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月解釋了分手，大家追問幾句，一起罵了男人好久，後麵就沒人再講到這個話題。
    菜上齊了。
    龔以彤清了清嗓子：“新學期，我絕對不會再擺爛！否則畢業回草原，我要被大家看不起了。”
    孫橙露站起來：“我也是，我找了個大公司的崗位，我要朝著他的需求努力。”
    許雅陽雙手舉起飲料，“我要教資麵試，等拿到證，我去教小朋友。”
    宋凝月左看右看，“你們都計劃好未來了？”
    一個回草原繼承家產，一個勇闖職場，一個成為老師。
    孫橙露：“你之前說過要考研，現在還有這個想法嗎？”
    宋凝月抬眼思考了一瞬，腦海中浮現了一個溫婉的身影。
    她舉杯，碰上他們的杯子，“我應該會準備出國留學。”
    有了目標的生活，未來的道路變得清晰，為平淡的校園生活增添了一絲動力。
    轉眼，一學期過去。
    期末周結束。
    宋凝月回到寢室，將複習資料全部扔進垃圾桶。
    她瞥見垃圾桶底部腐爛的月季花。
    然後，扔了雙倍的資料擋住了。
    手機亮起來。
    宋漠燕發來一條鏈接。
    【datura曼爺現身地下賭場，這把洗錢局……】
    宋凝月沒看完，對麵撤回了。
    宋漠燕：【手機中病毒了】
    又是這樣。
    宋凝月往上翻聊天記錄。
    好多宋漠燕撤回的消息。
    這半年，除了宋漠燕偶爾會發幾條外網的鏈接，馬上撤回之外。
    其他人都默契地沒有提起季恙。
    但隨著時間流逝，思念似乎在心底慢慢放大了。
    宋凝月切到瀏覽器和各種社交軟件，搜索剛才看見的標題。
    國內找不到多少信息。
    宋漠燕再次發了一張圖片。
    【這個被抓的官員，小時候你跟我打賭，一百塊，我賭他是壞的，你賭他是好的，現在他被抓了，我贏了，給我錢】
    宋凝月點開照片。
    背景在國外，全是五官立體的麵容。
    中央的官員被兩個警官架著。
    宋凝月指尖對準右上角，一點點拉大圖片。
    有一個十分模糊的人影，甚至隻有半張低頭的臉。
    男人垂臉看手機，嘴角斜咬著半支煙。
    看不清具體的神情，麵容模糊，氣場卻十分強大，散發著一股煩躁的低氣壓。
    宋凝月鼻子一酸，瞬間紅了眼眶。
    “月月！月月？”
    孫橙露叫了好多次，始終等不到她回應。
    揉了個紙團，丟到宋凝月麵前。
    宋凝月深吸了一口氣，調整狀態，“怎麽了？”
    “彤彤問，你去不去biubiubiu？她新交的男朋友的室友們都去，讓我們也一起去。”
    “你們去嗎？”
    “小雅今天回家不去，我去，反正考完試了，回家前去玩一玩。”
    “那我也去吧。”
    她急需其他事情轉移一下注意力。
    —
    室內射擊場。
    男生來了五個人。
    其中一個男生不是龔以彤男朋友的室友，但宋凝月這邊三人全部認識。
    龔以彤與男朋友互相介紹了帶來的人。
    孫橙露挪到宋凝月耳邊，小聲傳話：“這個不是追你的那個學弟嗎，叫什麽天線來著？”
    “霍天翔。”宋凝月側了點頭，“如果你指每天給我買早餐和奶茶，然後對我死纏爛打，聽不懂我拒絕的話……”
    孫橙露：“那畢竟奶茶零食什麽的都進了我們的嘴。”
    霍天翔留著寸頭，聽說當過兵，一身硬朗的氣質。
    孫橙露認真打量了一眼：“跟你前男友風格有些相似，但還是你那個前男友帥。”
    “是嗎？”宋凝月眼神黯了黯。
    她沒有留意過霍天翔的長相。
    現在觀察兩秒，明明一點也不相似。
    霍天翔對上了宋凝月的目光，他走過來，“大家說男女分組，我們一組吧！”
    宋凝月剛想拒絕，身邊的孫橙露被另一個男生喊過去。
    大家已經組好隊，都是男女一組，多出來的兩個男生是一組。
    宋凝月無所謂道：“行吧。”
    兩人選了一處相鄰的桌麵。
    霍天翔熟練地組好槍械，“咱可以不用教練，我教你啊。”
    宋凝月戴上耳罩，“不用了。”
    霍天翔自動忽略她的話，急於展示自己的技能。
    他朝靶子連開三槍。
    5環，7環，9環。
    “太久沒練，有點生疏了。”霍天翔找補著，“但是我教人很有一套的。”
    他朝宋凝月走近一步。
    宋凝月向旁邊躲了一下，“我會。”
    霍天翔退回原處，尷尬帶起嘴角，“你來吧。”
    宋凝月舉起手臂，也開了三槍。
    6環，9環，10環。
    霍天翔眼裏的震驚不斷加深。
    最後一發子彈上靶，他爆了一聲粗口。
    “靠，你真會啊！”
    他以為是騙他。
    宋凝月垂下手臂，摘下耳機，“你說什麽？”
    “哦……”霍天翔愣了愣，“你經常射擊嗎？”
    “沒有。”宋凝月蓋下眼簾，音量減弱，“很久沒練了。”
    霍天翔隨口問道：“你姿勢還挺標準的，準頭也好，你教練是誰啊？”
    宋凝月：“……”
    一個身影猝不及防闖入腦海。
    她沒有回答，灰暗的眸子染上一絲傷感。
    “你不說也沒事，好教練嘛，難找。”霍天翔給自己台階下了。
    宋凝月語氣毫無起伏，“你話很多，不玩了？”
    “玩的！”霍天翔重新拿起射擊槍。
    每發一個子彈，他會向旁邊瞥一眼。
    學校傳言，這位設計係的美女人很親切，兩個月前，他第一次見到她，瞬間心動了。
    不僅人善，長得更好看。
    他追了兩個月，一點沒撬動她的心。
    好不容易讓他找到機會，一起來到射擊館，想展示一下自己的魅力，結果人家比他還厲害。
    她發射子彈的速度比他快，準頭比他高。
    打移動的靶子速度更快，根本不需要多少瞄準的時間。
    他真是好奇，她到底跟誰修煉的槍法。
    不知看了多久，宋凝月放下疲憊的手臂。
    她揉了揉肩膀。
    霍天翔立即抓準機會，放下射擊槍。
    宋凝月沒有注意霍天翔，也不知道霍天翔後退了一步。
    她手臂舉累了，放下休息了一會兒。
    目光直直地望著前方圓形靶子，思緒打了結。
    她是來轉移注意力的，卻無時無刻都在想著他。
    她忘不掉他。
    他禁錮她，卻壞得不徹底。
    他隻做了這一件過分的事。
    讓她想恨，恨不起來。
    想愛，又顧慮未來。
    分開了，還忍不住時刻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