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我隻想把你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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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路栩安把後院的梨都搬走了。”燕辻頓了頓道∶“他當真去賣梨了?”
    “誰知道呢,畢竟這個時辰了都還沒回來。”姚衍之抬頭望天,隨手一指案幾∶“把這些都扔了,往後宅子裏邊不能再有一件。”
    燕辻看了看案幾上擺放著的珠光玉彩的瓔珞綴飾:“公子,你遣走男寵本是為了清理眼線,可隻留路栩安在身邊,還將他帶出去,會不會太過高調,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和我一樣無權又無勢。”姚衍之斜倚在黃花梨木椅上,伸了伸腿,“不對,他比我慘多了,差不多是被踩到了腳底下,誰還會多花心思提防著他?”說著又笑了笑:“這可是他的原話。”
    ……
    鶯鶯輕輕推開門,靈巧地邁步進屋,動作極輕,可伏案忙於公務的謝隼還是聽到響動,看了過來:“有事?”
    鶯鶯抿唇一笑,將手中捧著的青花瓷盅放在案上:“殿下辛苦,這是鶯鶯泡的參茶,可寧神解乏。”
    自從將鶯鶯從姚宅帶走後,鶯鶯時時圍繞在他身邊貼心伺候,可禦史台畢竟是官家重地閑人不可進,於是他便在外為鶯鶯尋了處院子。不過,鶯鶯依舊待在禦史台,哪兒也不肯去。
    謝隼揉了揉眉心:“你不用做這些,下去吧。”
    鶯鶯像是沒聽見似的上了台階,轉身走到謝隼身後,正要幫其捏拿按摩,卻見謝隼已然起身,道:“若你無事,便幫我收拾下案麵上的文書。”
    這些日子鶯鶯次次示好次次被拒。聞言先是一愣,轉而欣喜地應了:“是,殿下。”
    謝隼負手站在窗前,靜靜地聽著身後傳來的窸窸窣窣紙頁翻動的聲音,而後漸熄,鶯鶯小步走了身側:“殿下。”
    謝隼回頭,看了眼變得規整的案麵,便見鶯鶯疲憊地打了個哈欠,一雙藍眼柔柔地望著自己。
    謝隼淺淺一笑:“累了?”
    鶯鶯以袖掩嘴再次打了個哈欠,點了點頭。
    “你也好些日子沒有休息了,先回去吧。”
    “那殿下呢?”
    “這些奏折明早還等著呈給聖上,應當又要忙上一夜。”
    鶯鶯垂下眼瞼:“嗯,鶯鶯先下去了。”
    鶯鶯合上沉沉的雕花大門,轉身拾級而下,隨後消失在濃鬱厚重的夜色之中。
    謝隼坐回案前,不多時一道黑影輕閃入內。
    搖晃的燭火映出唐天虎好奇的眸色來:“主子,你和路公子吵架了?”
    謝隼抬頭:“沒有。”
    唐天虎才不信沒有吵架,多少年了主子身邊就隻有路家公子一人。
    這幾日卻成了個藍色眼睛的西域美豔少年,那少年幾乎是寸步不離,害得他幾次來幾次都無法進屋。
    而路家大公子近來又與姚衍之在一起。
    唐天虎道:“主子,今日午後姚衍之的寶香車去了永惠河東畔的畫舫,同行的正是路家公子,據說珠光翠玉地戴了一身,芳華絕代見之驚鴻,圍觀的百姓都看直了眼。”
    前來回稟此事的人還說了一句調侃話——頭一次見姚家男寵這般清冷高傲,竟能讓姚衍之一路相隨跟在身後。
    但他不敢在謝隼麵前明說,他之所以會說這番話,言外之意就是:主子你不急?
    謝隼低下頭去,翻閱手中文書,淡淡道∶“我知道了,說正事。”
    唐天虎本還打定主意去為主子將人搶回來,誰知主子卻如此冷漠表態,隻得頷首∶“三日前大雨,潘鑒曾借故馬車陷入石縫,下馬車後暫去了臨近的一家酒坊避雨,半個時辰後才離去。”
    “誰在那家酒坊裏?”
    “袁家的公子袁密。”
    聽到這話,謝隼在微黃的燭火中放下手中文書,又看了眼方才鶯鶯所整理的那些∶“潘鑒並未參與此前劉康年的案子,應當不是為了這事。”
    唐天虎點頭∶“主子,屬下突然想到一件事,昨日下朝後,潘鑒是跟在隱王身後一同出的南宮門,他或是在有意接近隱王。”
    謝隼並不詫異,李承宗凱旋大軍因連日來的大雨拖慢行程,致使回京時日推遲。今晨在大殿上,隱王對此提出不滿又意在指出李承宗是故意耽誤時辰,那時潘鑒也附和上一句,看來一切早已有先機。
    忽然間,門外傳來“咚”的一聲,唐天虎與謝隼對視一眼,隨即閃身躲到帳幔之後。
    謝隼出門查看,黑暗之中一切風平浪靜,剛掩門轉身,便見唐天虎一臉無奈地站在窗前,而他腳邊正坐著個將頭埋進膝蓋中的白衣男子,黑發如瀑自肩背滑落地麵。
    “你怎麽來了?”謝隼走了過去。
    “我怎麽不能來?”
    一聽這話,謝隼看向唐天虎,道∶“去備醒酒茶來。”
    唐天虎連連點頭,臨出門前又飛快地瞅了眼那坐地的白衣男子,暗道∶也不知道路家公子喝了多少,竟醉成了這副模樣。
    路贏低著頭,聲音低沉道∶“你比姚衍之還厲害,一處處的金屋藏嬌,還將人藏到了禦史台邊上。”
    隔了半晌又喃呢了一句∶“你就不怕被人參上一本?”
    謝隼一愣,溫柔了眼神,笑道∶“還沒人參我。”
    路贏抬起頭來,麵色酡紅地瞪了謝隼一眼∶“沒人參你就繼續藏?”
    “那日你們沒有回來前,我已經察覺鶯鶯刻意接近我意有所圖,而後又聽姚衍之說要遣退所有男寵,便猜測或許是鶯鶯有問題。”謝隼知道此刻的路贏神誌不清,怎會記得住他的解釋,多的也不再說,隻是蹲下身來∶“他不算,我隻想把你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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