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血月秘境.三重反殺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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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銅宮殿的穹頂折射著十二道星芒,林幽凰的指尖在祭壇邊緣劃過,石麵上突然浮現出立體星圖——每顆星辰都對應著一座鎖陰令陣眼,其中七座已泛著金光,剩下五座籠罩在灰霧之中。當她的目光落在標注“絕情穀”的星辰時,星圖突然震動,無數細小的鎖鏈虛影從穀底升起,纏住了代表女修的紅色光點。
    “係統,定位絕情穀的靈脈屬性。”她按住跳動的逆星盤,盤麵突然裂開一道細縫,露出藏在其中的初代祖師殘魂虛影——那是她在血月地宮破解陣眼時意外收服的靈體,此刻正用渾濁的目光望向星圖最北方。
    “絕情穀以‘七情絕’為基,用女修的情魄煉製鎖心蓮,”殘魂的聲音像風化的竹簡,“每朵蓮花都封印著一段記憶,仙帝用它們喂養鎮守母陣的‘鎖魂獸’。”虛影突然指向星圖中央的黑色旋渦,“你的父母,很可能被囚禁在母陣核心的‘鎖魂淵’。”
    宮外的劍光突然暴漲,李玄通的結丹期靈壓如重錘般砸在宮殿石門上,青銅門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林幽凰反手甩出三枚“血引符”,將之前擊殺的鎖脈衛精血引爆,在追兵中炸開三道血霧屏障。趁亂之際,她將逆星盤按在祭壇凹槽,盤麵與星圖重合的瞬間,整座宮殿開始垂直升降,朝著雲海下方的絕情穀極速墜落。
    “想逃?給我追!”李玄通的怒吼混著劍氣劈開血霧,卻見宮殿已化作流星般的光點,消失在雲海裂隙中。他掏出傳訊玉簡,指尖在“蒼梧宗緊急追緝令”上連點七下——這意味著他願以自身十年壽元為代價,召喚宗內的“鎖魂飛艇”。
    絕情穀的入口隱沒在終年不散的霧凇之中,林幽凰踩著宮殿殘骸落地時,靴底傳來刺骨的寒意。眼前的山穀呈螺旋狀向下延伸,每一層崖壁都生長著晶瑩剔透的“鎖心蓮”,花瓣上凝固著不同顏色的淚滴——赤紅代表憤怒,幽藍代表悲傷,而中央最深處的蓮花,花瓣竟是完全透明的,如同被抽幹了所有情感。
    “檢測到‘七情絕’靈陣,核心是位於穀底的‘絕情殿’。”係統的機械音罕見地帶著顫音,“該陣法通過抽取女修的情魄維持,每靠近一層,識海會受到對應情緒的反噬。”
    林幽凰剛踏上第一層石階,腦海中突然閃過與母親最後一次相見的場景:七歲那年,母親將半塊烤靈魚塞進她手裏,自己卻啃著硬餅。淚水剛要湧出,胸口的逆心玉簡突然發燙,將回憶震碎成光點。“原來不是要我絕情,而是要我記住情感的重量。”她低聲自語,指尖撫過鎖心蓮,花瓣上的淚滴竟順著她的紋路流動,像是在渴求什麽。
    穀底傳來鎖鏈拖動的聲響,十二具由冰棱組成的傀儡從霧中走出,每具傀儡的胸口都嵌著一枚刻有“絕”字的玉牌。林幽凰認出這是蒼梧宗的“七情傀儡”,專門用女修的情魄驅動,攻擊方式會隨著她的情緒波動而變化。
    “係統,分析傀儡的行動規律。”她冷靜地後退半步,掌心凝聚出三朵焚魂磷火,“它們的靈脈連接著穀底的絕情殿,攻擊軌跡應該和鎖心蓮的生長周期同步。”
    果然,當第一朵磷火點燃左側傀儡時,周圍的鎖心蓮突然收縮,露出莖稈上的倒刺。傀儡的動作瞬間加快三倍,冰棱手臂化作萬千冰晶,如暴雨般襲來。林幽凰早有準備,施展“地脈潛影訣”遁入冰層,同時將蝕骨刃插入最近的鎖心蓮根部——刀刃上的純陰之血迅速腐蝕蓮莖,連帶傀儡胸口的玉牌發出“滋滋”聲響。
