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無名碑後.懺魂密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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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梧宗後山的陰風裹著雪粒子打在崖壁上,林幽凰貼著玄武岩的陰影緩緩爬行,指尖每隔七步便按出一個逆時針星芒印記——這是用《璿璣步》改良的反追蹤術,將自身氣息分解成二十八宿的殘片,連化神期神識掃過也會誤以為是山風卷動的枯葉。
    戌時三刻,秦無虛的衣袂聲準時在十丈外響起。她伏在凸岩後方,看著那道青灰色身影在無名碑前跪下,袖中溢出的靈血竟呈罕見的陰陽魚形態——這與《鳳棲古卷》中記載的“鎖陰令祭獻之血”完全吻合。當血珠滲入碑底時,石麵上“鎖陰”二字突然泛起微光,映出秦無虛鬢角未及掩飾的白發。
    “擬態礦體,啟動。”林幽凰默念口訣,整個人化作玄武岩表麵的層理結構,連瞳孔都蒙上了細密的石英反光。她看見秦無虛從懷中取出半卷殘破玉簡,玉簡上的靈力波動與道心鏡碎片同源,正是蒼梧宗曆代掌門才能接觸的《懺魂錄》。
    借著對方神識沉入玉簡的間隙,影傀儡早已化作蚊蟲大小,停在玉簡翻卷的頁腳。現代密碼學中的維吉尼亞加密法在此刻派上用場——她注意到秦無虛翻頁時拇指會在特定文字上輕點三下,那正是破解玉簡禁製的密鑰。當傀儡觸碰到“陰脈”二字時,玉簡邊緣突然溢出墨色流光,在雪地上勾勒出鎖陰令的完整陣圖。
    “原來如此……”林幽凰在岩縫中屏住呼吸,陣圖中心的十二道鎖鏈分明對應十二仙帝座下的聖女殿,而陣眼處標注的“蒼梧宗初代聖女”,正是無名碑上被風化的落款。更令她心驚的是,每條鎖鏈的節點上都刻著不同的“罪名”:研習禁術、私通妖修、質疑天道……這些莫須有的罪名,竟都是鎖陰令束縛女修的法理依據。
    玉簡翻到最後一頁時,秦無虛突然發出壓抑的哽咽。林幽凰通過傀儡視覺看見,那頁空白處用精血寫著“吾徒月璃,魂祭鎖陰陣第三百載”——這個名字在《蒼梧宗雜記》裏不過是寥寥數筆的“因叛宗被除籍”,此刻卻成為解開長老心結的鑰匙。
    當秦無虛收起玉簡轉身時,林幽凰指尖輕彈,三枚蝕骨蠱卵已順著他踩踏的雪痕埋入靴底。這種用男性修士精血培育的蠱蟲,能完美模擬乾元靈脈的波動,即便強如化神期,也會將其誤認為是自身外泄的精元。而真正的殺招,藏在蠱卵外殼的磷粉裏——那是用藍星螢火蟲基因改良的引雷物質,專等雷劫降臨時引爆。
    等長老的腳步聲消失在風雪中,林幽凰立即啟動傀儡記憶回溯。玉簡中閃過的陣圖在她腦海中自動建模,現代工程學的三維投影技術讓她清晰看見,鎖陰令的核心竟是一座倒置的五行八卦陣,以“女子屬陰,陰濁必亂天道”為基石,將所有陰脈修士的靈海與陣眼相連。
    “係統,解析懺魂錄殘頁。”她躲進一處天然岩穴,指尖按在影傀儡額心。藍光閃過的瞬間,海量信息湧入識海——初代聖女蘇月璃,竟是與十二仙帝同期的陣道奇才,因反對用鎖陰陣禁錮女修,被聯手設計魂飛魄散,而所謂的“天道反噬”,不過是仙帝們掩蓋罪行的謊言。
    “檢測到鎖陰令邏輯漏洞:陣基依賴‘女修靈脈天生殘缺’的偽命題。”係統的提示音帶著罕見的波動,“宿主作為九陰玄凰體,靈脈結構完全顛覆陣基設定,建議在年終試煉中觸發‘靈脈顯形’,製造認知崩塌。”
    岩穴深處傳來地脈震動,這是楚瑤通過「震淵海螺」傳來的緊急信號。林幽凰展開袖中絲絹,上麵用檸檬汁寫著的密文在體溫下顯形:“聚靈丹第三批藥引被替換,懷疑內鬼來自丹堂丙字房。”她指尖劃過絲絹邊緣的三葉草印記,那是蘇晴獨有的加密方式——丙字房掌事,正是秦無虛的親傳弟子。
    雪越下越大,林幽凰卻在岩穴中露出冷笑。她早就在聚靈丹中混入了改良版的“認知混淆粉”,這種用《毒經》配合現代神經科學研製的毒藥,會讓修士在突破時看見與自身道心相悖的幻象。而秦無虛更換藥引的行為,恰好幫她排除了丹堂中可能的懷疑對象。
    當她準備離開岩穴時,無名碑方向突然傳來巨石摩擦聲。原路返回的秦無虛正在碑後施展移山術,露出的暗門裏透出陰寒的靈光。林幽凰立即再次啟動擬態,這次化作一塊布滿青苔的斷碑,任由雪花落在“蒼梧宗初代弟子之墓”的模糊刻字上。
