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冰心劍與蝕骨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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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梧宗內門大比第七日,演武場中央的擂台被一層薄霜覆蓋。沈清璿身著月白裙裾,足尖輕點擂台,裙擺上的冰棱紋章在陽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她腰間的紫晶腰牌流轉著十層光暈——昨夜她剛突破練氣十層,成為內門最年輕的十層修士。
“內門第七,沈清璿,應戰外門...哦不,現在該稱你內門弟子了?”她望著走上台的林幽凰,唇角勾起一抹譏諷,“不過沒關係,雜靈根就是雜靈根,就算僥幸贏了幾場,在絕對的靈壓麵前——”
“沈師姐說笑了。”林幽凰低頭看著手中泛著裂紋的木劍,指尖悄悄摩挲著藏在袖口的羊脂玉瓶。瓶中裝著她用七夜寒霜與赤尾天蠍毒液調製的「冰心蝕骨散」,專門針對沈清璿的冰靈根——這種毒不會立刻發作,卻會順著冰係靈力侵入經脈,如同慢性凍融般摧毀靈脈。
裁判長老剛退到擂台邊緣,沈清璿突然掐訣。她腳下的薄霜驟然化作萬千冰刃,在半空組成「冰心三十六式」的劍陣。冰刃無風自動,發出刺耳的尖嘯,擂台四周的溫度瞬間降至冰點,就連觀禮台的石階上都結出了細密的冰花。
“小心!”林小婉在台下驚呼。她曾聽林幽凰說過,沈清璿的冰心劍訣以“凍魂”為上,一旦被冰刃劃傷,神魂都會被凍僵。卻見林幽凰不閃不避,反而迎著冰刃衝去,木劍在身前劃出詭異的弧線——正是《毒經》中記載的“引毒入體”步法,每一步都踩在冰刃的靈裏死角。
“找死!”沈清璿見狀冷笑。她雙手合攏,最中央的冰刃突然暴漲三倍,裹挾著練氣十層的威壓,如流星般射向林幽凰麵門。這招「冰心貫日」是她的殺招,曾在三招內擊敗煉氣十一層的弟子。
然而,就在冰刃即將觸及林幽凰眉心的瞬間,她突然側身倒地,木劍順勢甩出。看似慌亂的一劍,卻精準地挑中冰刃的靈力節點。“叮”的一聲脆響,冰刃應聲炸裂,飛濺的冰晶中,三道細不可見的銀線悄然混入沈清璿的袖中——那是淬了「冰心蝕骨散」的毒針,正是方才在冰刃爆炸時借亂射出。
沈清璿隻覺手腕一涼,低頭看去,袖口已被冰晶劃破,三道血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出青紫色。她心中大驚,這才發現林幽凰不知何時已退到擂台角落,正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她。
“你...你用毒?!”沈清璿聲音發顫,體內的冰心靈力竟在與毒素對抗時出現了紊亂。她修煉的《冰心訣》本就講究冰心玉壺,最忌雜質入侵,此刻毒素順著冰靈脈蔓延,竟比普通毒術難纏十倍。
“沈師姐難道不知,演武場隻禁殺招,未禁毒術?”林幽凰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冷意,“況且,我這隻是...以冰克冰罷了。”她指尖輕彈,藏在木劍裂痕中的「蝕骨蠱」幼蟲順著地麵的霜氣爬向沈清璿——這種蠱蟲專以冰係靈力為食,此刻正順著沈清璿體內的毒素軌跡,悄然啃噬她的靈脈。
沈清璿隻覺丹田處傳來陣陣刺痛,仿佛有活物在經脈裏遊走。她強提靈力,試圖施展「冰心護體」,卻發現護體冰盾剛成型就出現裂紋。更可怕的是,她的視線開始模糊,腦海中不斷閃過冰原上的孤狼嚎叫——那是她幼年被狼群圍攻的記憶,也是她最恐懼的場景。
“你對我用了攝魂術?!”沈清璿尖叫著揮劍,卻因動作過大,袖口的毒針傷口撕裂,毒素加速蔓延。她眼中的林幽凰漸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漫天風雪中的巨狼,狼牙正咬向她的咽喉。
“夠了。”裁判長老正要叫停比賽,玄衣長老的聲音突然從觀禮台傳來。老人負手而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看出林幽凰的毒術竟巧妙結合了攝魂蠱與冰係毒素,在沈清璿的靈脈中形成了“寒毒循環”,這種手段莫說內門弟子,便是外門長老也未必能想得出。
林幽凰適時收招,木劍“當啷”落地,裝出一副氣喘籲籲的模樣:“沈師姐,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快運功逼毒啊!”她的聲音裏帶著恰到好處的驚慌,卻在轉身時,對著台下的林小婉眨了眨眼——方才的攝魂蠱,正是借沈清璿受傷時的神魂波動植入的,此時已在她識海深處種下了恐懼的種子。
沈清璿被抬下台時,雙目仍帶著驚恐。青木峰主臉色鐵青地瞪著林幽凰,卻被玄衣長老淡淡一句“比賽難免受傷”堵了回去。演武場的氣氛一時凝滯,直到蘇晴的擂台傳來巨響,才打破這詭異的安靜。
“外門蘇晴,挑戰內門第五,李昊!”
