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沐清懶洋洋地瞥了他一眼。
    “沒什麽！常聯係，再見！”
    韓一麻利地翻出窗戶，還貼心地幫她重新反鎖。
    沐清嘴角勾起一抹輕鬆的笑意。
    她覺得有時間她可以寫一篇研究報告，報告的名字就是《論摸魚與工作外包》。
    把監視東方良和吳曲的活兒外包給韓一後，沐清又飽飽睡了一覺。
    一覺睡到自然醒之後，她才坐上電車，逛悠逛悠地回到西南城區報告。
    洪大彪的議事廳永遠籠罩在一種壓抑的氛圍中。
    沐清站在厚重的雕花木門前，深吸一口氣，瞬間調整好表情。
    推門而入時，她的肩膀微微耷拉著，腳步也變得沉重起來。
    “大彪哥！”
    沐清一個滑跪，在議事廳的中央單膝跪地，聲音裏滿是懊惱，“屬下無能！那個東方什麽實在太狡猾了！”
    她低著頭，卻能感覺到洪大彪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她繼續用懊悔的語氣說道：“屬下拚盡全力追趕，可那個東方什麽和小曲哥竟然逃進了黑市！”
    說到這裏，她像是說錯話般慌忙改口：“啊不是，是叛徒吳曲！”
    “東方帶著叛徒吳曲逃進了黑市！”
    少女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忠誠的光芒：“屬下擔心貿然跟進去會打草驚蛇，所以一刻不敢耽擱，立即趕回來向您匯報！”
    洪大彪粗壯的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擊，發出沉悶的聲響。
    半晌，他沉聲道：“嗯，你做得對。”
    沐清暗自鬆了口氣，卻仍保持著恭敬的姿態，義憤填膺地說：“這都是屬下分內之事！大彪哥，接下來要怎麽做？”
    她握緊拳頭，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要不要屬下帶人殺進黑市，把他們抓出來？”
    “不行。”
    洪大彪手輕輕抬起，“黑市的水，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
    男人突然頓住，眉頭擰成一個疙瘩。
    他緩緩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那個東方，和你是一批進入「積分世界」的？”
    沐清眨了眨眼，臉上浮現出一抹明顯的困惑。
    她先是點頭，又搖了搖頭：“據他自己說是這樣。但那天屬下確實沒在中心廣場見過他，可能是我沒注意到吧。”
    她微微前傾身體，聲音壓低了幾分：“大彪哥為什麽這麽問？難道……這裏麵有問題？”
    洪大彪的眉頭越皺越緊，在眉心刻出幾道深深的溝壑：“據我所知，黑市已經三年沒發放過新通行證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沉，“現在持有通行證的人，要麽是花天價買的，要麽是從別人那裏繼承來的。絕大多數的通行證持有者，都持有超過一年以上，甚至更久。”
    沐清的眉頭微不可察地挑動了一下。
    她瞪大眼睛，用震驚的語氣說道：“什麽？！”
    “我竟然被他騙了！怪不得，怪不得他們會往東南區逃，原來早有預謀！”
    洪大彪的眼神突然銳利地射了過來。
    “嚇”得少女身體一顫。
    經過沐清這麽一提醒，洪大彪猛地意識到什麽。
    ——東方良和吳曲逃往的，正是馬雙雙掌管的中平二門中的「杜門」轄區。
    洪大彪的指節捏得發白，眼中翻湧著殺意，“難道……吳曲投靠了她？也難怪他能提前準備黑市通行證”
    沐清的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又迅速隱沒在驚訝的表情之下。
    她小心翼翼地湊近半步：“大彪哥，您說的是……？”
    洪大彪突然轉頭，警告的目光如刀鋒般掃來。
    沐清立即噤聲，乖覺地退回原位，低眉順眼地站在那裏。
    議事廳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隻剩下洪大彪粗重的呼吸聲格外清晰。
    厚重的木門突然被叩響，敲門聲打破了議事廳內的凝重。
    王迪恭敬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大彪哥，屬下來匯報工作。”
    洪大彪向後靠在真皮椅背上，粗聲道：“進。”
    王迪推門而入，看到站在一旁的沐清時明顯愣了一下，隨即朝她點頭致意。
    他快步走到洪大彪麵前，微微欠身：“大彪哥。”
    洪大彪抬了抬眼皮：“說。”
    王迪從懷中取出一份清單，雙手呈上：“屬下昨天帶人徹底搜查了吳曲的別墅，這是他藏匿的所有財產，請您過目。”
    洪大彪接過清單，粗糲的手指在紙麵上緩緩移動。
    隨著視線下移，他的眼神逐漸變得陰鷙，額角的青筋開始突突跳動。
    “好一個吳曲！”
    他突然暴喝一聲，猛地將清單摔在桌案上。
    紙張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最終散落在了沐清的腳邊。
    哇哦～
    沐清掃了一眼。
    洪大彪的胸口劇烈起伏，“利用老子的信任，背地裏竟然覓下這麽多東西！”
    其實洪大彪對吳曲的一些小動作並非全然不知。
    在吳曲還是他心尖兒上的人時，這些不過是無傷大雅的小毛病。
    但如今撕破臉皮，沒了這層濾鏡，每一個細節都成了不可饒恕的罪證。
    那些曾經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事，現在全都變成了紮在洪大彪心頭的刺，讓他的怒火越燒越旺。
    吳曲一夜之間倒台，要說最高興的，莫過於一直被他欺壓的王迪了。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更大的驚喜還在後麵。
    沐清忽然上前一步，恭敬地說道：“大彪哥，吳曲叛逃後，他負責的那塊工作就沒人接手了。凶門三門的任務這麽繁重，總不能事事都讓您親自操勞。”
    洪大彪審視的目光立刻掃向她，意味深長道：“怎麽，你想接替他的位置？”
    沐清連忙擺手，臉上露出謙遜的笑容：“屬下資曆尚淺，哪配做這麽核心的工作？我還想多跟在您身邊學習呢。”
    她頓了頓，目光轉向王迪，“屬下覺得，迪哥跟隨您的時間最久，之前也接觸過這部分工作。鬥膽推薦由迪哥來接替吳曲的職務。”
    洪大彪審視的目光在王迪身上停留了片刻。
    沐清說得確實在理——她資曆太淺。
    而王迪雖然能力平平，但勝在忠心可靠。
    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其他心腹都有要務在身，確實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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