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貪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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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五箱白銀,還有滿滿兩大箱黃金!
吳忠明看著那些被翻出來的金銀,麵如死灰,渾身癱軟下去。
這些都是齊王殿下陸續賞賜的,還有一部分是他自己貪墨來的。
本以為藏得隱秘,卻不想……
陸沉舟看著那些金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證據確鑿。”
他目光轉向被按在地上的吳忠明,如同在看一隻待宰的螻蟻。
“抓起來。”
兩個番子上前,用鐵鏈將癱軟如泥的吳忠明鎖住。
陸沉舟放下轎簾,不再看那狼藉的場麵。
他懷裏的沈知意,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聽在耳裏。
她的小爪子抓緊了陸沉舟的衣襟。
陸沉舟感覺到懷裏小東西的動靜,低頭輕輕拍了拍它。
轎攆緩緩啟動,在一片哭喊求饒聲和金銀碰撞聲中,張揚而放肆地離開了吳府。
……
回到提督府,已是後半夜。
陸沉舟的心情,顯然比去時好了許多。
雖然吳忠明隻是個小角色,但順著他這條線,定能挖出更多東西。
齊王,梁平一個都跑不了。
他抱著沈知意,並未直接回書房,而是難得地親自去了小廚房。
福安戰戰兢兢地跟在後麵,看著督主親自翻找食材。
督主這是要親自給這小祖宗弄吃的?
陸沉舟尋了些新鮮的小魚幹和溫熱的羊奶,回到臥房。
他將沈知意放在鋪著軟墊的矮幾上,將盛著羊奶的小碟子推到她麵前。
又拿起一條小魚幹,耐心地撕成細小的碎塊,一點點喂到她嘴邊。
沈知意確實餓了,也累壞了。
她乖乖地舔舐著碟子裏的羊奶,又小口小口吃著陸沉舟喂過來的魚肉。
他喂得很耐心,動作輕柔。
燭光下,他冷峻的側臉線條也柔和了幾分。
這個男人,真是複雜。
時而冷酷狠厲,殺伐決斷,時而,卻又流露出這樣難得的溫柔。
吃飽喝足,沈知意舔了舔爪子,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陸沉舟看著她慵懶滿足的樣子,心情越發好了些。
這小東西,倒是越來越不怕他了。
他伸出手指,輕輕撓了撓她的下巴。
沈知意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喉嚨裏發出細微的咕嚕聲。
陸沉舟看著她蹭髒的小臉和爪子,眉頭微皺。
剛才在吳府鬧騰了一番,又沾了些灰塵。
他起身,吩咐下人準備熱水。
很快,一個半人高的木桶被抬了進來,裏麵盛滿了溫度適宜的熱水,還撒了些香氣清淡的花瓣。
陸沉舟揮退下人,關上房門。
他走到矮幾旁,伸手就要去抱沈知意。
沈知意看到那冒著熱氣的浴桶,頓時警惕起來。
他要給她洗澡?!
她忽地往後一縮,喉嚨裏發出威脅的“嗚嗚”聲。
陸沉舟的手頓在半空。
他看著一臉戒備,甚至有些炸毛的小東西,有些好笑。
這醜東西,還怕水?
他放緩了動作,聲音也變得溫和。
“乖,洗幹淨就不髒了。”
沈知意哪裏肯聽,她拚命掙紮,四隻小爪子胡亂蹬踹。
男女授受不親!
她現在雖然是貓,可靈魂還是沈家大小姐!怎麽能讓一個男人給她洗澡!何況還是陸沉舟這個大宦官!
她的掙紮在陸沉舟看來,卻更像是小動物怕水的本能反應,他有些無奈,又覺得有趣。
沒想到這小東西膽子這麽小。
他用更大的力氣,將她小小的身體固定住,一手托著她的背,一手輕輕撩起溫水,試探著淋在她身上。
“別怕,水不燙。”
沈知意感覺到溫熱的水流沾濕了毛發,更加劇烈地掙紮起來。
她扭動著身體,爪子無意間劃過他的手背,留下幾道淺淺的紅痕。
陸沉舟吃痛,卻並未生氣,反而更有耐心了,動作越發輕柔。
他一邊小心地避開她的傷口,一邊用指腹輕輕揉搓著她濕漉漉的毛發。
“就快好了,別掙紮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帶著安撫的力量,沈知意掙紮的力氣漸漸小了下去。
不是屈服,而是真的沒力氣了。
溫熱的水包裹著身體,竟然意外的舒服。
她無力地趴在陸沉舟的手臂上,任由他擺布。
隻是那雙異瞳裏,依舊充滿了羞憤和無奈,這日子,沒法過了!
沈知意一身髒汙洗去,露出底下幹淨柔軟的黑白毛發。
她濕漉漉地趴在陸沉舟手臂上,像一團縮水的毛球,總算結束了。
陸沉舟一雙大手將沈知意從水盆中撈出來。
帶著水汽的身體接觸到微涼的空氣,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阿嚏!”
陸沉舟擔心她會感染風寒,解開自己的外袍,直接將她裹在裏麵。
溫暖幹燥的氣息瞬間包圍了她。
沈知意隻隔著一層薄薄的裏衣,緊貼著他堅實的胸膛。
這一切都讓她感到一種莫名的慌亂和羞赧,這個距離,太近了。
她奮力掙紮起來,小爪子胡亂地在他胸前的裏衣上抓撓。
幾道清晰的口子立刻出現在那上好的絲綢衣料上。
“醜東西,不知好歹!”
陸沉舟感覺好心沒好報,眉頭一蹙。
他抓著懷裏那團不安分的小東西,直接將她丟在了鋪著柔軟錦被的大床上。
沈知意在被子上滾了一圈,暈頭轉向,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陸沉舟轉身走向屏風後麵。
窸窸窣窣的換衣聲傳來。
他換了身幹淨的寢衣,才重新走回床邊。
他俯身,再次將那隻剛剛洗幹淨的小貓撈進懷裏。
被褥的柔軟,和他懷抱的溫暖,還有那揮之不去的淡淡龍涎香氣,包裹著疲憊不堪的沈知意。
眼皮越來越沉。
她迷迷糊糊地,任由他將自己摟在懷中,沉沉睡去。
陸沉舟低頭看著懷裏呼吸均勻的小東西,眼底的冷厲也散去了幾分。
他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將她往懷裏又攏了攏,閉上了眼睛。
一夜無夢。
次日清晨,天光微亮。
陸沉舟早已起身,換上了那身代表著權勢與肅殺的飛魚服。
床榻上,那團黑白相間的小東西依舊睡得香甜,四仰八叉,毫無防備。
他低頭看了一眼,眸光微不可察地柔和了一瞬。
隨即,他斂去所有情緒,轉身,大步離開了臥房。
今日朝堂,注定不會平靜。
……
養心殿,朝會。
莊嚴肅穆,壓抑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