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燃感慨不已。
    夏小雪即使耍流氓也能很好的控製分寸。
    地點學校操場。
    自己懷裏又抱著吉他。
    被緊緊地挽著胳膊。
    再無法自控親昵都會有限。
    這也算是掌控情侶遊戲的進度。
    夏小雪說等著自己親她。
    馬上就親過去？
    no！
    如果這樣就沒趣味了。
    “小……小雪，我……我能容忍你的毛手毛腳，可……可我們現在還是學生，要以學業為重。”
    夏小雪差點就想給方燃戴上一朵小紅花了。
    他自己偽裝自己可真是簡單，將十八歲時近情情怯的青澀與顧慮，展現得淋漓盡致。
    當年很大膽地親了方燃，要是沒有跑，留下來，方燃應該也會說類似的話。
    現在的方燃是重生，當然不會有絲毫的自卑，卻偏偏依舊能讓自己真切品味難以忘懷的青蔥情愫，還能讓自己沒有任何顧慮地享受純真的大學校園生活。
    這樣的回應很好。
    若是還像癡兒那樣糾纏情欲。
    未免落入低俗。
    “小方，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的事麽？”夏小雪遙望夜空，仿佛它變成時空熒幕，兒時的畫麵一幅幅閃現。
    方燃問道：“小時候的什麽事？”
    “我們一起看《射雕英雄傳》，我記得大家都圍坐在樓下，我們小孩子坐在最前麵，當時在我眼裏，你就是我的靖哥哥……”夏小雪嘴角綻放甜甜的微笑。
    方燃的思緒一下回到那個蟬鳴陣陣的夏日夜晚，老舊黑白電視機閃爍的光影，還有身旁小女孩亮晶晶的眼睛。
    不過，那時候的夏小雪還是醜小鴨。
    “記得，因為《射雕英雄傳》廠裏的男生叫你‘傻姑’，班上你學習最好，跟‘傻’不沾邊，可就是叫你‘傻姑’，為此你還哭鼻子，說自己是黃蓉。”
    夏小雪輕輕一笑。
    而後。
    抿著嘴。
    用鼻子哼著《鐵血丹心》的旋律。
    不一會。
    響起吉他彈奏的《鐵血丹心》。
    她停頓。
    等吉他彈奏趕上進度。
    再以輕哼與之交織。
    輕輕地哼。
    低低地彈。
    承載著兒時歡樂記憶的旋律，化作絲絲縷縷的溫馨，在兩人的心間緩緩流轉。
    一曲終了。
    方燃和夏小雪對視一眼，都是展顏一笑，靈魂伴侶的默契盡顯無疑。
    夜已深。
    操場上的情侶們陸陸續續離開。
    來時，夏小雪挽著方燃胳膊，等到了女生宿舍樓下，兩人已是手牽手。
    “小方，今晚我好開心，明天見，晚安。”夏小雪道了‘晚安’，不等方燃說‘晚安’，轉身就進入樓內。
    方燃知道夏小雪的不舍。
    心裏默默地道了一聲，“老婆晚安。”
    仿佛有心靈感應一般。
    夏小雪腳步停頓回頭看了過來。
    方燃揚揚手。
    女流氓這才滿意地上樓。
    ……
    ……
    翌日。
    一大早。
    方燃是被網吧包夜回來的周偉給吵醒。
    近期事多。
    既然醒來了就不打算睡回籠覺。
    洗漱之後，方燃見周偉已經沉沉入睡，從他身上看到曾經自己的影子。
    該學習的時候沒日沒夜的瘋玩。
    該享受的時候當牛做馬的苦熬。
    等意識到犯錯。
    早已是追悔莫及。
    看在宿友的份上規勸規勸，免得全都成了網癮少年，自己連睡個懶覺都是奢望。
    昨晚臨睡前，方燃已經將今明兩天需要做的事規劃好了，早上在校園內張貼招聘小廣告。
    音樂主題咖啡館的桌椅不打算買，學校每個學期都會有淘汰的，招聘店員之後，向學校申請領取，改造之後能用。
    不是舍不得花錢。
    盡量讓每一位店員有參與感。
    而且現在可是1999年，消費群體以學生為主，高檔奢華的裝修隻會讓消費能力有限的學生望而卻步。
    音樂主題咖啡館風格整體偏手工diy，隻要能動手製作的全都由店員合力完成。
    對了，正好抓班上的‘f4’過去，給他們有點事做，總比下課就往網吧跑要好。
    下樓。
    出了男生宿舍。
    方燃斜挎挎包，騎著自行車去往二食堂。
    到了二食堂，停好車，方燃來到食堂外的告示欄前，告示欄是一麵巨大的黑板。
    駐足看了一會。
    上麵什麽稀奇古怪的信息都有。
    考研輔導班的招生廣告、二手自行車的售賣啟事、四六級考試資料轉讓、找貓的。
