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逗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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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骨的極寒肆虐著這片大地,並給它們披上了一層薄薄的寒霜,甚至一些染霜的草葉碎裂其中,隻待冰霜融化的那一刻便是它們徹底四分五裂的時刻。
而朝鶴衣則是神色淡淡的盯著倪梅裳手裏拿的那一瓶藥膏,此前因為氣溫突然的驟降,使得她雙手正止不住的發顫,下一刻,隨著她手裏拿著的那瓶藥膏突然的破碎。
與此同時,朝鶴衣依舊淡然的注視著下方剛被藥膏突然碎裂成渣的怪異景象而驚呆了的二人,仿佛一切與他無關似的,嘴裏則吐出了幾個冰冷的字跡:“來此何事?”
倪殊猛地一回神,隨即嘿嘿一笑,前麵還是一副冷酷無情的模樣,這一笑,在他這一身尊貴裝扮下多少也顯得有些滑稽僵硬。
倪殊說:“剛巧路過此地,便想著順便來看一下霽兄。”
“怎麽了?今日看起來好像心情不太佳的樣子,可是遇到了什麽煩心事?”
說著還特意往下方那裏又看了一眼,此時的嬴倪二人已經轉移去到了閣外走廊處,在坐下期間那位紅衣少年還笑容滿麵的在倪梅裳麵前打開了他手裏的包袱,然後將裏麵的東西一一取出來,什麽花簪啊,擺件呀,糕點什麽的,吃的玩的可帶了不少。
最後隻聽嬴仄“當當當”的取出了一張老虎麵具,一雙桃花眼猶如星辰般清澈閃耀,又帶了幾分期待的時刻注意著女孩的反應,並在成功引起女孩的好奇心後那雙眼睛瞬間彎成了月牙狀。
見女孩露出一臉新奇,他便將麵具戴上還張牙舞爪的“嗷嗚”了一聲,可把人家小女孩逗的笑開了花。
嬴仄取下麵具,與倪梅裳相視一笑。
他問:“喜歡嗎?”
此時紅衣少年開心的隻差沒搖尾巴了,當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雖顯得有些得意,但討好的意味占據更多,那期待的眼神仿佛已經先一步替女孩回答“喜歡”!
倪梅裳愣了一下,剛一點頭嬴仄便故作神秘的又從身後拿出一個可愛的麵具,並將它遞到她麵前道:“老虎不適合女孩子,所以我給你買了兔子麵具。”
“這個,是給我的嗎?”倪梅裳驚訝的看了他一眼,正想接過但瞬間又猶豫了,這些東西應該是花了不少錢,可她也沒什麽禮回過去啊。
見她笑容突然的消失轉而還有些為難,嬴仄為此也很疑惑,隻認為她可能會更喜歡老虎麵具多一點便立馬拿過一旁的老虎麵具朝她遞過去說:“抱歉啊,我以為你應該會更喜歡那個兔子麵具多一點所以才想著買過來送你,不過沒關係,既然你喜歡老虎那你就戴著老虎,我,我便戴著這兔子。”
說這句話的時候嬴仄臉都紅了,瞧他剛剛說了什麽?想他堂堂一個男子漢大丈夫,若真戴上這兔子麵具,要是被傳出去的話那他一世英名不得毀了。
不過仙女妹妹既然不喜歡這兔子,那他下次便給自己換其他樣式的麵具就好了,不一定非要戴這兔子麵具。
反正他是打死都不會戴這兔子麵具。
倪梅裳見少年誤會了立馬解釋道:“公子誤會了,你這次過來還帶了那麽多的東西,而我並沒有其他東西作回禮,所以,待會兒你還是把它們都帶回去吧。”
嬴仄這才恍然大悟,然後笑著擺擺手:“是我唐突在先,不請自來,這些本就是我特意買來送給姑娘的,隻當交個朋友,可以嗎?”
“朋友?”倪梅裳一臉呆愣的看向嬴仄,見他眼神真摯的點頭,眼裏有期待也有緊張。
倪梅裳不忍看他接下來失望的表情,隻將臉撇過一邊,道:“我出不了這座院子,不能同你一樣可以去往更多地方,你眼裏可見的應該是更為廣闊的天地,何必止步於此,又怎能甘心?”
嬴仄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我若是能將你帶出這座牢籠,不是也能看到我所看到的天地嗎,前提是,我要一輩子當你最最最要好的朋友,你可不許把這個位子給了別人哦。”
倪梅裳呆呆的看著麵前這位矜貴漂亮的美少年,此時因為即將擁有一個好朋友而感到異常激動,後在嬴仄連喚了兩聲後這才回了神。
接著嬴仄又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那我們可以做朋友了嗎?”