    “原來情魄傀儡的弱點,是連接它們的鎖心蓮。”她在地底操控蝕骨刃遊走,每切斷一株蓮莖,就有一具傀儡崩解。當第十二具傀儡倒下時,穀底的霧凇突然散去,露出一座倒懸的冰宮——絕情殿的殿頂朝下,殿門卻在最上方,門楣上刻著“斷情絕愛,方得永生”八個古字。
    “永生?不過是讓女修變成沒有情感的行屍走肉罷了。”林幽凰冷笑,取出從螺旋秘境獲得的“斷鎖玉簡”,玉簡上的“七”字突然與殿門的鎖孔重合。當玉簡插入的瞬間,殿內傳來萬千女子的哭聲,冰牆上浮現出無數畫麵:有女修被迫親手斬殺愛人,有母親看著孩子被奪走靈脈,還有少女在絕情殿內被抽幹最後一絲情魄。
    “這些,都是蒼梧宗用鎖陰令製造的‘絕情聖女’。”初代祖師的殘魂突然顯形,指向畫麵中被蓮花纏繞的少女,“她們的情魄被製成鎖心蓮,用來加固母陣。你的母親……也曾是候選者之一。”
    林幽凰感覺心髒被狠狠攥緊,記憶中母親總是溫柔卻淡漠的眼神,此刻終於有了答案——她的情魄早已被抽取,隻剩一副空殼。“我要救她們。”她咬碎銀牙,精血噴在斷鎖玉簡上,“係統,啟動逆星盤的‘情魄共鳴’模式!”
    逆星盤應聲飛起,盤麵星軌化作十二道情感光帶,分別連接到殿內十二座冰台。冰台上,被抽取情魄的女修們突然顫抖,她們眉心的鎖形印記開始崩裂。林幽凰趁機衝向中央冰台,那裏懸浮著最大的鎖心蓮,花蕊中囚禁著一團七彩光團——正是所有被抽取的情魄總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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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膽逆賊!竟敢破壞絕情殿!”冰冷的女聲從殿頂傳來,一位身著冰晶長裙的女子踏蓮而來,她的雙眼泛著死灰,正是絕情殿的守護者“冰魄聖女”。她抬手間,整座冰宮的溫度驟降,林幽凰的發絲瞬間結霜,動作也變得遲緩。
    “聖女?不過是被抽幹情感的傀儡。”林幽凰強撐著運轉《九轉冰心訣》,冰盾在胸前凝結,“你以為沒了情魄就能免受傷害?可你連痛的感覺都沒有,算什麽活著?”
    冰魄聖女的指尖突然頓住,這句話像一把鈍刀,在她早已麻木的識海劃出一道血痕。趁此機會,林幽凰將蝕骨刃擲向鎖心蓮的花莖,刀刃帶著她所有的憤怒與不甘,狠狠刺入核心。鎖心蓮發出刺耳的尖嘯,花瓣片片崩落,囚禁其中的情魄光團如歸巢的候鳥,紛紛湧入殿內女修的體內。
    “我……我想起來了……”冰魄聖女捧著自己的臉頰,眼中終於有了淚光,“我叫蘇雪,是蒼梧宗百年前的聖女,他們說隻要斷情絕愛就能成仙,可原來……原來我們隻是陣眼的養料……”
    話未說完,絕情殿突然劇烈震動,殿頂的倒懸冰棱如利劍般墜落。林幽凰抓住蘇雪的手腕,將她推入逆星盤的保護光罩,自己則衝向正在崩塌的中央冰台——那裏還有最後一團尚未回歸的情魄,帶著她母親獨幽的玉蘭香氣。
    “幽凰!”蘇雪在光罩中驚呼,隻見少女的身影被墜落的冰棱劃破脊背,卻依然固執地伸出手,抓住了那抹微弱的青光。當情魄入體的瞬間,林幽凰腦海中閃過母親臨終前的畫麵:“活下去,去看看鎖陰令之外的天空……”
    “母親,我做到了。”她輕聲呢喃,任由鮮血滴在鎖心蓮的殘根上。奇跡發生了,那些被斬斷的蓮莖竟開始抽出新芽,透明的花瓣漸漸染上淡粉,像是重新擁有了情感的溫度。
    宮外突然傳來飛艇的轟鳴,蒼梧宗的“鎖魂飛艇”劃破霧凇,探照燈的光芒鎖定了正在崩塌的絕情殿。李玄通的身影出現在艙門,手中握著半枚鎖陰令碎片,正是當年從林幽凰父親手中奪走的那枚。
    “林幽凰,你以為救幾個螻蟻就能改變大局?”他冷笑著激活碎片,殿內的冰棱突然逆流,化作鎖鏈纏向少女,“鎖陰令是十二仙帝布下的天道之鎖,你區區築基修士,憑什麽逆——”
