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天生惹人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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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蘇緩緩抬眸。
她自然明白,侯夫人今日站出來,不過是為了保兒媳一份麵子。
她也厭倦了王書瑤這種小心眼針對,不好好過自己的日子,總來找她的不痛快,真是煩得很。
虞蘇:“好,既然世子夫人想比,妾身自然不會掃興。隻是……”
王書瑤見她應下,臉上笑意盈盈,“玄王妃若有話,不妨直說。大家都等著呢,可別吞吞吐吐。”
虞蘇看她一眼,忽地笑了。
“比賽嘛,總得有點彩頭。不知……若是我贏了,世子夫人,打算如何?”
這話一出,大殿一靜。
原本等著看熱鬧的貴女們紛紛抬頭看向她,眼中多了幾分訝異。
隻因虞蘇不僅應下,那模樣語氣似乎還篤定自己會贏。
王書瑤麵色一頓,抬手解下腰側的裙墜。
“王妃應該眼熟,我記得你也有一塊一樣的黃玉。黃玉珍貴,整個京城不出五塊。今日我就用這個作為彩頭,你若贏了,這塊玉就歸王妃。”
身後傳來細細碎碎聲音,“那黃玉可值四五千兩。這個彩頭有點重。”
眾人心中震撼。
須知這等價值,就連尋常高門貴女也視為奢侈物。
一些小官員家的女子出嫁,嫁妝也就幾千兩。有的庶女甚至連千兩都沒有。
王書瑤的彩頭著實叫人眼熱。
虞蘇看了眼王書瑤手中的玉。
心道,她跟黃玉真是有緣。
都快結局了,又有人主動上門送一塊。
“行,我依你。”
宮人手端著托盤過來,彩頭被陳在其中。
眾人正等著玄王妃如何出手,
虞蘇笑眯眯想到什麽,慢悠悠牽起衣袖,從手腕上取下了一串寶石手鏈。
其中赫然嵌著一塊晶瑩通透的黃玉,竟與王書瑤那塊大小、色澤極為相似。
全場嘩然。
“那不是……也是黃玉?”
“她怎麽也有?”
隻有一人,神色大變。
傅懷溪,眼神死死盯著那塊玉,幾乎控製不住自己要站起身來。
那……是他曾經送虞蘇的。
他以為她早就棄了,卻沒想到,她竟還戴在手上,還帶來了宮宴。
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說不清的情緒。
酸澀、雀躍、不可言喻的愉悅。
倒是不遠處的陸玄昭,麵無表情。
可細看之下,撫在膝蓋上的手指用力,手背上的青色經絡突顯。
他當然認得那塊玉的來處。
他不喜歡那玩意兒。
現在更討厭。
一旁的王書瑤見狀,麵色一僵。
視線穿過人群看向失魂落魄的傅懷溪,心口作痛。
她快速低下頭,狠狠咬住後槽牙。
平息幾息後,笑道:“倒是有緣,王妃竟也有一樣的玉。”
王書瑤心中有數,先前還因黃玉誣陷虞蘇偷竊。
虞蘇聽著她的話覺得好笑,“世子夫人心知肚明,我記得也是去年宴會,你可是因為我戴了這枚黃玉誣陷我偷竊。”
大殿又一片安靜。
那事情當時隻有幾個小姐知道,皇後貴婦們卻是不知。
眾人不由看著王書瑤。
王書瑤微微一笑,“瞧王妃說得,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不過一場誤會。”
“今日兩塊黃玉,就看誰能都帶走,日後再不會出現認錯的狀況了。”
虞蘇:“是啊,世子夫人沒了黃玉,確實不會誣陷別人了。”
王書瑤掐著手指,忍著怒意。
“王妃真是自信,可別自信過頭,過會就難堪了。”
她從小學習詩詞歌賦,一手丹青,一手詩文,平生最引以為傲了。
今日就叫虞蘇顏麵掃地。
不一會宮人拿來紙筆。
王書瑤率先落筆,沒一會,一手娟秀小楷,落在宣紙之上。
眾人看去卻見她寫的是:
蘭舟有意泊斜暉,揚手輕招不是歸。
新歡未久舊情熾,回眸一笑引君悲。
大殿頓時一靜,有人皺起了眉。
傅懷溪更是臉色當場沉了下來,目光幽冷看向王書瑤。
這明顯是一首諷刺詩。
暗指虞蘇水性楊花,說她雖嫁陸玄昭,但對傅懷溪仍餘情未了,
隻回眸一笑,便能隨意牽動傅懷溪的心。
寧遠侯夫人臉色也變了。
她怔怔看著王書瑤,心頭一陣懊悔。
這孩子她平日看著懂事可憐,卻沒想到竟會在宮宴上寫這種詩!
外人又怎知虞蘇與傅懷溪的舊事?
這分明是自己揭自家醜,叫眾人笑話寧遠侯府!
“妾身獻醜了。”王書瑤目光幽黑看著虞蘇,
大殿裏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身後貴女們竊竊私語。
“這詩怎麽怪怪的呀!”
有人幸災樂禍,一臉興奮。“我就說王姐姐不可能隨便針對一個人吧,瞧這詩定是有隱情。”
“難不成是王妃和傅世子?”
