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靈田詭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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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霧未散,林幽凰已蹲在靈田中央,指尖撥弄著枯黃的赤焰草。表麵上,她正用竹耙翻動板結的泥土,實則每一次動作都精準避開了地下三寸處的聚靈陣陣眼——那是她昨夜遁地時布置的微型星羅棋盤陣,十二枚陣眼石按照地脈節點排列,如同一盤微型棋局,將廢棄陰脈的靈氣緩緩導引至地表。
    “幽凰,發什麽呆呢?”同組的雜役李嬸挎著竹籃走過,籃子裏裝著新領的靈草種子,“赤焰草再不長出來,當心長老扣你靈石。”
    林幽凰慌忙低頭,露出怯生生的笑容:“嬸子放心,我昨日看見泥土裏有蚯蚓,定是靈氣要來了。” 話音未落,她指尖悄悄掐了個法訣,陣眼中的靈氣波動驟然增強,幾株赤焰草的葉片竟泛起了微弱的紅光——這是《陣道基礎》中記載的“偽靈效術”,用聚靈陣的邊角靈氣偽造生長跡象,騙過低階修士的探查。
    李嬸點點頭,目光在靈田上掃過:“你這田雖說偏僻,倒比別處安靜。” 她湊近幾分,壓低聲音,“聽說鐵血堂的張執事最近在找新的爐鼎,你夜裏別亂跑。”
    寒意順著脊梁骨爬起,林幽凰卻隻是乖巧地點頭,袖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原主的記憶中,張執事正是灌她腐靈散的罪魁禍首,此刻必須將他列為首要目標。但風險評估模板顯示,以築基三重的修為正麵抗衡築基後期的張執事,勝率不足20,必須借刀殺人。
    日上三竿,靈田漸漸被陽光籠罩。林幽凰躲在樹蔭下,假裝打盹,實則開啟了地脈共鳴。識海中,靈田下方的陰脈如同一條藍色的巨蟒,正隨著日升緩緩蠕動,陣眼石在它的鱗片上投下細碎的金光,將寒髓花的種子包裹在靈氣旋渦中。這些本該生長在極寒之地的三階靈草,此刻正借著赤焰草的陽氣偽裝,在地底悄然抽枝發芽。
    “叮——”係統提示音在識海響起,【檢測到宿主培育寒髓花成功,解鎖《毒經·百蠱藏》進階篇可培育“蝕骨蠱”)】。林幽凰嘴角微揚,蝕骨蠱正是對付張執事的關鍵——這種蠱蟲能順著靈脈鑽入丹田,初期毫無征兆,卻會在宿主使用純陽功法時突然爆發,將靈力反噬成腐蝕性毒氣。
    午後,她揣著偽造的“雜役調令”千機百變符所化),向傳功閣走去。根據原主的記憶,每月初三,外門執事會允許雜役進入傳功閣整理典籍,這是她接近《青木劍訣》的絕佳機會。地脈共鳴早已探清路線,傳功閣後方的排水道直通地底,那裏有一條廢棄的靈脈隧道,可直達典籍庫。
    “地脈潛影訣,啟動。” 泥土翻湧的觸感中,她化作一道岩膚流光,沿著排水道潛入地底。隧道裏的靈氣略顯渾濁,卻掩蓋不了典籍庫方向傳來的微弱劍意——那是《青木劍訣》的殘頁在共鳴。林幽凰小心翼翼地避開巡邏傀儡的靈脈波動,在隧道盡頭的石壁前停下。
    “千機百變符,生效。” 金光閃過,她的麵容變成了傳功閣管事劉長老的親傳弟子,一個麵黃肌瘦的少年——這是她昨日在傳功閣外“偶遇”的,通過地脈共鳴竊聽到了對方的身份令牌口訣。手掌按在石壁上,口訣脫口而出:“青木歸位,典籍自開。”
    石門無聲開啟,典籍庫內撲麵而來的靈氣讓她精神一振。無數玉簡懸浮在空中,按照劍訣、丹道、陣法分類,《青木劍訣》的玉簡位於第三排,表麵流轉著青藍色的劍光。林幽凰深吸一口氣,運轉冰心訣將氣息壓至築基初期——這是她能維持的最高偽裝境界,卻依舊低於劉長老親傳弟子的築基中期。
