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
    方燃騎著修好的自行車出了職工家屬小區，匯入龐雜的自行車大軍。
    涼爽的清風拂麵，夾雜著些許泥土與草木的清新，讓方燃精神一振。
    因突擊補習至深夜的倦意淡了許多。
    一路上，看到不少穿著校服、騎著自行車的學生，偶爾聽到清脆的車鈴聲。
    真真切切感受到久違的年代氣息。
    或許是心境發生變化，將近半小時的車程，感覺怎麽不一會就快到學校了？
    方燃在學校附近一家米粉店吃早點。
    三兩米粉加個鹵蛋。
    隻要4元。
    這個年代的物價還真是便宜。
    不過，即使到了20多年後，三兩米粉也不過6元，有鍋燒、叉燒或鹵牛肉，酸豆角、酸蘿卜、香菜等等配料隨便加。
    吃完米粉按照個人口味還可以喝一點骨頭湯。
    走南闖北去過很多城市。
    論早餐的性價比。
    桂城的米粉絕對排名全國前三。
    填飽肚子，方燃漫步到街邊，瞄了一眼停在外麵人行道上的自行車，那些車子橫七豎八地擺放著，數量還不少。
    他不禁苦笑搖頭，可不敢把自行車再停在校外，在這1999年自行車被偷那實在是太正常不過的事了。
    即使自行車沒被偷。
    少一些零部件，比如氣門芯、車鈴鐺、車籃，那也是非常窩心的事。
    今天來得早，停車好停，方燃到了班上，還有一大半同學沒到，至於同桌馬超，他總是踩著上課鈴聲響衝入教室。
    數學的進度已經追趕至高一。
    方燃不用再遮遮掩掩，直接拿出高中數學惡補，覺得需要練習便旁若無人地做高一數學題。
    反正班上的同學都知道自己數學菜。
    大大小小考試從來沒進過前三十。
    菜是真菜。
    直到上課鈴響了。
    這道高一數學題還沒做出來。
    第一節課是語文，方燃暫時將數學放在一邊，謹記黃老邪的話，上什麽課看什麽書。
    高考3+2，每一門都是150分，其它科目的重要性跟數學一樣。
    實在數學補不上來。
    用優勢科目彌補數學短板也行。
    隨著高考的日漸臨近，班上的緊張氣氛愈發濃重，特別今年6月才正式發布消息大學擴招。
    這也意味著大學錄取率將會大幅提升。
    同學們比往常更專心聽講。
    即使老師讓自行查缺補漏，基本也沒人說悄悄話或者偷看課外書了。
    在這樣濃厚學習氛圍籠罩之下，方燃徹底進入高三最後階段的衝刺狀態。
    又有前世海量的信息知識加持。
    高中語文一下變得簡單很多。
    方燃睨一眼馬超，突然能感受到他高考期間借著午休還能去玩紅警的心態。
    自身實力擺在那兒。
    高考？
    那不是有手就行嘛！
    原本方燃對於高考心存恐懼，此刻已然變成興奮與期待。
    昨天鬧鍾忘上了。
    過了課間操才到學校。
    當校園廣播響起激昂的運動會進行曲，哪怕是高三學生也得做廣播操。
    方燃倍覺親切。
    塵封已久的記憶一下從腦海深處浮現。
    當年最喜歡做廣播操了。
    原因無它。
    可以借著做廣播操的機會遠遠地看著夏小雪。
    不過這妞的目光極具穿透性，隔著那麽遠，每當做‘轉體運動’，她轉身的時候，總能清晰無誤知道她也在找自己。
    隻要察覺被夏小雪尋到，馬上會將頭偏開，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挺傻的。
    傻得真單純。
    課間操開始，方燃原本以為與夏小雪雙雙重生，會變得不一樣，可依舊是忍不住往夏小雪所在的班級看去。
    而夏小雪的目光更具穿透性，不僅僅是做‘轉體運動’，其它的廣播操姿勢也能借機尋找自己。
    心雖然沒那麽跳得厲害了。
    但不變的是還會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眼瞅周圍的同學，特別是男生，有不少也像自己那樣往夏小雪所在班級張望。
