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來的人赫然是——馴獸師！
    馴獸師眉頭一挑，說道：“這是還你在上次我進「死門」時，你算計我的。”
    魔術師絲毫不惱，抹去臉上的水漬，笑容反而更深了。
    “沒辦法，當時要是不甩開你，你會給我機會在吳曲麵前獻殷勤嗎？”
    馴獸師朝麵前之人一笑，“那你既然想討好吳曲，怎麽不在他被「變天者」刺殺的時候，舍身相救呢？……阿良？”
    後者則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你特意扮演吳曲，讓所有人都以為真正的吳曲其實是馬雙雙，我又怎麽會駁了你的麵子、攪了你的計劃呢？你說是不是，小沐大人？”
    後者特意加重了“小沐大人”四個字。
    兩人都十分默契地沒有叫出各自的真名，隻是以代號相稱。
    沐清在看到魔術師表演假死這麽一出戲之後，便在心中確認了。
    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魔術師，正是和眾人一同進入遊戲的少年——東方良。
    東方良也知道，自己做了這樣一個局，聰明如沐清，肯定會推測出他的身份，所以才特意回房間等待。
    兩人正式相認，之前的同盟也在這一刻再次顯現。
    沐清剛要開口說些什麽，耳尖突然輕輕一動。
    東方良的帳篷外，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布料摩擦聲。
    有人！
    她立即豎起食指抵在唇前，眼神銳利地掃向聲源方向。
    東方良會意，兩人悄無聲息地向聲響處移動。
    在夜風的間隙裏，沐清清晰地捕捉到了第三個人的呼吸聲。
    她朝東方良比了個包抄的手勢，兩人默契地分頭行動。
    沐清貼著帳篷邊緣潛行，指尖已悄然握住了一截短棍。
    隻見第三人將渾身蒙住，讓人看不清他的臉，但依稀能看出是個男人。男人正貼在帳篷外，警惕地注意著東方良帳篷中的情況。
    男人的警惕性比沐清想象中還要高。
    就在東方良的身影即將形成合圍時，那個黑影突然警覺地轉身。緊接著，黑影向東方良的反方向跑去。
    “砰！”
    男人的身體和沐清的身體重重相撞。
    沐清在接觸瞬間就勢一滾，同時右拳打出，直擊對方麵門。
    拳風淩厲，卻在即將命中時被對方一個後仰堪堪避開。
    黑影借勢後撤，轉身就要逃入夜色。
    “抓住他！”
    沐清低聲說道。
    男人應該並沒有聽到了多少，但不論男人是誰，目的是什麽，他們肯定都不能放任他這樣跑掉。
    沐清和東方良如離弦之箭般同時躍出。
    三道人影在帳篷間飛速穿梭，卻異常默契地沒有發出任何喊叫。
    隻有急促的腳步聲在鬆軟的泥地上留下深深的印記。
    眼看距離越來越近，沐清突然一個縱身，手中的短棍劃破空氣，帶著呼嘯的風聲朝黑影膝彎掃去。
    男人卻再次一個回身閃過。
    此時大概已是淩晨。
    月光下，兩道身影一眾帳篷的後麵激烈交鋒，東方良則在一旁隨時防止男人逃跑。
    沐清一記淩厲的鞭腿掃向對方腰側，卻被男人一個靈巧的側身避開。
    她立即變招，化腿為拳，直取對方咽喉。
    男人不慌不忙，右手成爪，精準扣住她的手腕，左手同時襲向她肘關節。
    男人用的招式，正是標準的反關節擒拿起手式。
    沐清心中一動，借著對方力道，一個後翻拉開距離。
    兩人再次陷入對峙。
    沐清敏銳地注意到，對方每一個防守反擊都帶著明顯的軍警格鬥風格。
    她試探性地使出一個小擒拿，果然被對方以更專業的反製手法破解。
    “雲霆哥？”
    她突然壓低聲音，手上的攻勢卻未停。
    男人的身形明顯一滯，原本蓄勢待發的拳頭硬生生停在半空。
    他微微偏頭，聲音裏帶著不確定：“清？”
    沐清收勢後退，輕輕點頭。
    月光映在沐清的臉上，映照出馴獸師那男人的臉龐。
    狄雲霆警惕地環視四周，對二人低聲道：“這裏不安全，我們換個地方。”
    “去我那兒。”
    沐清簡短回應，朝一直守在側翼的東方良使了個眼色。
    三人借著夜色的掩護，悄無聲息地穿過帳篷營地。
    狄雲霆始終保持著警戒狀態，確定無人跟蹤，才回到帳篷將門鎖了起來。
    有馴獸師的獅子在門外看門，他們也多一分放心。
    接著，狄雲霆摘下蒙麵巾，露出那張他們已經接觸了整整五天的臉。
    他的額角還帶著方才打鬥時留下的汗珠，眼神卻異常銳利。
    那張不塗濃重油彩的臉，顯得稍微有些陌生。
    但沐清和東方良從男人的眉眼間，還是瞬間認出了他的角色。
    ——小醜。
    狄雲霆看了一眼房間中的表，對沐清說道：“已經是遊戲的第六天了。
    要不是現在和你們相認了，我還在擔心你會不會已經出事了。現在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狄雲霆接著沉聲道：“不過，你假扮吳曲也太冒險了。你明知道……”
    狄雲霆的話說到一半，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東方良，於是把原本在口中的話憋了回去。
    東方良上次拋下他們，沒有進入「死門」遊戲；這次又和吳曲一起出現。
    這讓狄雲霆一時間分不清他到底是敵是友。
    沐清安慰地拍了拍狄雲霆的肩膀，“東方是自己人。雲霆哥，別擔心。”
    狄雲霆這才繼續：“既然如此，接下來，就是我們三個的聯盟？”
    三人眼神交流，同時點了點頭。
    狄雲霆分析道：“現在在場八人：
    「top」組織有團長王迪、小雜吳曲、馬雙雙不知是死是活；
    「變天者」組織有特技演員老鷹、魔術師助理方小彤、以及那個張怡不知是死是活；
    魔術師是東方、馴獸師是清、我是小醜，隻有主持人不確定是誰。
    這麽說，主持人的真實身份，要麽是馬雙雙，要麽是張怡？”
    沐清搖搖頭，“不，我有注意到主持人和「變天者」的互動。主持人是張怡。”
    東方良也跟著點了點頭。
    狄雲霆微微皺眉，猶豫開口：“所以……馬雙雙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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