    玉簡入手的瞬間,係統發出輕微的嗡鳴,【檢測到宿主接觸高階劍訣,解鎖“文本細讀法”被動可解析功法邏輯漏洞)】。林幽凰心中一喜,這正是她作為中文係學生的優勢——通過分析劍訣的文字韻律,找出作者的習慣破綻。
    玉簡內容在識海展開,劍訣共分十三式,每式名稱皆以“青木”開頭,配合七言絕句的劍訣要訣。當看到第七式“青木穿雲刺”時,她突然挑眉——這句的韻腳押的是“an”,與前後兩式的“ing”韻截然不同,顯然是作者為了遷就劍招動作而強行換韻,導致劍招在收勢時出現了0.3秒的空窗期。
    “押韻強迫症的破綻。”她在心底輕笑,現代文學課上學過的“格律分析”此刻派上了用場。順著這個漏洞往下看,她發現每式劍訣的要訣都暗含作者的個人習慣,比如“劈、刺、斬”等動詞的位置,往往對應劍招的發力點,而韻律的突變處,正是靈力運轉的斷層。
    玉簡突然發出輕顫,遠處傳來腳步聲。林幽凰立刻將玉簡放回原位,同時啟動光陰回溯術——這是她從《光陰回溯術·殘頁》中領悟的皮毛,能凍結目標3秒的記憶。當巡邏的傀儡走進典籍庫時,她早已恢複少年模樣,正“專注”地整理玉簡,仿佛從未移動過。
    回到靈田時,暮色已至。林幽凰坐在田埂上,借著月光在泥地上默寫《青木劍訣》的破綻,重點標注了第七式、第十式和第十三式的空窗期。這些破綻足以讓她在未來的對決中占據先機,尤其是對付使用此劍訣的鐵血堂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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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她再次遁入地脈,來到亂葬崗的深處。根據地脈共鳴的指引,她找到了原主記憶中的老槐樹,樹根處果然埋著一個鏽跡斑斑的鐵盒——裏麵裝著三張殘破的符紙和半本《符道基礎》,正是她今日在傳功閣“偶遇”的劇情鋪墊。這些“遺物”將成為她“靈覺敏銳”的最佳證明,徹底打消長老們的懷疑。
    “張執事,你的死期,就定在三天後的‘青木劍訣試煉’吧。”她喃喃自語,指尖凝聚出一枚細小的蝕骨蠱,蠱蟲在月光下泛著幽藍光芒,正是張執事修煉的“青木劍訣”的克星。
    回到雜役房時,柳如煙正蜷縮在床鋪上,目光呆滯地盯著牆壁——三日忘憂蠱已開始生效,她的記憶正在慢慢褪色,最終會將這段時間的恩怨忘得一幹二淨。林幽凰爬上床鋪,枕著手臂望向窗外的星空,識海中的風險評估模板正在閃爍:
    【明日計劃:向王長老“無意”透露老槐樹的遺物,坐實“靈覺天賦”】
    【風險指數:22長老對遺物的年代鑒定可能出現偏差)】
    【應對方案:提前在鐵盒中植入低階時光回溯符,偽造百年前的靈氣殘留】
    夜風帶來遠處的狼嚎,林幽凰卻睡得格外安穩。在這個世界,她早已明白,真正的安全不是強者的庇護,而是比敵人更早一步的算計——就像此刻藏在靈田下的寒髓花,表麵越是枯黃衰敗,地底的根係越是在黑暗中瘋狂生長,等待破土而出的那一刻。
    當第一顆晨星亮起時,她悄然起身,將鐵盒塞進衣襟。今日,她會帶著這份“機緣”出現在王長老麵前,讓所有人相信,這個曾經的廢柴雜役,真的是被天道眷顧的幸運兒——而隻有她自己清楚,所謂的“幸運”,不過是無數個深夜裏的遁地潛行,和一次又一次精準的風險計算。
    傳功閣的玉簡在識海中閃爍,劍訣的破綻如同棋盤上的楚河漢界,清晰明了。林幽凰勾唇一笑,指尖劃過掌心的地脈紋路——那裏,早已埋下了讓整個蒼梧宗為之震動的第一顆棋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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