    誰讓夏小雪是學霸又長得那麽美，各個方麵都契合青澀男生們的幻想，實打實的夢中女神。
    方燃突然想到中午還要去地區師專食堂，夏小雪給自己單獨開小灶補習數學。
    如果被認識的同學撞見。
    在學校傳開了。
    恐怕明天就會像《夏洛特煩惱》那樣，放學被幾個混混給堵著，指著鼻子質問，“就他媽的你叫方燃啊？”
    小混混方燃真不懼。
    別看是重點高中。
    班上的男生們一樣敢打敢衝。
    高二下學期還因為一些瑣碎事跟馬超、王誌輝他們，還有校足球隊一幫好勇鬥狠的家夥們，一起去圍堵社會上的小混混。
    打得那幫小混混半個月沒敢在學校門口露麵。
    方燃是怕被夏小雪班主任滅絕師太知道，萬一傳到夏知節或陶紅梅耳裏。
    那就糟糕了。
    上一世的種種鬧劇提前開播。
    因此，中午放學之後，方燃去往地區師專的路上，真就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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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定很安全。
    這才騎著自行車進入地區師專。
    在食堂外麵沒看到夏小雪的自行車。
    方燃當然不會傻等，先進去排隊打飯，等打好飯，拎著兩個塑料袋一轉身就看到夏小雪俏立在食堂門口。
    兩人很有默契，像昨天中午那樣，一前一後來到小樹林石桌。
    方燃將盒飯一一拿出。
    而夏小雪則是興奮地從書包裏掏出作業簿、草稿紙，作業簿上麵有一套高考模擬題。
    1999年高考文科數學卷72的考題解題思路都融入其中！
    “你先吃，吃慢點，我給你講解試題。”夏小雪壓下心頭的興奮，站在方燃身旁，彎下腰，將作業簿翻開。
    這次方燃吃得慢。
    夏小雪講解得更慢。
    當方燃吃完飯，夏小雪才講解了三道選擇題。
    經過惡補，方燃大概能聽懂一些了，比昨天中午聽天書要強很多。
    “小雪，你先吃飯吧，要不飯菜都涼了。”方燃知道醜媳婦總要見公婆，趁著夏小雪吃飯，不讓她盯著，可以慢慢做題。
    夏小雪將作業簿翻過來，指著一道選擇題，對方燃說：“這道題，跟我講解的題型解題思路完全一樣，你嚐試做做。”
    方燃幹咳一聲，說：“你好好吃飯，別老盯著我。”
    夏小雪知道年少的方燃自卑又臉皮薄，笑盈盈地道：“好，我不看你就是。”
    可不一會，夏小雪就忍不住看向方燃，這不同於普通的試題，隻要掌握解題思路，等於高考數學能拿下同樣一題！
    捧著飯盒，夏小雪伸長脖子細看草稿紙，頓時就有點胸口發悶。
    細心給方燃講解三道類似的題型了啊。
    他現在做的是什麽？
    感覺就是明明說了3+5=8，可方燃能給自己來個3+5=35！
    數學的邏輯思維完全沒有，一點都不知道變通，如果就像這樣進入數學高考考場，即使看到近似考題但方燃根本做不出的！！
    “小……小雪，你……你又盯著我了。”方燃心虛地嘟囔。
    做不好還不許看？
    夏小雪的小脾氣一下就上來了，氣憤地道：“方燃，你幹脆躺平吧，我養你啊！”
    方燃愣了愣。
    躺平？
    我養你啊？
    這妞真是仗著重生無所忌諱，不符合年代的詞匯張口就來。
    夏小雪見方燃呆愣，誤以為傷到方燃的自尊心了，慌忙先做自我心理調節。
    “不生氣不生氣，笨是實在笨了些，但他是我親親的小老公啊！哎，耐心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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