    暗門內的密室僅有三丈見方,牆壁上嵌著七盞青銅燈,燈芯竟是用女修的發絲浸泡靈油製成。秦無虛跪在中央的蒲團上,取出的玉簡正是《懺魂錄》全本。林幽凰通過傀儡視角看見,玉簡最後一頁畫著完整的鎖陰令破解圖,十二處陣眼分別對應十二仙帝的本命法寶,而蒼梧宗的道心鏡,正是鎮守“傲慢”陣眼的關鍵。
    “月璃,我就要查到解陣之法了……”秦無虛的聲音混著風雪,“當年若不是我輕信‘女子不可修陣’的古訓,又怎會……”他突然劇烈咳嗽,袖口露出的小臂上,竟布滿與鎖陰令陣圖相同的黑色紋路——原來他為了追查真相,早已暗中修煉禁術,用自身靈脈作為誘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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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室東南角的石台上,擺放著半塊染血的玉佩。林幽凰瞳孔驟縮——那是與她在演武場“碎裂”的護心玉佩同款式的高階法器,裂紋處的靈光波動顯示,這正是蘇月璃當年的貼身之物。當傀儡觸角輕觸玉佩時,一段殘像突然在識海炸開:
    雲霧繚繞的觀星台上,年輕的秦無虛握著少女的手,將一枚陣盤推入她掌心:“月璃,這是我改良的‘陰陽逆生陣’,能幫你隱藏九陰靈脈……”話音未落,十二道劍光從天而降,為首的仙帝冷笑道:“豎子竟敢篡改天道!”
    殘像消失的瞬間,林幽凰終於明白為何秦無虛總是刻意“刁難”她——這位化神長老,早已從她使用的《九轉冰心訣》殘章,察覺出與蘇月璃相似的陣道氣息。而每次的“偶然”指點,實則是在暗中測試她是否具備解陣的資質。
    密室突然響起警鍾般的嗡鳴,秦無虛猛然抬頭,看向她所在的方向。林幽凰立刻召回傀儡,同時將半片道心鏡碎片嵌入岩縫——鏡麵反射的靈光,恰好與密室青銅燈的方位形成錯位,讓對方誤以為是陣法自然波動。
    “該走了。”她在心中默念,擬態解除的瞬間,袖中射出三枚“雪魄針”,精準刺中秦無虛背後的三處隱穴。這種用雪山頂上千年玄冰煉製的銀針,能暫時凍結神識觸覺,效果與現代麻醉劑異曲同工。當長老踉蹌著扶住石壁時,她早已化作一道殘影,順著地脈裂隙潛入千米深的雪層。
    回到雜役房時,林小婉正借著“打掃”的名義在窗邊徘徊。玉笛輕響三聲,傳來加密的地脈震動——任務殿新發布的“妖獸巢穴探查”任務,路線竟與鎖陰令陣眼之一完全重合。更關鍵的是,乾元峰主獨子秦逸舟將作為領隊,而他腰間的“乾元令”,正是開啟“傲慢”陣眼的鑰匙。
    “把這個混進他的護心丹。”林幽凰取出一粒表麵刻滿斐波那契螺旋的丹藥,“七日之後,當他在雷劫中看見自己欺淩女修的幻象時,乾元令會自動與道心鏡產生共鳴。”林小婉會意點頭,袖中閃過幽影舫特有的隱息符光芒——這種能混淆高階修士神識的符紙,正是用秦無虛密室中的發絲靈油為引。
    子夜時分,林幽凰展開從密室拓印的《懺魂錄》陣圖。當她將九陰真氣注入“傲慢”陣眼位置時,道心鏡碎片突然懸浮空中,鏡麵上“女子不可主修劍道”的古訓開始扭曲。係統藍光瘋狂閃爍,傳來振奮人心的提示:“鎖陰令解析度突破50,解鎖技能【悖論具象化】——可將邏輯漏洞轉化為實體道紋,持續削弱陣眼效力。”
    她看著窗外漸亮的天際,指尖輕輕撫過袖中蘇月璃的殘玉。那些被仙帝們掩埋在曆史塵埃中的真相,那些用“為了天道”包裝的自私與怯懦,終將在這個帶著現代思維的靈魂手中,化作擊碎囚籠的第一塊巨石。而即將到來的年終試煉,不過是這場漫長破局中的一步落子——當秦逸舟在試煉中“意外”暴露乾元令的秘密,當秦無虛體內的蝕骨蠱開始吸收雷劫之力,蒼梧宗的天空,就要迎來第一場真正的“變革之雪”。
    晨光初綻時,林幽凰換上滿是補丁的雜役服,鞋跟在青石板上敲出與往日無異的蹣跚節奏。但這次,她故意在經過演武場時,讓袖口劃過昨日埋下的蝕骨蠱卵位置——三枚幾乎看不見的血點,悄然印在青石板的霜麵上,組成隻有高階陣修才能看懂的“破”字。
    這是給秦無虛的信號,也是給所有困在鎖陰令下女修的暗號。當那位總在深夜祭拜無名碑的長老,發現青石板上突然出現的陣紋時,或許會明白,當年那個被他親手推入深淵的理想,終於在五百年後,找到了真正能讓它重見天日的火種。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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