李昊是火靈根修士,擅長《焚天劍訣》,此時正站在擂台中央,周身縈繞著赤紅色的火焰。他看著蘇晴手中的烈陽劍,不屑地笑道:“小姑娘,烈陽劍配火靈根,你是想班門弄斧?”
蘇晴沒有說話,隻是將劍橫在胸前。她掌心的血泡尚未愈合,但眼中卻燃著鬥誌。林幽凰教她的戰術在腦海中閃過:火靈根修士的弱點在“躁”,《焚天劍訣》講究速戰速決,卻缺乏持久耐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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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李昊率先出手,三道火蛇般的劍氣席卷而來。蘇晴不退反進,施展《烈陽劍訣》的「烈日當空」,劍身上爆發出刺目的光芒。兩團火光在擂台中央相撞,掀起的氣浪將蘇晴的發帶吹飛,卻也讓李昊的攻勢為之一滯。
“好!”楚瑤在台下握拳叫好。她注意到蘇晴在對拚時,故意將靈力引向李昊的劍刃——火靈根修士的本命劍若沾染過多雜質,會影響劍訣的施展。果然,李昊的第二道劍氣剛出,劍刃上竟出現了細密的裂痕。
“你...你對我的劍做了什麽?!”李昊驚怒交加。他不知道,蘇晴的劍刃上早在昨夜就被林幽凰塗抹了「鏽靈粉」,這種由腐木靈液和赤銅粉調製的粉末,專門針對金屬性法器,雖不會毀壞法寶,卻能讓劍氣變得紊亂。
“沒什麽,隻是讓它曬了曬太陽。”蘇晴咧嘴一笑,劍勢突變。《烈陽劍訣》的第八層「日蝕」被她強行催動,明明是烈日般的劍意,卻在瞬間化作遮天蔽日的陰影。李昊隻覺眼前一暗,丹田處的火靈珠突然劇烈跳動——這是火靈根被陰屬性靈力壓製的征兆。
“不可能!烈陽劍訣怎麽會有陰屬性!”李昊嘶吼著揮劍,卻發現自己的火焰在蘇晴的劍下逐漸熄滅。他不知道,林幽凰早已讓蘇晴在修煉時,故意在劍訣中融入一絲《九轉冰心訣》的寒氣,形成“陰陽相濟”的偽屬性,專門克製單一靈根的修士。
“砰!”蘇晴的劍重重砸在李昊肩上,將他擊飛數丈。裁判長老連忙扶住搖搖欲墜的護台結界,宣布蘇晴勝利時,聲音都帶著顫抖——外門弟子擊敗內門前五,這在蒼梧宗百年曆史上從未有過。
觀禮台上,丹鼎峰主摸著胡須喃喃自語:“有意思,這些外門弟子的招式裏,分明有《毒經》《機關術》甚至《體修秘典》的影子...難不成,真有傳說中的‘全修者’在指點她們?”
玄衣長老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深意。他自然知道林幽凰的特殊——五行雜靈根卻能兼修毒術、蠱蟲、體術,這種資質在修真界堪稱“妖孽”,卻也最容易招人忌恨。他袖中緊握著一份密報,上麵寫著:“林幽凰,無師承記錄,三個月前突然出現在雜役房,與外門弟子林小婉、蘇晴、楚瑤過從甚密,疑似掌握失傳已久的《毒經》殘卷。”
深夜,林幽凰在「幽影舫」據點內調配解藥。石桌上擺著七隻玉碗,分別盛著不同階段的蝕骨蠱培養液。她剛喂下一隻金背蜘蛛半滴沈清璿的血,石門突然傳來五長三短的敲擊聲——這是她們約定的緊急信號。
“幽凰姐,趙磊帶人去了任務殿!”林小婉推門而入,發絲上沾著夜露,“他手裏拿著青木峰主的手諭,要徹查我們接取的任務記錄!”