    還看到‘會計學院的某某某是情感騙子，姐妹們要擦亮眼睛’。
    哎呦。
    多麽純樸可愛的大學女生。
    掛人都還文縐縐的。
    招聘類的就更多了，什麽發傳單、做家教、超市促銷兼職，用a4紙打印剪成一條條的密密麻麻貼在黑板下麵。
    有需要就扯一條下來。
    於海峰說寫一份計劃書，這事讓夏小雪去辦，等寫好交給於海峰，有輔導員老師出麵溝通也等於是報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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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不能傻兒巴嘰的弄一份很正式的招聘，在學校各處的告示欄張貼，招搖不算還會被背後譏笑。
    知道財大校園的潛規則，方燃吃了早點，騎車徑直出了校園，不到半個小時就弄了一疊招聘小廣告，還特意剪成一條條的。
    很簡單的一句話，‘提供勤工儉學崗位，貧困生優先’，聯係方式留的宿舍電話和bb機傳呼號。
    之所以沒有寫明具體做什麽，主要是根據觀察，即使是財大也有不少來自偏遠貧困地區的學生。
    而音樂主題咖啡館提供的崗位有限。
    大概需要8到12人。
    因此哪位同學能成為店員全看緣分了。
    能扯下紙條打電話或者打傳呼，一是說明真的很貧困，不放過任何一個勤工儉學機會，二是說明做事果敢，有積極爭取機會的主動性，正符合咖啡館所需的員工特質。
    方燃也不是第一次張貼小廣告，上一世幹過這樣的活兒，溜到一食堂，不到三秒就貼上小廣告。
    貼完。
    騎著車正準備去二食堂。
    聽到有人叫自己名字。
    聲音很輕。
    帶著一絲膽怯。
    停車，方燃回頭看去，隻見一位身穿長袖格子襯衫，下著黑色長褲的女生。
    再仔細瞅一眼。
    長袖格子襯衫已經洗得發灰，袖口微微卷起，露出纖細白皙的手腕。
    黑色長褲褲腳都褪色了。
    腳上穿著一雙軍綠色的解放鞋。
    這身打扮一看就是標準的貧困生。
    她低著頭，個子也不高，大概1米6，也是因為低頭的緣故看不清模樣。
    方燃調轉車頭，單腳蹭地，溜到女生麵前。
    “同學，你叫我？”
    女生‘嗯’了一聲，說道：“我剛才看到你張貼招聘，貧困生優先，所以就叫住你。”
    “你連做什麽都不知道就敢叫住我？”方燃來了個現場麵試。
    女生猶豫了一會，解釋：“那天，我經過籃球場，看到你上了看台為日語專業的同學討公道，你是好人，不會騙人的。”
    方燃啼笑皆非。
    一個人的好壞怎麽能這麽輕易下定論。
    世上的偽君子難道還少了？
    這是一位沒有什麽社會閱曆的女生。
    不過既然敢叫住自己，說明真的窮，性格也不是那種太自卑太內向的。
    原本招聘的原則就是隨緣。
    又基本符合店員標準。
    叫住自己的這位女生就算是第一位店員吧。
    “你叫什麽名字？哪個學院的？如果可以，抬起頭說話。”方燃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柔和一些。
    女生緩緩地抬起頭，輕聲說：“我……我叫李玉花，會計學院，也是大一新生，就讀會計學專業。”
    方燃看清了李玉花模樣。
    頓時就想到夏小雪。
    麵前這個李玉花長相非常清秀，應該是因為窮，沒什麽吃的營養不良，顯得有些消瘦。
    如果經濟條件改善了，夥食慢慢好起來，養得珠圓玉潤，不亞於班上的班花鄧映。
    這麽快就招聘到店員，夏小雪一看，恐怕會吃醋，揪著自己耳朵，酸溜溜地說，“小方，你蠻有眼光的嘛！”
    李玉花見方燃突然微微地皺了皺眉，慌忙說道：“你……你別看我瘦小了一些，但我很能吃苦耐勞的。”
    招店員又不是選妃。
    方燃心懷坦蕩。
    既然有緣。
    那就讓李玉花到店裏試試吧。
    “把你宿舍電話告訴我，等店裏基本裝修好了，我會聯係你，我們是開一間音樂主題的咖啡館，招聘店員，月薪400到500。”
    李玉花兩眼都亮了，連連點頭：“謝謝，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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