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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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那白皙的雙手以及細嫩的臉頰上沾著鮮血,身上還有幾處明顯的傷口。
    白與紅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她渾身顫抖,像是拚盡全力一樣,向樓梯上方攀爬著。看見狄雲霆三人,更像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不顧一切消耗著虛脫的身體。
    她一個踉蹌就要摔倒在地,幸好被狄雲霆眼疾手快攬在了懷中。
    她的皮膚都是冷的。
    狄雲霆下意識抱緊了些。
    少女緊緊攥著狄雲霆的衣領,失神重複道:“雲霆哥,我殺人了……怎麽辦?我殺人了……”
    “沒事的,這不怪你。是你抓住了凶手,我們安全了。”
    狄雲霆的眼中劃過一陣心疼,他無法想象少女在失蹤的數個小時內經曆了什麽。
    看著渾身是血的沐清,他的心中滿是自責。
    如果當初他沒有為了能更接近王百萬,而答應後者的提議,派沐清到王百萬身邊。如果他再仔細一點,再小心一點,會不會沐清就不用經曆這些了。
    沐清的眼角擠出一滴淚珠,她抽泣著,看到緊跟狄雲霆身後而來的方小彤和張怡。
    狄雲霆想要將沐清交給她們二人,自己去最後檢查一下王百萬的屍體,但卻因衣領一直被死死拽著,難以抽開身。
    方小彤和張怡嚐試安慰著沐清,可後者卻始終不願鬆手。
    這時,第五個人的身影出現在沐清的視線中。
    是東方良。
    他沒再穿他的那件風衣,而是換回了平常的衣服,戴上了那副銀框眼鏡。
    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的身影周圍發出一圈銀光。
    他的臉上帶著幾分關切之意,但沐清看在眼中,卻看出了幾分不同尋常的探究。
    他走入地窖,繞開了方小彤、張怡,又繞過了狄雲霆和沐清,徑直向王百萬的屍體所在的方向走去。
    沐清的秀眉微不可察地一皺,表麵怯怯地向狄雲霆問道:“他怎麽在這兒?”
    狄雲霆解釋道:“之前他調查王百萬時發現了這個地方。是他帶我們來的。”
    說著,他嚐試站起身,也想去最後檢查一下王百萬的屍體。
    然而,沐清卻忽然劇烈咳嗽起來。
    他慌忙查看沐清的情況,後者卻在劇烈的幹咳下,昏了過去。
    此時,室外的鍾聲響起。
    “咚——”
    “咚——”
    “咚——”
    「積分世界」那冰冷的機器聲隨之傳來。
    【遊戲結束。下麵進行積分結算。】
    【玩家即將被傳送回「積分世界」。】
    下一秒,眾人的身體逐漸模糊,直至徹底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中。
    連王百萬的屍體,都隨著遊戲的結束,一同消失在了地窖的地麵上。
    「積分世界」光幕再次亮起,眾人恢複了原本的裝扮,同時出現在了進入遊戲時的地方。
    沐清、狄雲霆、方小彤、張怡、東方良、韓一。
    還有整個遊戲過程中都沒有見過的吳姐。
    而在遊戲中死亡的毛傲天、孫豪、王百萬,卻再也沒有出現。
    沐清身上的輕傷和血跡此時已消失不見。
    她像是心有餘悸一般,咽了口口水道:“他們……不會回來了?”
    狄雲霆滿臉嚴肅地點了點頭,“這就是「死門」遊戲。如果在遊戲中死亡,將徹底在這個世界消失。”
    聽到“死亡”二字,方小彤摟緊了身旁沐清和張怡的胳膊,隻有這樣才能撫平她心中的不安。
    這時,吳姐突然的一句話打破了眾人的沉默。
    “所以咱們大家都完成任務了嗎?”
    她向眾人湊近,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順便拉住了正要腳底抹油的韓一。
    一提到積分,眾人麵麵相覷。
    方小彤率先遺憾道:“沒有……死了兩個市民,案件偵破雲裏霧裏,作案動機、手法、時間線一概不知,最後還讓凶手把警員綁了,我的任務一項也沒完成。”
    張怡、狄雲霆也是相似的理由。
    沐清垂頭喪氣附和道:“本來以為最後僥幸把凶手擊殺,至少算完成了破案的一部分,沒想到還是沒給積分。”
    狄雲霆安慰道:“能活著已經很好了,不要太苛責自己。”
    眾人看向東方良。
    東方良從走出光幕到現在一言未發,他垂著眸子,麵無表情不知在想些什麽。
    感受到眾人的視線,少年如夢初醒,換上一副無奈的表情,“我的任務?托你們的福,我的任務也沒完成。”
    方小彤不解道:“所以你的任務到底是什麽?你要是一開始配合我們,我們也不用把關你這麽久呀?”
    狄雲霆道:“我猜他的任務中有一項是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所以,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你的任務了吧?”
    東方良摸了摸耳朵,隨口道:“我的任務是全程跟著凶手,不能讓其他人發現。”
    方小彤:“居然還有這樣的任務。”
    東方良下意識看向沐清的方向,又迅速收回了目光。
    但這個小動作並沒有逃開沐清的視線。
    沐清垂下眼簾,雙眸中劃過一絲不明的意味。
    東方良的任務恐怕並不像他所說的那樣。
    與其說是一直跟隨,他的行為邏輯更像是一直在找些什麽。
    而當遊戲的最後一刻,沐清看到東方良去查看王百萬的屍體時,她便知道了東方良之前一直隱在暗處的原因。
    東方良的任務是:找出凶手,並且隱瞞他的任務。
    如果東方良夠聰明,當他看到王百萬的屍體時,就會懷疑到沐清身上。
    而少年剛剛的眼神,正好印證了沐清的想法。
    他的確找到了凶手,隻可惜,沐清卻在同一時刻知曉了他的任務。
    東方良現在應該是疑惑的,甚至是懷疑自己判斷的,但他卻想不到,沒有完成任務並不是凶手指認有誤,而是因為凶手本人。
    緊接著,輪到韓一。
    他的存在感一直不強,導致方小彤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誰。
    眾人看著他。
    原本狄雲霆和東方良的個子在男生中已經算高了,但韓一的個子比他們還要高一點點。
    韓一的手長腳也長,留著一頭中長發,因為天生的自來卷顯得十分蓬鬆,遮蓋了他大部分表情。
    按照方小彤這個資深觀眾的標準,韓一仔細一看還有點兒日劇裏文藝男主的意思。
    不過上述的一切美好印象,都要主觀忽視掉韓一那一臉的做賊心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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