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祖巫地宮詭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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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色月光在骨林邊緣凝成實質,林幽凰的指尖貼著地麵,地脈共鳴帶來的震顫如心跳般清晰。祖巫地宮的方位在正北,那裏的地脈呈現出詭異的旋渦狀,每一道紋路都像極了鎖陰令上的蛇形咒文。當她踏足地脈節點的瞬間,腳下的白骨突然發出磷火般的藍光,連成一條蜿蜒的光路,直指濃霧籠罩的山坳。
    “原來地宮入口藏在霧隱陣中。”她取出在秘境中收集的血色藤壺汁液,塗抹在眼周。藍光閃過,眼前的濃霧如被風吹散的沙礫,露出一座倒懸的青銅巨門。巨門表麵布滿蟲蛀般的凹坑,每個凹坑都在滲出黑色黏液,門楣上盤著十二具殘破的龍形骸骨,龍頭全部朝向門內,像是在守護又像是在囚禁。
    手掌按在巨門上的刹那,鎖陰令殘片突然發燙,殘片上的蛇紋與門扉凹坑完美契合。“哢嚓”一聲輕響,黏液順著殘片紋路流入她的經脈,劇痛中夾雜著熟悉的蠱蟲蠕動感——這是巫族特有的認主儀式。當十二道龍形骸骨的龍眼同時亮起血光時,巨門轟然開啟,湧出的不是想象中的陰風,而是帶著暖意的腐土氣息。
    地宮內部是一座螺旋向下的階梯,石壁上嵌著發光的巫族魂火,每十步便刻著一組壁畫:第一幅是十二仙帝持令牌俯瞰大地,第二幅是巫族祖巫與仙帝激戰,第三幅則是祖巫被肢解的軀體化作山脈河流……林幽凰的指尖劃過第三幅壁畫時,魂火突然劇烈搖曳,壁畫上的祖巫眼瞳竟轉動起來,直直望向她的方向。
    “小心階梯!”係統提示突然響起,“檢測到空間折疊陷阱,每七步存在鏡像台階。”
    她猛地收腳,前一步落下的石階表麵突然裂開,露出下方深不見底的深淵。再看眼前的階梯,原本清晰的七步竟變成了十四步,每一步都在緩慢調換位置。《毒經·地脈篇》中關於空間術的記載浮現腦海,她咬破指尖,將血滴在鎖陰令殘片上,殘片頓時化作蛇形光帶,纏繞在腳踝處。“以血為引,地脈為眼。”隨著法訣掐出,階梯的真實軌跡在她眼中無所遁形——那些看似安全的台階,實則是由屍傀的指骨所化,每一步落下都會激活骨笛詛咒。
    下行三百步後,階梯盡頭是一座巨大的圓形地宮。穹頂倒懸著十二具祖巫殘肢,每條斷臂上都插著半塊令牌,正是鎖陰令的完整形態。地宮中央矗立著青銅祭壇,祭壇上漂浮著一本焦黑的典籍,封麵用祖巫骸骨刻著《血河秘典》四個大字。而在祭壇周圍,跪坐著上百具巫族修士的幹屍,他們的手骨都深深插入心口,形成一個巨大的鎖形陣法。
    “是鎖魂陣,用來困住祖巫殘魂。”林幽凰認出了陣法結構,蒼梧宗典籍中曾隱晦提到過“以魂為鎖,以骨為鑰”的禁術。當她試圖靠近祭壇時,幹屍們突然集體抬頭,眼窩中溢出黑色霧氣,霧氣凝聚成十二道虛影,正是壁畫上的十二仙帝。
    “蒼梧宗後輩,竟敢褻瀆仙帝遺物?”為首的蒼梧仙帝虛影開口,聲音中帶著金石之音,“鎖陰令既已認主,你當永為仙帝道統之奴。”
    林幽凰心中冷笑,表麵卻露出恭順之色:“晚輩隻是迷途修士,懇請仙帝指引明路。”說話間,「聽聲蠱」已順著霧氣鑽入虛影體內——這些不過是殘留的神識烙印,並非真正的仙帝分魂。果然,虛影在她的蠱術侵蝕下出現裂痕,露出背後祭壇上的《血河秘典》。
    “原來所謂的仙帝傳承,不過是偷來的巫族秘法。”她不再掩飾,袖中甩出「蝕骨蠱」成蟲,蠱蟲化作血色流光撲向穹頂的祖巫殘肢。鎖陰令殘片與殘肢產生共鳴,斷臂上的令牌碎片開始震顫,竟有脫離鎖陰令束縛的趨勢。
