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恙鬆開宋凝月，俯下身，指腹摩挲著她臉頰，“還在害怕？”
    宋凝月雙目無神，搖了搖頭，“沒事了。”
    “還睡麽？”
    “不睡了。”
    她退出季恙的懷抱，“我去洗漱一下。”
    她向樓梯走去。
    另外兩個工作者也向外走。
    宋凝月投去目光，餘光立馬察覺到了季恙的注視。
    她若無其事地看向前路，繼續上樓。
    這一定是家裏安排的人。
    沒有宋黎明的監督，沒想到他們這麽容易就混進送食材的隊伍了。
    肯定有信息要帶給她。
    但季恙看得太嚴了……
    宋凝月懊惱地閉了閉眼，腳步沉重走上樓。
    季恙眸色微變。
    有點反常。
    宋凝月不至於被一個爆炸聲嚇到。
    他吩咐了廚師去喂斯道普，追上了樓。
    宋凝月擠出牙膏，門口多了個人影。
    她後背一緊，“怎麽了？”
    季恙雙手交叉，身體傾斜，靠在門框上，“突然跑下來什麽事？”
    “就是被嚇到了。”宋凝月將牙刷放進嘴裏。
    “又不是沒見過爆炸。”
    “……”
    宋凝月答不上來，放慢了刷牙的速度。
    季恙沒走。
    一直等到宋凝月漱完口。
    宋凝月瞥了他一眼，惱怒道：“我醒來沒看見你，外麵又有爆炸聲，我以為你出事了不行嗎？”
    季恙沉重的臉色驟然一鬆，“擔心我？”
    “沒有。”
    她的這句話，一看季恙就沒相信。
    不過好在打消了他的懷疑。
    餐廳。
    宋凝月與季恙談論起今天去看婚紗的事。
    他們約了下午的時間。
    聊完後，季恙拿起手機，他收到一條信息。
    宋凝月咽下食物：“你突然有事了？”
    季恙將手機放到她麵前。
    【季少，誠邀你今晚來參加我的升職宴。謝禮騫】
    宋凝月：“現在升職都要舉辦宴會了嗎？”
    季恙單手撐著下巴，“你說，我去不去？”
    “隨你啊，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宋凝月往嘴裏送進一大口食物。
    “你說呢，我聽你的。”
    宋凝月瞬間警惕，“我跟小舅舅不熟，你不用為了我跟他打交道的。”
    “但他畢竟是你的親人。”季恙拿回手機，回複了消息。
    宋凝月模糊看見他輸入的字母，“所以你要去？”
    “嗯。”
    得到肯定的回應，宋凝月暗暗在桌麵下握了握拳，眼底閃過一絲光芒。
    她口吻平緩：“升職宴，可能我家裏人都在，你幫我看看他們過得怎麽樣。”
    “好。”
    午後。
    宋凝月與季恙來到婚紗店。
    婚紗店位於大型商場內，是宋凝月精挑細選的位置。
    珍妮特後一步被季恙的手下送來。
    宋凝月指了遠處的自動扶梯，“我們坐這個吧，一層層上去，我想逛逛。”
    季恙沒有拒絕的理由。
    宋凝月挽住珍妮特的手，“星星在上學嗎？”
    珍妮特：“對啊，她還不知道我來見你，否則肯定也想跟過來。”
    宋凝月笑了笑，“你現在氣色好了很多，真好。”
    ……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
    季恙帶著一個手下，始終距離兩人一段距離，不遠不近跟隨。
    他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婚紗店門口。
    宋凝月攔下季恙，“你在門口等我。”
    “我不能看？”
    “等我選好了，再給你看。”
    珍妮特幫著說話：“確實，試婚紗的時候很狼狽，喬喬不想讓你看見情有可原。”
    宋凝月知道季恙內心的擔憂，主動提出，“你可以進去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別的門能讓我跑。”
    季恙看了眼手下。
    手下立即進去巡查一圈，出來回答：“裏麵有一扇安全出口，沒有其他通道。”
    季恙：“去守著。”
    “是。”
    宋凝月：“……”
    婚紗店內還有另一對情侶。
    宋凝月沒說，珍妮特沒多問，就這麽聽著導購的指引挑選婚紗。
    簡單選下兩件婚紗，宋凝月進入更衣間。
    換一件婚紗用了將近一小時。
    等周圍的遮擋布打開，店內原本的情侶不見，出現了一對剛才沒見過的新情侶。
    女人驚喜地誇讚，“親愛的，她這件婚紗我好喜歡。”
    導購立刻說：“非常抱歉，我們店內的婚紗，每個款式隻有一套。”
    女人：“沒事，我去找她說一聲，讓她脫下給我穿。”
    女人走到宋凝月麵前，“你好，我也想試一試你身上這件可以嗎？”
    宋凝月欣然點頭，“可以，等我換下來。”
    “謝謝你。”女人伸出兩隻手，作勢要與她握手。
    宋凝月立即迎上她的手。
    如她所料，藏了一張紙條。
    遮擋布重新拉上，確認偌大的更衣間沒有攝像頭。
    宋凝月任由店員幫她脫下婚紗。
    她偷偷展開紙條查看。
    【今晚，看火行動，馬路接應。】
    記住信息後，她立即將紙條撕碎，扔進垃圾桶。
    得到信息後，宋凝月無心繼續挑選，垂著肩膀走出婚紗店。
    季恙背靠門口的玻璃圍欄，麵向著婚紗店。
    見人來了，他走上前，“怎麽垂頭喪氣的？”
    宋凝月撇了撇嘴，歎氣。
    珍妮特幫她解釋：“她有一件特別喜歡的，但另一個女生也喜歡，就讓給人家了。”
    宋凝月點了點頭。
    季恙抬起腳步，“我去搶回來。”
    “誒！”宋凝月急忙拉住他手臂，“別這麽不文明，我看他們挺著急的，先給他們吧。”
    季恙握住她的手，“那你呢，你不急？”
    “他們隻是普通人，不要用你的錢和權勢去壓他們。”
    “……”
    宋凝月晃著季恙的手，“你聽見我說的了嗎？”
    “嗯，聽見了。”
    “那就好。”宋凝月撲進季恙懷裏，“換婚紗好累，走不動路了。”
    “抱你？”季恙語氣壓著隱隱激動。
    “嗯，回家吧，體驗過了，還是你叫人把婚紗送上門好了。”
    “行。”季恙打橫抱起她。
    這一瞬間，仿佛回到從前。
    她會主動靠近他，不會抵觸他的懷抱。
    宋凝月朝珍妮特揮了揮手。
    她在裏麵跟珍妮特說好了。
    出來後，她要回家，麻煩珍妮特跑一趟了。
    讓珍妮特跑的這趟，隻是為了讓戲更真實一點。
    有個人跟著她，季恙的疑心總該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