倪梅裳一聽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然後應了一聲“嗯”。
這下可把嬴仄高興壞了,待緩和好情緒後他便笑著自我介紹起來:“我叫嬴仄,是‘湍流鱠魚小,仄徑鮓花繁’中的仄字。”
“啊?”倪梅裳可鮮少看書,隻識得一些字,不懂少年口中的‘湍流鱠魚小,仄徑鮓花繁’是什麽意思,嬴仄則見她一臉疑惑,撓了撓頭,然後到一旁拿起一塊石子往地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倪梅裳往地上看了一會兒,點頭的同時便拿起一根小樹枝在一個用來接雨水的木桶裏沾上水,也朝著地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許是外邊正在刮風的緣故,倪梅裳是寫一筆幹一筆,但她心裏還是覺得奇怪,即便如此也不至於幹的那麽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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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倪梅裳決定也要用石子寫下自己的名字,結果這剛一碰石子便被其中一股徹骨的寒意刺激了一下,那感覺就如同被針生生刺入了手指裏,疼的倪梅裳驚叫一聲,趕忙扔掉。
嬴仄見女孩受了驚嚇,心中也是一緊,並有些擔心的詢問道:“發生了什麽?你可有事?”
倪梅裳蜷起那刺痛的右手一臉懵逼的搖頭,此時那染了些許水霧的雙眼正委屈巴巴的看著嬴仄,那模樣別提多我見猶憐了。
這瞬間激起嬴仄作為男子的保護欲,心裏一陣心疼,想到她剛剛是因為拿了石子才引發的反應,又察覺到她此前正將右手藏於袖中,心想她應該是被那顆石子劃傷了手指。
下方院子的走廊處,上空烏雲密布,風卷雲湧。草木皆隨肆虐的寒風搖擺,時不時卷起幾許草葉旋浮於空中。
倪殊兩邊都來回瞧一下,一邊正在朝著純愛的方向前進,另一邊則始終淡漠平靜,萬年永寂,但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女孩的身上。這溫度的驟降仿佛一場暗流湧動,他眼底的暗海終有一天會迎來一場風暴,引發那末日的海嘯。
這時朝鶴衣又冷冷的開了口,隻是整個過程下來連一個眼神都沒留給倪殊。
“鬼王若沒什麽事的話還是盡快離開此處吧,也免得這鬼氣沾染了無辜。”
倪殊:……
對於此前到處一派霜寒覆土,寒意淩虐,以及高牆一旁被風近乎卷盡枯葉的桃木,有枝幹折裂,落葉及地時隱約傳來的一點清脆響聲。
又有多少草葉枝幹在這一場肆虐中接受淩遲,悄然爆裂。倪殊有些哭笑不得,到底誰才是最危險的那個?
倪殊嘴角微勾,繼續看著走廊裏的倆人歎道:“哎呀,難得從霽兄口中聽到無辜二字。”
說著便嘿嘿一笑,繼而又將視線轉向朝鶴衣說:“月前途經萬藺北境,當時那裏可有不少人族被當眾斬首,其中還包括一些老弱病殘在內,如此殘忍血腥的畫麵連我這個鬼王都有些看不下去,唯獨霽兄還能保持以往的那份淡然,這便讓倪某曾一度以為霽兄到底是無心無情,亦或是冷心冷情,所以萬事都能做到波瀾不驚?”
“不過一說到這裏倪某就又在想,這霽兄口中的無辜指的會不會是倪梅裳倪小姑娘啊?”
朝鶴衣緩緩側過臉,抬眸間眼裏依舊是以往的靜如死寂,淡如止水,卻在無形中生成一股攝人的壓迫感,一瞬間他仿佛是被天神所凝視,那副禁欲神聖的麵孔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一種莊嚴肅穆的氣息,從而將那與生俱來的距離感推的更遠,遙不可及。
倪殊極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冷汗也在不自覺間冒了出來,後隻聽朝鶴衣道了一句:“你是想讓我請你走還是自己離開?”
倪殊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隨即幹笑一聲,擺擺手道:“那便不勞煩霽兄費心了,我自己走,自己走,嘿嘿。”
說著拱手做了道別,隻是剛要離開又忍不住扭頭看了朝鶴衣一眼,見他目光再次轉向走廊裏的兩人,嘿嘿一笑便抬起了一隻手,隨著手中一抹黑藍的靈力流動,瞬間化成了一本稍厚的書籍,然後快速將它塞到朝鶴衣手裏。
他說:“霽兄,這本書對你應該有一定的用處你可要好好看完啊,信我的,另外我突然想到自己還有要事在身就先行離開了,咱們改日再聚,告辭!”
沒給朝鶴衣反應過來的機會,倪殊直接嗖的一下不見了,而朝鶴衣則是皺著眉看了看倪殊早已消失的地方,接著便看向了自己手裏的那本書籍。
隻見書籍的封麵赫然寫了幾個字:爆萌小仙,撲倒冰山冷上神!
朝鶴衣:?
好奇怪的書名……
不過他最終還是將這本書收了起來。
過道的欄椅處,嬴仄方才又問了倪梅裳兔子和老虎她喜歡哪個,倪梅裳看著他如星般綺麗的雙眸,於是便將視線轉向了那張兔子麵具上,見他此刻正一臉驚喜,頓了一下就又看向了另一張老虎麵具,結果她從他表情上看到了一絲緊張。
這就讓倪梅裳突然生了一絲捉弄,先是在兩張麵具間故作思考,而嬴仄的心也隨女孩視線的來回移動而越發緊張。
一陣緊張過後女孩伸手拿過了老虎麵具笑道:“我戴這個,你戴那個。”
說著直接把麵具戴上了。
嬴仄驚訝的“啊”了一聲,然後有些委屈的看向倪梅裳:“這這這,我是男子,這粉粉白白的東西不適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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