    “找死!”蒼梧虛影的手掌驟然放大,朝著她頭頂壓下。林幽凰早有準備,施展地脈潛影訣躲入祭壇陰影,同時將收集的血色湖水潑向鎖魂陣。湖水接觸幹屍的瞬間,骨縫中溢出巫族特有的青色靈光,陣法中央的鎖形圖案應聲崩碎。上百具幹屍同時爆發出慘叫,他們的手骨從心口拔出,化作骨劍射向虛影。
    趁此機會,林幽凰躍上祭壇,抓住《血河秘典》。典籍入手的刹那,大量信息湧入識海:巫族祖巫以自身血脈為引,創造出血河蠱陣,可操控天地間所有血肉生靈;而十二仙帝正是竊取了這門秘法,將祖巫肢解,用鎖陰令封印其力量,再以巫族修士的魂魄為陣,永鎮地宮。
    “原來鎖陰令的真正作用,是抽取巫族血脈為仙帝道統所用。”她終於明白為何蒼梧宗的高階功法都需要爐鼎,所謂的“雙休”不過是變相吸收巫族殘留的血脈之力。怒意湧上心頭,她將殘片按在穹頂斷臂的令牌上,鎖陰令碎片開始融合,十二道龍形骸骨發出哀鳴,竟有半截龍身從穹頂墜落。
    就在此時,地宮深處傳來鎖鏈崩斷的巨響,一道血色光柱衝天而起。林幽凰低頭看去,《血河秘典》的扉頁不知何時浮現出一行新字:“當十二鎖陰令歸位,祖巫血核將破封而出。”而在她腳下的祭壇,正中央的凹槽裏,靜靜躺著一枚跳動著的血色核晶——那正是祖巫被分割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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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告!檢測到祖巫血核激活,地宮即將崩塌!”係統提示音帶著罕見的急迫,“請宿主盡快吸收血核能量,或攜帶撤離。”
    林幽凰來不及猶豫,咬破舌尖,將精血滴在血核上。核晶表麵的鎖形紋路迅速崩解,磅礴的能量如火山爆發般湧入經脈。《毒經》功法自動運轉,那些在秘境中吸收的血色湖水、巫族魂火、甚至鎖陰令的力量,全部匯入血核。她感覺自己的識海正在擴張,丹田處竟浮現出一條血色河流,河水中遊弋著無數由咒文化作的蠱蟲。
    “這是……祖巫血脈的傳承。”她意識到,自己誤打誤撞之下,竟成為了巫族血河蠱陣的新宿主。而隨著血核的激活,穹頂的十二具斷臂開始墜落,每一塊鎖陰令碎片都在飛向她手中的殘片。當第十二塊碎片融合的瞬間,完整的鎖陰令化作血色長劍,劍柄處盤著栩栩如生的祖巫蛇紋。
    “林幽凰!”熟悉的聲音從地宮入口傳來,竟是蒼梧宗外門執事趙開山。他帶著十餘名內門弟子,手持蒼梧劍,劍身上刻著的鎖陰令紋路與林幽凰手中的血劍產生共鳴。
    “你竟敢私闖秘境核心,還盜取仙帝遺物!”趙開山的眼中閃過貪婪,“把鎖陰令和血核交出來,我可留你全屍。”
    林幽凰擦去嘴角的血跡,反手將血核納入丹田。此刻的她,能清晰“看”到這些蒼梧弟子體內的鎖陰咒——那正是鎖陰令抽取血脈的錨點。“趙執事,你體內的鎖陰咒已經到了第五層,再繼續修煉蒼梧功法,怕是要淪為活死人了吧?”她故意露出鎖陰令血劍,劍身上的蛇紋突然活過來,順著地脈爬向最近的弟子。
    那名弟子慘叫著倒地,體內的鎖陰咒竟被血劍直接剝離,化作黑霧被血河吸收。趙開山臉色大變,終於認出了林幽凰手中的劍:“你、你修煉了巫族邪功!當年初代祖師剿滅巫族,就是為了防止這種邪惡力量複蘇——”
    “剿滅?不過是搶奪傳承罷了。”林幽凰冷笑,血劍一揮,地宮中的血色河流突然暴漲,河水所過之處,蒼梧弟子體內的鎖陰咒紛紛崩解。他們驚恐地發現,自己的修為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失,而這些力量,正順著血河湧入林幽凰體內。
    趙開山見勢不妙,想要逃跑,卻發現地宮入口已被崩塌的巨石堵住。他咬了咬牙,祭出蒼梧宗的護心鏡,鏡麵上浮現出十二仙帝的虛影:“以仙帝之名,鎮!”
