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徐家獻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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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雪月目光淡淡掃過王貴,當看清他那張擦得死白、嘴唇嫣紅得像剛喝了血的臉,以及胸前那朵碩大無比、俗不可耐的紅綢花時,胃裏頓時一陣翻湧。
    此人……便是此畫的作者?
    黃雪月心中一陣惡寒。
    這王貴油頭粉麵,裝束怪異,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難以言喻的庸俗之氣,怎麽看也不像是能畫出如此清雅脫俗畫作之人。
    莫不是……尋了代筆?
    雖然心中疑竇叢生,甚至有些反胃,但黃雪月並未表露分毫。
    她久居深宮,早已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
    按照皇家禮儀,她還是淡淡頷首,示意宮女:“賞。賜宮製玉杯一對。”
    王貴雙手接過宮女遞來的那對“宮製玉杯”,入手溫潤,卻也算不得什麽稀世珍品,頂多就是宮裏頭的普通貨色。
    但他此刻卻如獲至寶,臉上笑開了花,那雙小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嘿嘿,雖然這對玉杯不算頂尖,但好歹是公主殿下親賜!
    這份榮耀,在青州地界,誰能有?
    他得意洋洋地捧著玉杯,還不忘朝徐江的方向輕飄飄地瞥了一眼,嘴角那抹得意幾乎要咧到耳根子,眼神中充滿了赤裸裸的挑釁和炫耀。
    徐江,你個鄉野小子,看到了嗎?
    本公子才是公主殿下眼中的青年才俊!你那破銅爛鐵,也配拿出來丟人現眼?
    【王公子:基操,勿6,皆坐。】
    【這嘚瑟的小表情,給爺整笑了。】
    【嘖嘖,一對破杯子都能樂成這樣,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樓上真相了,這玉杯估計還沒主播那輛摩托車的一個輪子貴呢。】
    王貴喜滋滋地捧著玉杯回到自己的席位,小心翼翼地將玉杯放在桌上,仿佛那是什麽絕世珍寶一般。
    哼,徐江,就算你爹是鎮邊將軍又如何?
    這等風雅之事,講究的是底蘊和才華!
    本公子這幅《青州百裏錦繡圖》,乃是家父花費重金,請動了鬆陽縣最有名的丹青聖手王夫子,耗時三個月才精心繪製而成!
    落款題上本公子的名字,那是我爹有先見之明!
    公主殿下見了此畫,定然對我青眼有加,說不定就此一步登天,成為駙馬爺!
    到那時,你徐江,還有你爹徐啟山,都得看本公子的臉色!
    他越想越美,仿佛已經看到自己身穿駙馬蟒袍,接受百官朝賀的景象,嘴角咧得更開了。
    此時,司儀太監尖細的嗓音再次響起:“下一位,鎮邊將軍徐啟山,獻禮——”
    “噗——”正端著酒杯的徐啟山,聞言差點一口酒噴出來。
    他猛地一拍腦門,臉上瞬間閃過一絲懊惱與尷尬,眉頭也擰成了疙瘩。
    壞了壞了!老子光顧著看那臭小子胡鬧,又被王貴這廝氣了一通,把獻禮這茬兒給忘得一幹二淨!
    壓根兒就沒準備什麽禮物啊!這下可好,要在公主和同僚麵前丟人丟大發了!
    我這老臉往哪兒擱啊!
    旁邊的青州縣令張明遠,正悠哉悠哉地輕呷一口茶,見徐啟山這副抓耳撓腮的窘樣,眼底不由閃過一絲笑意,他放下茶杯,低聲寬慰:
    “徐將軍莫慌,公主殿下深明大義,並非小氣之人,心意到了便可,想來不會怪罪。”
    這徐九爺,戰場上猛虎下山,沒想到在這種場合倒像個毛頭小子。
    就在徐啟山準備硬著頭皮起身告罪之時,一道身影“唰”地一下從他旁邊站了起來,中氣十足,正是徐江!
    宴席間的眾人紛紛側目,目光齊刷刷地投向徐江,一時間議論紛紛。
    “這徐家小子,怎麽回事?如此不懂規矩?”
    “就是,長輩尚未獻禮,公主殿下也未發話,他一個晚輩,怎可擅自起立?”
    王貴更是雙手抱胸,一臉幸災樂禍地看著徐江,嘴角勾起一抹譏誚。
    嘿,這愣頭青,又開始作死了!好啊,本公子倒要看看你這回怎麽收場!
    【主播這是要搞事情啊!】
    【前方高能預警!非戰鬥人員迅速撤離!】
    【主播:是時候表演真正的技術了!掏出意大利炮)】
    【別慫,就是幹!用你的王霸之氣,亮瞎他們那24k鈦合金狗眼!】
    徐啟山見狀,一張老臉頓時漲得通紅,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徐江卻紋絲不動,朗聲道:“啟稟公主殿下!草民徐江,亦有寶物一件,欲獻於公主殿下!隻是此物……此物有些特殊,需草民出去片刻,方能取來!”
    黃雪月那雙隱藏在珠簾後的清冷鳳眸,在徐江身上打了個轉,淡淡吐出兩個字:“準。”
    哦?本宮倒要看看,你能拿出什麽驚世駭俗的玩意兒。
    “謝公主殿下!”徐江咧嘴一笑,對著自家黑著臉的老爹眨了眨眼,做了個“稍安勿躁”的口型,然後轉身便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宴會廳。
    徐啟山直接給整懵了,僵在當場,腦門上仿佛有無數個問號在盤旋。
    這臭小子,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他哪兒來的什麽寶物?
    張明遠則是撫著胡須,輕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王貴則是不屑地“嗤”了一聲,雙手叉腰,陰陽怪氣地嚷嚷起來:
    “故弄玄虛!我看他就是拿不出什麽像樣的東西,怕丟人現眼,所以找個借口溜了!什麽取寶物,我看是去茅房躲起來了吧!”
    司儀太監可不管這些彎彎繞繞,清了清嗓子,見徐江已走遠,便將目光重新投向徐啟山,繼續高聲唱喏:“鎮邊將軍徐啟山,獻禮——”
    徐啟山被這聲唱喏拉回現實,一張老臉更是紅得像煮熟的螃蟹,尷尬地咳嗽兩聲,隻能硬著頭皮站起身,對著主位上的黃雪月拱了拱手,甕聲甕氣地開口:
    “啟稟公主殿下,末將……末將乃一介武夫,平日裏隻知在沙場上舞刀弄槍,對這些風雅之事,實在……實在是不甚了了。此番倉促,竟是……竟是疏忽了,未曾備下賀禮,還望公主殿下恕罪!末將汗顏!”
    說著,他那蒲扇般的大手還不自覺地撓了撓後腦勺,一副憨直又局促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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