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的數據中心像座被遺忘的陵墓，生鏽的鐵門在江婉晴的戰術筆下發抖。蘇寒握著陸川的戰術匕首，刀刃映出他眼底的堅定——根據匿名短信的坐標，這裏藏著“月光寶盒”的最後一塊拚圖。門內撲麵而來的不是灰塵，而是刺鼻的消毒水味，讓他想起青訓營的醫療室。
    “小心紅外報警。”江婉晴拽住他的手腕，戰術靴尖點地，月光從破洞的屋頂灑落，在地麵投下網格狀的陰影。蘇寒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看見激光束在灰塵中若隱若現，組成複雜的防禦矩陣——和李肅辦公室的布置如出一轍。
    “是軍用級別的矩陣係統。”江婉晴掏出電磁幹擾器，“當年用來保護kp冠軍獎杯的同款。”幹擾器發出蜂鳴，激光束依次熄滅，露出深處的服務器機櫃。蘇寒注意到機櫃編號從“001”到“010”，正是陸川筆記裏提到的“月光計劃核心艙”。
    “找2019年10月的備份。”蘇寒的聲音裏帶著顫音。江婉晴點頭，戰術筆在服務器鍵盤上敲擊，突然咳嗽起來——空氣中漂浮的不是灰塵，而是納米級的數據存儲介質，長期吸入會導致肺部纖維化。蘇寒摘下衛衣帽子，捂住口鼻，目光被機櫃角落的注射器吸引，標簽上寫著“神經刺激藥物”。
    “找到了！”江婉晴的聲音裏帶著驚喜，全息屏幕跳出密密麻麻的投注數據。蘇寒湊近，看見2019年10月17日的記錄格外醒目，陸川的id“月光之影”對應著數十個境外賬戶，每一筆投注都精準押中他的操作失誤。畫麵右下角，戰隊經理陳默的簽名清晰可見。
    “這些賬戶...”江婉晴放大轉賬記錄，瞳孔驟縮，“是加勒比海的離岸公司，受益人一欄寫著‘林鴻生’。”蘇寒想起k甲聯盟新聞發布會上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拳頭不自覺握緊——原來從青訓營到職業賽場，整個造假產業鏈的頂端，竟是星痕俱樂部的幕後老板。
    突然，服務器發出刺耳的警報。江婉晴快速拷貝數據，卻發現硬盤裏藏著更驚人的文件——星痕俱樂部曆任經理的境外賬戶明細，陳默名下的二十七個賬戶裏，贓款總額超過十億，每一筆轉賬都關聯著青訓生的基因數據販賣。
    “他們把選手當成商品。”蘇寒的聲音裏帶著殺意，“陸川的操作數據被拆成三十個賠率項，在暗網賣出三百萬高價。”江婉晴點頭，調出其中一個賬戶的交易記錄，看見“c001”的代號頻繁出現，對應的商品描述是“可複製的野核操作模板”。
    離開數據中心時，天已經蒙蒙亮。江婉晴將加密u盤塞進內衣口袋，突然想起什麽：“那個給你發短信的匿名者...可能是陸川。”蘇寒駐足，看著廢棄工廠牆上的塗鴉——不知何時被噴上了“月光永存”的字樣，紫色油漆在晨光中泛著微光。
    上午十點，星痕俱樂部的會議室裏，聯盟調查組正在盤問陳默。他咬著牙，目光躲避著全息屏幕上的轉賬記錄，直到看到“林鴻生”的簽名時，突然渾身發抖：“我隻是個執行者，所有指令都來自上層...”話未說完，他的手機突然爆炸，碎片劃破頸動脈，鮮血濺在“公平競技”的標語上。
    “證人死亡！”調查組組長皺眉，“立刻封鎖現場。”蘇寒看著陳默扭曲的臉，注意到他右手食指的老繭——那是長期操作鍵盤留下的，和職業選手一模一樣。江婉晴拽了拽他的袖子，眼神示意門口那個穿黑西裝的男人，正是昨晚跟蹤她父母的人。
    “關鍵證人還有一個。”江婉晴調出監控錄像，“青訓營的老網管，他曾幫李肅銷毀過陸川的數據。”兩人趕到網管家中時，卻發現房門虛掩，老式電視機正在播放“月光寶盒”的投注界麵，沙發上擺著半杯冷掉的茶，杯壁上沾著神經藥物的藍色粉末。
    “他每周四都會去公園下棋。”蘇寒指著牆上的日曆，10月17日被紅筆圈住，旁邊寫著“陸川忌日”。他們衝到公園，卻看見棋盤散落一地，網管的帽子掉在長椅上，內襯裏露出半截紙條：“核心艙密碼是他的生日”。江婉晴的眼淚突然落下——那是陸川的生日。
    警方在數據中心附近的下水道發現網管的屍體時，蘇寒正在聯盟總部展示證據鏈。全息屏幕上，資金流向、基因數據、博彩記錄形成完整的閉環，每一環都指向林鴻生。調查組組長沉重地說：“我們將申請國際刑警逮捕令，即日起凍結相關賬戶。”
    深夜的編輯部，江婉晴反複觀看網管的最後一通電話記錄。號碼歸屬地顯示為加勒比海，但她注意到通話背景裏有《王者榮耀》的登錄音效——那是青訓營專用的定製版客戶端。蘇寒突然抓住她的手：“他在暗示核心艙的位置！”
    地圖上，青訓營舊址與鴻生地產的廢棄工廠重合。蘇寒摸著陸川的匕首，想起筆記裏的最後一句話：“當你覺得證據鏈閉合時，或許隻是資本想讓你看到的真相。”江婉晴點頭，將最新的證據打包發送給國際電競反興奮劑機構，卻在點擊發送鍵時，屏幕突然黑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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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來了。”蘇寒將她推進安全通道，窗外傳來直升機的轟鳴。子彈穿透玻璃的瞬間，他看見江婉晴眼中的堅定，和陸川最後那場比賽時一模一樣。備用電源亮起時，他掏出手機，給粉絲後援會發了條消息：“開啟月光計劃。”
    與此同時，k甲聯賽官網突然被黑，首頁跳出“證據鏈閉合”的大字，附帶所有博彩數據和轉賬記錄。千萬粉絲同時收到推送，電競資本黑幕的話題瞬間登頂，而星痕俱樂部的股票在開盤後暴跌70。
    江婉晴在安全屋裏打開u盤，卻發現多了段匿名視頻。畫麵裏，陸川戴著兜帽，站在核心艙前：“蘇寒，當你看到這個時，我可能已經不在了。但請記住，月光計劃的真正出資人——”畫麵突然中斷，最後一幀是枚露娜徽章，和蘇寒口袋裏的那枚一模一樣。
    “他還活著。”蘇寒握緊徽章，金屬邊緣刺破掌心，“我們的證據鏈還缺最後一環。”江婉晴點頭，調出k甲聯盟的組織架構圖，目光停在技術總監的照片上——那個總是笑眯眯的中年人，袖口露出的月牙形疤痕，和李肅如出一轍。
    警笛聲由遠及近，蘇寒看著窗外的晨光，突然明白陸川所說的“證據鏈閉合”不是終點，而是新的起點。他摸出手機，給林鴻生發了條短信：“你的每一筆髒錢，都會成為送你入獄的證據。”很快，對方回複了個冷笑的表情：“就憑你？”
    蘇寒將手機扔進碎紙機，轉頭對江婉晴說：“該去會會那位太子爺了。”她點頭，戰術筆在掌心轉得飛快：“核心艙的密碼，我已經破解了。”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說出那個日期——陸川的生日，也是他被資本碾碎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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