林幽凰手中的藥勺“當啷”落地。任務殿記錄著「幽影舫」成員暗中收集靈草、礦石的記錄,一旦被查出她們在調配禁藥、祭煉蠱蟲,必將觸犯宗規。她深吸一口氣,迅速將石桌上的蠱蟲收進袖中:“走,去任務殿。記住,無論看到什麽,都要裝出不懂的樣子。”
任務殿內,趙磊正指著玉簡上的記錄大放厥詞:“看,她們頻繁領取‘腐心草’‘血晶礦’,這些都是煉製禁藥的材料!我懷疑她們在暗中組建邪修組織——”
“趙師兄說笑了。”林幽凰推門而入,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驚慌,“我們領取腐心草,是為了給外門弟子治傷啊。至於血晶礦...不過是用來打磨法器罷了。”她轉身對著管理任務殿的執事長老福了福身,“長老明鑒,我們姐妹都是窮苦出身,不過想多賺些宗門貢獻罷了。”
執事長老皺眉看著玉簡,正要說話,玄衣長老的身影突然從殿外走來:“趙磊,你三番五次針對同門,可有證據?”他目光掃過玉簡,突然輕笑一聲,“腐心草雖帶‘腐’字,卻是《百草經》中記載的外傷藥,至於血晶礦...老夫記得,丹鼎峰最近不是在收這種礦石麽?”
趙磊臉色一白,他自然知道玄衣長老在丹鼎峰有舊識。果然,執事長老聞言立刻點頭:“回稟玄衣長老,丹鼎峰確實在收購二階礦石,林幽凰她們的任務,都是經老夫批準的。”
玄衣長老淡淡瞥了趙磊一眼:“若再有無端指控,老夫便按‘誣陷同門’論處。”說罷,轉身離去,衣擺帶起的靈力風刃,將趙磊手中的玉簡切成兩半。
看著趙磊鐵青的臉色,林幽凰心中暗鬆一口氣。她知道,玄衣長老這是在刻意保她,但也意味著她的一舉一動都已進入長老會的視線。回到住處後,她取出從趙岩體內取出的追蹤蠱,看著蠱蟲尾部的熒光指向青木峰深處——那裏,應該就是青木峰的秘密藥廬。
“幽凰姐,我們真的要去青木峰?”楚瑤握著腰間的短刀,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在大比中連勝五場後,她的膽子也大了許多。
“不,現在還不是時候。”林幽凰搖頭,“蒼梧秘境三日後開啟,我們的目標是在秘境中找到上古毒修的傳承。趙磊他們,就讓他們在秘境裏嚐嚐被蠱蟲啃噬的滋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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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取出蒼梧令,指尖撫過令牌上的古樸紋路。根據宗規,持有蒼梧令者可在秘境中開啟一處傳承密室,而她早已通過地脈潛影訣,探知到秘境中最危險的“蝕骨潭”下方,有一座布滿毒陣的地宮——那才是她真正的目標。
三日後,蒼梧秘境入口。林幽凰與蘇晴、林小婉、楚瑤四人站在傳送陣前,看著周圍內門弟子警惕的目光,心中暗自冷笑。沈清璿站在不遠處,臉色仍有些蒼白,卻在看到她時,眼中閃過一絲怨毒。
“弟子們,記住,秘境中機遇與危險並存,三日後正午,傳送陣將再次開啟。”玄衣長老的聲音響起,“另外,老夫提醒一句——不要輕易相信隊友,更不要小瞧任何一個對手。”他的目光在林幽凰身上停留片刻,“尤其是,那些懂得把危機變成轉機的人。”
傳送陣光芒亮起的瞬間,林幽凰感覺有什麽東西鑽進了袖口。她低頭一看,竟是一隻指甲蓋大小的金蟾,正是她之前放在趙磊房間的「追蹤金蟾」。這意味著,趙磊和青木峰的人,也進入了秘境。
“姐妹們,準備好了嗎?”她看著身邊三人,眼中閃過堅定,“這次秘境,我們不僅要拿到傳承,還要讓某些人明白——在毒修的領域裏,他們所謂的正統,不過是過家家罷了。”
傳送陣光芒大作,四人身影消失在光芒中。與此同時,秘境深處的蝕骨潭突然沸騰,潭底的地宮大門緩緩開啟,門內傳來的陣陣蠱鳴,仿佛在迎接它的新主人。而在另一個方向,趙磊正與青木峰的弟子們研究著秘境地圖,卻不知他們每個人的衣角,都趴著一隻不起眼的小蟲子——那是林幽凰早在演武場就種下的「引路蠱」。
蒼梧秘境的迷霧中,一場關於傳承、權謀與生死的較量,正式拉開了帷幕。而林幽凰知道,自己早已不是那個任人拿捏的雜靈根弟子,她的每一步,都在改寫著自己的命運,也在顛覆著這個修真世界對“雜靈根”的偏見。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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