    話音戛然而止,因為他看見林幽凰手中握著的,正是與他碎片完全吻合的另一半。當兩枚碎片相觸的瞬間,整個絕情穀的靈脈突然逆轉,鎖魂飛艇的鎖鏈竟反纏住了自己的艙體。
    “憑什麽?”林幽凰擦去嘴角的血跡,站起身時,背後竟浮現出半透明的鳳凰虛影,“就憑你們從來沒把女修當人看,所以永遠想不到,被你們踩碎的情魄,會在絕境中開出最烈的花。”
    她將兩枚碎片同時按在逆星盤上,盤麵徹底崩裂,卻露出了藏在其中的完整“逆鎖圖”。十二座陣眼的位置在圖上閃爍,而代表母陣的黑色旋渦,正中央赫然標著“蒼梧宗祖祠”——那個表麵供奉初代祖師,實則鎮壓鎖魂淵的禁地。
    “李玄通,你當年打斷我父親的靈脈時,是不是也覺得萬無一失?”林幽凰緩步走向飛艇,蝕骨刃在月光下泛著冷光,“現在,我就讓你看看,被你們鎖在泥裏的種子,是如何在血與淚裏,長成刺破青天的劍。”
    飛艇的防禦光罩在她麵前如紙般脆弱,當蝕骨刃抵住李玄通咽喉時,這位結丹期長老終於露出了恐懼。“你……你不能殺我,祖祠的鎖魂淵需要我的血才能打開——”
    “不需要了。”林幽凰打斷他,取出從蘇雪那裏得到的絕情殿密鑰,“當絕情穀的陣眼破碎,母陣的坐標就已經暴露。而你,不過是個該被清算的劊子手。”
    刀刃沒入咽喉的瞬間,李玄通眼中倒映著少女決絕的麵容。他終於明白,這個曾經連雜役房都出不了的小丫頭,竟真的能逆了這鎖天鎖地的大局。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咽氣的同時,蒼梧宗祖祠的地麵正裂開蛛網般的縫隙,鎖魂淵深處,兩具被鎖鏈纏繞的身影突然睜開了眼睛——那是林幽凰的父母,他們的靈脈,正在女兒破解陣眼的共鳴中,一點點蘇醒。
    絕情穀的霧凇漸漸散去,新生的鎖心蓮在血露中綻放。林幽凰看著蘇雪帶著獲救的女修們離開,自己則握緊了逆鎖圖。下一個目標,正是蒼梧宗的祖祠,那個藏著母陣核心和父母下落的地方。
    “係統,解析度現在多少?”她抬頭望向天空,隻見代表陣眼的星辰已有八顆亮起。
    “75,”係統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波動,“並且檢測到母陣的鎖魂淵出現鬆動,您的父母……可能還活著。”
    這句話如驚雷般在識海炸開,林幽凰感覺有什麽東西在眼眶裏打轉,但她倔強地眨了眨眼——那不是淚水,而是重燃的希望。她撫摸著胸前的逆鎖印記,那裏正與逆鎖圖產生共鳴,仿佛在訴說著即將到來的終極之戰。
    “走,回蒼梧宗。”她低聲說道,指尖劃過儲物袋,取出從李玄通身上搜出的“祖祠密鑰”。遠處,鎖魂飛艇的殘骸正在燃燒,火光映紅了她的側臉,那上麵有傷痕,有血跡,卻唯獨沒有恐懼。
    絕情穀的風掠過山穀,新生的鎖心蓮輕輕搖曳,像是在為逆鎖者送行。林幽凰知道,前方的路必定更加艱險,母陣的鎮守者很可能是結丹後期,甚至元嬰期的老怪,但她不再孤單——那些被她救下的女修,那些散落在各地的逆鎖者,還有可能活著的父母,都是她前行的動力。
    “鎖陰令啊鎖陰令,”她望著手中的逆鎖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鎖得住靈脈,鎖得住情魄,卻鎖不住人心。當第一個逆鎖者出現時,你的崩塌,就已經開始了。”
    腳步聲在山穀中回蕩,林幽凰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晨光中。而在她身後,絕情穀的鎖心蓮全部轉向北方,朝著蒼梧宗的方向,綻放出前所未有的絢爛——那是被壓製太久的生命力,在反抗中爆發出的最美姿態。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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