“不是吧,他們兩個都成親了,還牽扯不清?”
“新歡未久舊情熾,都已經寫的這麽直白了。”
“可有好戲看了,就看王妃如何回應了,若是處理不好,隻怕二人名聲皆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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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書瑤笑著看虞蘇,道:“玄王妃,我這詩如何呀?”
虞蘇勾了下唇,“不錯,句句真情,倒也頗貼世子夫人心意。”
“隻是這般場合之下,夫人若心有所屬,也不該堂而皇之寫在紙上,這叫世子如何自處?”
王書瑤當然知道虞蘇看得懂,結果她倒打一耙,說詩中水性楊花的女子是自己。
“你……”
“讓讓,輪到我了。”
王書瑤被打斷,虞蘇從她身側走過。
執筆,蘸墨,落字。
一氣嗬成。
周圍漸漸安靜下來。
片刻後,虞蘇將墨跡未幹的詩箋交給宮人。
聲音清晰,眾人皆可聞,
“我詩才不及世子夫人高妙,隨手寫了一首,也算不掃各位的興致。”
眾人看去,宮人立馬將詩讀了出來。
柳外春聲不為誰,落花隨水自東歸。
紅顏未必皆多媚,無端擾夢是何規?
一時間,大殿針落可聞。
陸均笑著對陸玄昭道,“好一個無端擾夢是何規。伶牙俐齒,你這媳婦是吃不了一點虧的性子。”
陸玄昭垂下眼眸,笑意明顯。
虞蘇這首全是回應王書瑤的。
你說的舊情未斷可不是事實,傅懷溪一廂情願,與我何關?
我雖貌美,也不是勾人之人。逮著人就咬,你禮貌嗎?
廳內一時鴉雀無聲。
誰都聽得懂虞蘇的意思。
王書瑤臉色微變,強笑著:“王妃之才,果然名不虛傳。”
虞蘇也笑:“不及世子夫人。”
首座上清遠帝太後幾人看著這場鬧劇。
清遠帝拍著扶手笑道: “都是才女,一晃就能成詩,難得,難得。”
他轉向裴漣: “裴愛卿,她們可是點名讓你來評詩,你且說說,這一回,誰更勝一籌?”
裴漣聞言,眼神微微收斂。
王書瑤的舉動他猜出了幾分,隻是沒想到怎麽又牽扯出傅世子?
一時看著虞蘇的目光帶著複雜。
女子姿容靜雅,眼神清冷。
想想裴漣釋懷了。
她這般的女子,哪裏需要她出手,自是愛慕她的人。
他不就是嗎?
隻不過喜歡是他一個人的事情,怎麽也不會給人添麻煩,倒是傅世子夫妻二人。
一言難盡。
裴漣頓了會開口道:“世子夫人之作,情致纏綿,隻是感情外泄,未免失了幾分含蓄美。”
“反觀玄王妃所作,既有意境又有格調。尤以紅顏未必皆多媚一語,破開俗見,立了身也立了格。”
“皆說詩可見人心,那臣自然更敬佩清醒之人。”
“是以,臣以為,王妃勝。”
聞言,王書瑤臉色青白,強顏歡笑,
她頓了頓,語氣似含玩味,
“玄王妃果然深藏不露。往日宴席從不作詩,今日卻一鳴驚人,書瑤當真佩服。隻是這詩句太過精妙,不知是否……得過狀元郎的指點?”
這話一出,全場又又又是一靜。
此時,不僅貴女們屏息,就連太後,也抬眼看了過來。
這話,她們也想聽聽。
裴漣突然站出來,神色肅然,聲音清正,
“王妃之詩,清氣高致,自成章法。裴某未曾指點,也無資格。”
王書瑤輕聲一笑:“裴大人當年也曾在玄王妃設的書寮中讀書吧?那書寮由王妃主持,彼時見麵機會不少,有所交流,也是情理之中。”
裴漣眉頭一斂,語氣冷了幾分:
“王妃設書寮,裴某確實受益良多。但寮內皆為寒門士子,男女有別,王妃自然不曾親自去,何來見麵?又何來指點之說?”
“再說,裴某已與表妹定親,不日將迎娶正室,若因世子夫人今日所言,攪了姻緣,夫人豈不罪過?”
此言一出,眾人神色變幻。
虞蘇也笑了,“ 我這人一向愚鈍,最聽不懂別人說反話。”
“世子夫人今日三番五次,話裏話外盡是針對,不如幹脆點痛快點。
正好陛下、太後都在,就讓他們也聽聽,我虞蘇究竟犯了哪條天理國法,惹得世子夫人如此怨憤?”
她話音落下,眾人麵麵相覷。
王書瑤臉上的笑僵住。
轉頭,卻正撞上了傅懷溪那張雋窄深刻的臉。
視線交錯,她看到他眼裏的嫌惡與冷意。不加掩飾。
那一瞬,她心口湧上一股痛楚。
罷了,也回不去了。
王書瑤笑了,笑容慘淡,聲音帶著恨意,
“玄王妃才情絕豔,一詩定乾坤不說,還能輕描淡寫收了多少人的心。”
“世子、狀元、王爺……嘖,還真是天生惹人憐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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