    然而這次,虛影剛一出現就被血河吞噬,護心鏡當場碎裂。趙開山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林幽凰:“你……你是祖巫的傳人?”
    “祖巫傳人?不,我隻是想讓蒼梧宗的偽善麵具徹底撕碎的人。”林幽凰走到他麵前,指尖劃過他的眉心,「寄生蠱」順著鎖陰咒的殘留印記鑽入識海,“趙執事,你就帶著這個秘密,回去告訴你們的宗主吧——鎖陰令的主人,回來了。”
    趙開山渾身顫抖,突然發出一聲慘叫,七竅流出黑血。林幽凰知道,這是蒼梧宗在弟子識海種下的自毀咒觸發了。她不再理會,轉身看向正在崩塌的地宮。穹頂的祖巫殘肢已經全部墜落,血河蠱陣的力量正在穩固地宮結構,而她的識海之中,清晰浮現出整個秘境的地脈圖——在祖巫地宮最深處,還有一座沉睡著的祖巫頭顱,那裏,應該就是十二仙帝當年封印祖巫元神的地方。
    “係統提示:解鎖巫族血河蠱陣,獲得技能「血脈抽取」「骨脈操控」,宿主鎖印咒解除進度30。”
    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林幽凰知道,自己已經邁出了複仇的關鍵一步。蒼梧宗利用鎖陰令抽取巫族血脈的真相,即將隨著她的回歸而曝光。她看了眼手中的鎖陰令血劍,劍身上的十二道星芒紋路正在逐一熄滅——這是仙帝道統開始崩塌的征兆。
    地宮上方傳來劇烈震動,血月的光輝透過裂縫灑下,照在祭壇中央的血河上,泛起層層疊疊的光影。林幽凰深吸一口氣,將《血河秘典》收入懷中,朝著地宮更深處走去。那裏,祖巫的頭顱正在等待,而她,需要確認最後一個真相:十二仙帝中,究竟是誰主導了這場陰謀,而蒼梧宗的初代祖師,又在其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腳步聲在地宮中回響,每一步都伴隨著地脈的震顫。當她走到地宮最深處時,一座由祖巫肋骨構成的牢籠出現在眼前,牢籠中央,漂浮著一顆布滿裂痕的頭顱,頭顱閉合的雙眼上,赫然刻著十二道鎖陰令的紋路。
    “原來,你們把祖巫的元神封在了自己的識海之中。”林幽凰輕聲說道,指尖撫過牢籠的骨紋。頭顱突然睜開眼,眼中倒映著十二座仙宮的影像,每座仙宮都在搖搖欲墜。
    “終於……有人來了。”頭顱發出的聲音像是從遠古傳來,“小姑娘,帶著我的血核,去仙宮吧。那裏,有你想要的答案……”
    話音未落,牢籠突然崩解,頭顱化作光點融入血河。林幽凰感覺自己的識海一陣清明,一段被封存的記憶浮現——那是初代祖師在溶洞石壁上未寫完的懺悔:“十二仙帝中,蒼梧仙帝才是始作俑者,他盜走巫族秘典,肢解祖巫,隻為煉製能抽取血脈的鎖陰令……”
    “蒼梧仙帝麽……”她喃喃自語,握緊了手中的血劍。此刻,地宮的崩塌已經接近尾聲,血河蠱陣的力量正在將她推向出口。當她最後看了一眼逐漸湮滅的祖巫地宮,心中已有了新的計劃:先回蒼梧宗,利用趙開山的屍體製造混亂,再通過鎖陰令的共鳴,找到其他仙帝道統的所在。
    血色月光依舊濃烈,骨林中的白骨在血河力量的影響下,竟開始朝著地宮方向跪拜。林幽凰站在巨門之外,看著手中完整的鎖陰令,劍身上的蛇紋突然昂首嘶鳴,聲浪所過之處,遠處蒼梧宗的方向,傳來數聲警鍾長鳴——那是宗門發現重要之物丟失的警示。
    “等著吧,蒼梧宗。”她輕聲說道,身影漸漸融入地脈之中,“你們高高在上的仙帝道統,就要開始崩塌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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