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爾曼的笑意流露到嘴邊，誇讚道：“你的衣服很好看。”
    宋凝月聽了外婆的話，今天穿的是旗袍。
    聊到夏爾曼的興趣，她的話匣子打開了。
    宋凝月跟著附和，兩人用母語聊了起來，距離瞬間拉近了許多。
    另一邊，蘭卡森耐心告罄，準備離開了。
    戎光伸手一攔，“今天你不答應，走不這扇門的。”
    蘭卡森眸底閃過一絲猶豫。
    他沒準備，不是對手。
    家人都在，看來是要逼他同意了。
    夏爾曼走上前，挽住蘭卡森的手臂，“不如就聽了吧。”
    蘭卡森：“我不背叛阿爾瓦。”
    宋黎明雙手放在腦後，托著後腦勺，“這不算背叛，這是跳槽。”
    一直沒有動靜的安德森走向了宋凝月。
    季恙餘光微動，目光落在他們兩人身上。
    安德森聽不見大家說話，父母都在忙，他好奇。
    隻好將希望寄托在宋凝月身上。
    他比畫手語：你們在聊什麽？
    宋凝月：聊你父親的工作。
    安德森愣了愣，想到父親為自己做的事，神色黯淡。
    他說：我父親是為了我的耳朵，瓊斯家族的醫生治療了我幾年，是最了解我病情的人，瓊斯家也是唯一能提供起最先進醫療設備的，我父親是為了我。
    宋凝月朝他彎了兩下大拇指。
    她快步走向季恙，對他招了招手。
    季恙彎腰，將耳朵湊到她嘴邊。
    宋凝月將安德森的那番話轉告給了季恙。
    他們沒查到深層緣由，知道這點好辦多了。
    季恙嘴角勾了一下，正準備揉一揉宋凝月的腦袋。
    一道幽怨十足的氣息縈繞在後背。
    他的手懸在宋凝月的頭頂，握成拳頭收了回來，微動的指關節藏著深深的克製。
    季恙看向蘭卡森，語氣帶了幾分勢在必得，“你知道你兒子的醫生現在是季家的醫生麽？”
    “什麽意思？”蘭卡森微愣。
    “前幾天，季家的醫院剛簽下斯佩娜。”季恙緩緩道來，“瓊斯能給你的，我也給得起，還能給你絕對的自由，更多的金錢。”
    蘭卡森自然是信的。
    季家的醫療走在世界前端，能提供的資源肯定不比瓊斯家差。
    可斯佩娜……
    “我打個電話。”蘭卡森背身去給斯佩娜打了通電話。
    斯佩娜說：“我現在確實半脫離瓊斯家族了，不過你放心，治療你兒子這件事，隻要瓊斯先生繼續吩咐，我會繼續治療的，當然季家的命令我也不會退卻。”
    放下電話回過頭，他的態度明顯鬆動了。
    “你覺得呢？”他問夏爾曼。
    夏爾曼下意識瞥向季恙的方向，卻被宋凝月吸引了目光。
    宋凝月雙手合十朝夏爾曼擺了擺，做了個拜托的手勢。
    “我覺得可以。”夏爾曼回答。
    她喜歡這個女生，剛才聊下來的幾句，是一個真誠的人。
    她找對象的眼光應該不會差，這個新老板能信任。
    謝鬱彬插話進來，“雖然我不喜歡他，但我妹的朋友肯定靠譜。”
    合作談下了。
    雙方立即簽下了合同。
    謝鬱彬不斷向宋凝月招手，讓她過來。
    宋凝月拽了拽季恙的衣服，“我哥叫我，我跟他說幾句話。”
    季恙一路看著宋凝月走到房間的牆角，確定她沒走出門。
    他才安心與蘭卡森交談後續的事宜。
    殊不知，在他轉身後的幾秒。
    謝鬱彬拽起宋凝月的胳膊，衝出了休息室，一路跑到後門馬路邊。
    停下後，宋凝月雙手撐著膝蓋呼吸，“有什麽話非要出來說？還跑這麽遠？”
    謝鬱彬摁著手機，“我讓司機來接我們，我們回國。”
    宋凝月慌了一下，“等下，這太突然了。”
    “不是我的妹啊，他是季恙啊，你爸沒在家裏提過嗎？”謝鬱彬抓了把頭發，薅下來兩根。
    “我知道，他很厲害的。”宋凝月看著地麵，抬起右腳，腳尖點了點地麵。
    “我當然知道他有多牛逼，你跟他在一起，別說他不是c國人，就算他是，家裏也沒人會同意的。”
    謝鬱彬將現實拆開擺在麵前，宋凝月的焦慮在體內四處蔓延。
    她哥還說著：“你確定你們合適嗎？從小到大的生活環境不一樣，身份背景不一樣，接受的教育不同，耳濡目染的潛意識也存在差異……”
    “哥哥！”宋凝月跺了下腳，眉頭擰成八字，舌尖發苦，“別說了。”
    她都考慮過，她都知道。
    可她就是想試一試。
    她真的很喜歡他。
    “再給我幾天，我跟他一起回，你先幫我跟家裏保密行不行嘛。”
    “不行！”謝鬱彬此刻無比鐵石心腸。
    宋凝月吸了吸鼻子，“你忍心看我回去一直難過嘛，我天天以淚洗麵，這是你想看見的嘛。”
    謝鬱彬鼻孔張了張：“……”
    宋凝月：“你要看見妹妹跟不喜歡的人結婚，每天過得不開心，鬱鬱寡歡，說不定會染上抑鬱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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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可能傷心欲絕，我就自殺了，這刀子劃在手上，血止不住的，等你們發現的時候，我就已經……”
    “哎呀！行了行了！”謝鬱彬打斷她，語氣很不耐，“再給你幾天時間，我幫你保密就是了！”
    宋凝月唇角揚了揚，低頭用悲傷的語氣說道：“可是你總是說漏嘴。”
    謝鬱彬：“未來幾天我都會在外麵工作，我不回家不打電話行了吧！”
    “行！”宋凝月用力抱了一秒謝鬱彬，“你是我最好的哥哥。”
    “你就我一個哥，我當然是最好的。”謝鬱彬被哄得嘴角高高翹起。
    車來了，謝鬱彬坐上車，降下窗戶，“注意安全。”
    “我會的。”宋凝月揮手告別。
    “我指的是另一方麵的安全，我可不想年紀輕輕就當表舅。”
    宋凝月腦子轉了個彎，舉起拳頭，眼裏充斥火焰，“你有病啊！瞎說什麽！”
    罵聲再也忍不住，拳頭砸了個空，吃了一嘴車尾氣。
    宋凝月雙手叉腰，用力呼出兩口氣。
    休息室內。
    季恙一行人與蘭卡森聊完了。
    季恙：“我們要救人，越快越好。”
    “好。”蘭卡森嚴肅點頭，“多謝你的信任。”
    他能看出季恙對他存在疑慮，怕他將今天的事向阿爾瓦告密。
    但他畢竟要賺錢養家，還要給孩子治療。
    誰給的條件好，他自然是為誰效力。
    其他瑣事由戎光和宋黎明代為商討了。
    季恙回頭找宋凝月，在原來的位置沒人影了。
    他瞳孔一顫，張開腿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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