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低頭一看。
    他背後破了一個口子，血不是紅的，是黑的，還冒著氣。
    感染了。
    不是被咬，是被某種寄生體鑽進去了。
    果然，下一秒，那屍體肚子鼓起來，裏麵有什麽東西在動。
    “滾！”
    秦雲一腳踹飛那屍體。
    砸到牆上的一瞬間，肚子爆開，裏麵鑽出一團像蜘蛛的生物，帶著細長腿和尖刺，撲得飛快。
    秦雲抬手一甩，鏈條甩出去，正中那東西腦袋。
    “你也想進我身體？”
    “你配嗎？”
    鏈條一扯，把那玩意拽過來摁地上，砸了兩拳。
    【你搶了一點神經突觸強化……微弱，能用】
    【強化+0.3】
    “嘖，這東西給的真少！”
    秦雲站起身，盯著那扇門。
    “裏麵有東西？”
    他沒急著進去，反而從地上那屍體身上摸了下，找到個終端殘片。
    <12失控……”
    “……沒有信號了……”
    “她還活著，我看見她了！我看見她往實驗通道跑了！可她為什麽不帶我？”
    “我不想死……”
    “我不想變成那些玩意……”
    音頻斷了。
    “看來是某個試圖逃命的打雜人員！”
    “還挺可憐的！”
    秦雲扯了下嘴角，把那片終端塞兜裏。
    他知道那段話裏的“她”是誰。
    藍弦雅來過這裏。
    而且，她沒管這些人。
    不是無情，是理智。
    因為這地方不是救人的地方，是送命的地方。
    一個人能從這條通道進來，就已經把命搭上了，還帶別人？自己也得死。
    秦雲一把推開門。
    門後的通道更窄了，兩邊全是腐爛的管道和能量回路，有的還在閃，一看就不是自然環境，而是塔源構造外泄之後形成的二次場域。
    他走了七步，左邊牆壁忽然裂開，一個人形怪物扭著腦袋從縫裏鑽出來，嘴巴張著，嘴裏有十幾根手指。
    不是他自己的。
    “自己送上門了？”
    秦雲一拳砸那怪頭上。
    沒等它發出聲音，第二拳就跟上，直接把它腦袋打進胸腔裏。
    “掠！”
    【你吸了個沒腦子的怪……得到了一點強化……】
    【你還不夠強，繼續加油】
    “廢話真多！”
    秦雲順著通道繼續往下，越走越窄，腳下的路也越來越軟。
    秦雲蹲下身，手掌貼著那截鐵皮地板，骨頭碰到的時候，他能感受到那地板底下是空的，裏麵有東西在動，不大，數量多，像是蟲，速度不快，但擴散廣。
    “群體類的變異體？”
    “不是蟲就是老鼠！”
    他沒立刻破開地板，而是退了一步，從背後抽出那根一直綁著的短戟，在地上一點點劃。
    劃了兩圈，腳下的東西突然停了，然後瞬間加速，像是集體受驚一樣往周圍散。
    他盯著那些動靜沒說話，把短戟往前一橫，用手指敲了下地板。
    “跳出來！”
    “我不喜歡被偷襲！”
    沒回應。
    他低頭吐了口氣，把鏈條拽了出來，往地麵一扔。
    “雷鎖！”
    係統裏的那段技能發動聲沒響，就看到腳下十幾個小型生命反應同時炸開。
    【你鎖定了十六個變異鼠】
    【你嚇著它們了】
    “嚇著？”
    “我還想踩死點當點心呢！”
    他懶得追這些玩意，踩著其中一截已經塌的鐵塊跳進下層通道。
    這一段明顯沒人來過，到處是斷掉的實驗設備和燒成一片黑的感應室，連空氣裏都飄著種沉沉的爛味。
    他走了十米，看到牆角有一台老終端。
    是那種老型號的，隻有內部實驗區才會用，連網絡都不連外部。
    他抬手一拳把外殼砸開，抓著裏麵那段存儲模塊直接拔出來。
    “秦魚！”
    【你這玩意……數據爛得像被踩過八十腳的光盤】
    【我試試看能不能讀】
    【等我幾秒……】
    秦雲沒催，蹲那抽了支早就折成兩截的能量棒，用衣袖擦了擦沾的血。
    【找到了！有東西】
    【你聽好了】
    【“實驗代號……崩甲計劃……目標強化部隊，體質穩定失敗……”
    “當前測試體編號zx96，強化斷裂率超過三成……”
    “但仍可勉強釋放能量脈衝……”
    “已轉交暗區底部……用於監視者結構測試……”】
    “zx96？”
    “這個編號我聽過！”
    秦雲盯著終端那邊發光的數據塊，眼神一點點冷下去。
    “是藍弦雅在獵人營時期，最早訓練搭檔的代號！”
    “那說明這東西還有用！”
    “她是拿那東西，做誘餌！”
    秦雲起身，把終端碎片踩爛。
    “繼續走！”
    【你真的要進下一段？】
    【前麵那區域不是普通空間，是塔源意識碎片化之後自發構建的陷阱域】
    【進去你可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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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別廢話！”
    “你怕我死？”
    “怕我死你早點提醒！”
    【……好吧，】
    【進去你別哭】
    “閉嘴！”
    他推開那扇碎裂的金屬門，眼前就是一個黑黢黢的實驗倉廢場，地上躺著不少屍體，全是穿獵人服的，但都已經糊成一攤了，連臉都認不出來。
    他沒看，直接翻過去。
    剛走到中間，一道黑影從右側爬出來，一手抓著實驗台，一手拿著尖刺。
    那玩意不是人，腦袋像被砍了一半，但還能動，動作極快。
    “你想偷襲我？”
    秦雲冷著眼，左手反手一拉，鏈條直接甩過去。
    那怪還沒反應過來，脖子就被纏住，整個人在空中被拖了個轉圈，啪地一聲摔進左側鋼板。
    “掠！”
    【你搶了點反應力……還不錯】
    【+0.6】
    “繼續！”
    他剛說完，前方五六道腳步聲同時響起。
    是人。
    “別動手，我們不是敵人！”
    前方一個聲音急急地喊出來。
    “我們是內部獵人派下來監控塔源狀態的！你是秦雲吧？！”
    “我們接到信號說你可能在這片區域迷失，我們是來救你的！”
    “救我？”
    秦雲笑了一聲。
    “你們覺得我需要你們救？”
    那幾個獵人臉上露出尷尬又警惕的神色，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個小個子往前站了一步。
    “你誤會了，我們……隻是順帶找你，真沒別的意思！”
    “你們是誰派來的？”
    “就……公會總部那邊……”
    “說全名！”
    “冥王公會那邊的先鋒隊伍！”
    “那你就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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