陸玄昭昨夜是頭一回。
    畢竟，那技術，實在不敢恭維。
    馬車一路顛簸。
    車廂裏，陸玄昭坐得筆直，眼神像膠一樣粘在虞蘇身上。
    虞蘇忍無可忍，“你出去。”
    陸玄昭道：“車廂這麽小，我去哪？”
    “你離我遠點。”虞蘇靠著車壁，冷著臉，“大白天，你能不能收斂點？”
    “嗯？”陸玄昭眨眼，“我做什麽了？”
    虞蘇斜睨了他一眼：“你知道你現在看我的眼神，像什麽？”
    “像什麽？”他裝傻。
    虞蘇涼涼道：“野狗，還是隻餓了三天三夜，看到了骨頭的野狗。”
    陸玄昭非但不惱被罵，反而笑出了聲，“如此明顯？”
    說著，他摟過她，把人抱到自己腿上，“別氣，我不會亂來。你好生休息。”
    事實證明男人的話是不可信的。
    馬車內，虞蘇汗涔涔，伏在陸玄昭身上，一動不動。
    二人身上衣物盡褪，肌膚相貼。
    車廂不大，氣息交纏。
    貼得太近，她甚至能聽見彼此心跳的頻率。
    伏了一會，虞蘇忽地看著他那隻擱在錦墊上的手。
    骨節分明，掌骨修長。
    真好看。
    心下一動，忍不住抬手撥弄，玩起他的手指。
    “你的掌紋，好奇怪。”
    陸玄昭睨她一眼，淡淡問：“哪裏怪了？”
    她笑了笑，食指劃過他掌心的姻緣線：“你這條姻緣線，竟然分了叉。算命說，這叫姻緣有變。”
    虞蘇其實不怎麽信，卻忍不住逗他。
    誰知陸玄昭微微一頓。“所以你是想說，我命中注定，要換妻？”
    虞蘇靠近一些，“可不是我說的，是你掌紋說的。”
    陸玄昭沒再作聲，卻用力將她圈在懷裏。
    “我不會，今生我隻有你一個妻子。”
    虞蘇聽了，愣了愣，輕笑出聲，“嗯，我信你。”
    ·
    回到府中，陸玄昭的行李被搬回了錦嵐院。
    屋子裏忽然多了些不同的氣息，沉穩、內斂。
    虞蘇站在門口，看著床上多了一個枕頭，案上多了一把折扇，連屏風後的衣架上，也多了不屬於她的衣物。
    她盯著陸玄昭看了好一會，無語開口：“你就不能燒了？”
    陸玄昭正將那件中衣疊好，放進櫃子裏。
    聞言卻沒抬頭，隻冷冷道：“我的衣服。你別管。”
    他手上的動作很輕，像在藏一件什麽珍貴的東西。
    虞蘇看的嘴角自抽，沒有再說話。
    晚上，二人同床共枕，陸玄昭沒有碰她。
    有點腫了，
    可睡在一起，二人又剛葷，帳中漸漸燥熱起來。
    虞蘇忍不住輕輕動了動。
    這一動，身後的人忽然開口：“你別動了，不然又該疼了。”
    虞蘇轉頭瞪他一眼，聲音帶著點啞：“那你說怪誰？”
    陸玄昭輕咳一聲，訕訕地轉了話頭，不敢再靠近她。
    後半夜，兩人終究還是沒能克製。
    虞蘇被他折騰了兩次，身上雖隱隱作痛，心裏卻滿足得很。
    尤其那半夢半醒之間，極致的酥麻與快意，讓她整個人如飄在浮雲間。
    食髓知味，甘之如飴。
    不知到了幾更，門外忽然傳來肆風壓低的聲音：“王爺，時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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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玄昭要上早朝了。
    他從她懷裏起身，又低頭在她唇邊輕輕啄了兩下。
    明明之前不是這樣，如今倒是片刻離不了身了。
    虞蘇迷迷糊糊睜開眼看他，沒說話，又縮回錦被中。
    陸玄昭終於出門了。
    等他走後，虞蘇倒是睡得極沉。
    隻是心裏隱隱有些擔憂，怕萬一真有了身孕。
    她默默算了算日子，想著應在安全期內，便暫時放了心。
    身子還軟得不行，也懶得動，索性沒叫侍女去熬湯。
    青葵也沒提起這事。
    畢竟王爺王妃同床共枕，自然要延嗣開枝。
    哪裏會想到虞蘇此時並未打算要孩子。
    終究還是在第二日晚虞蘇才猛然記起，匆匆吩咐人熬了碗避子湯。
    這事自然也傳到陸玄昭耳中。
    “王妃讓人熬了避子湯。”
    陸玄昭聞言，指尖頓了頓。
    片刻後，他垂下眼簾，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心裏卻泛起一絲澀意。
    沒想到……她仍未徹底接納他，甚至連一個未來的可能，都想避開。
    陸玄昭默了片刻，終是自嘲一笑。
    不過虞蘇肯同他同床共枕，已是難得一步，他不該貪得無厭。
    如此，便再等等。
    至少，她還在身邊。
    他低聲吩咐肆風：“這事不許再提，也不許讓王妃知道我知情。”
    肆風應下，悄然退了出去。
    可沒走多遠，就又被叫回書房。
    陸玄昭站在案前，神色有些不自然。
    “你可知……房中避子之物？”
    肆風一愣，呆呆地看著他。
    不是……他又沒娶媳婦。
    王爺，這題超綱了呀！
    陸玄昭輕咳一聲，神情別扭，“……聽說有種素囊，可避子，又不傷人。”
    肆風表情逐漸空白了。
    還有這好東西？可也沒人教他怎麽去買呀？
    “王爺，那……這東西，屬下要去哪兒買？”
    陸玄昭沉默了半晌。
    “你跟著本王這麽久，這點事……你也不懂？”
    肆風難以置信，張口結舌。
    陸玄昭抬手扶了扶額，語氣比平時低了些許：“算了，是我想多了。你不懂，也正常。”
    “……這事，就不該指望你。”
    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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