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佐藤太太,幹了這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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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五點,一輛轎車從街口開進富樂町,在孟詩鶴家門外戛然停住。
    嘀嘀!
    轎車鳴了聲喇叭,從車裏走下個司機,正是塚本大佐的司機山口。
    過了一會兒,孟詩鶴穿著一身和服,描著眉化著妝,提著手袋,從家裏走出來。
    山口司機連忙把車門打開。
    “請上車,佐藤太太!”山口司機鞠下躬說。
    “塚本大佐回家了嗎?”孟詩鶴坐進車裏,問。
    “塚本大佐和客人都已經到了。”山口關上後排車門,然後開著車駛向街口。
    “給您添麻煩了。”孟詩鶴說。
    “不麻煩。誰都知道,您是塚本大佐的救命恩人。而且,您還是塚本夫人的油畫老師。”山口司機說。
    “塚本大佐還邀請了其他客人嗎?”孟詩鶴問。
    “除了影佐課長,就隻有您了。”山口司機說。
    “路過銀座的時候,你停下車,我給塚本夫人買一點禮品。”孟詩鶴說。
    孟詩鶴看天色還早,想拖延一點時間。
    “不用了。塚本夫人交待過,您什麽都不用帶,她擔心影佐課長等得太久。”山口司機說。
    “好吧。”孟詩鶴說,“隻是,不太好意思。”
    嘎
    山口司機突然緊急刹車,把車停了下來。
    “怎麽啦?”孟詩鶴問。
    “有車拋錨了,過不去。”山口說。
    孟詩鶴透過擋風玻璃向前望去,隻見一輛卡車堵在街口,開車司機正是周滬森!
    “喂!您的車能移動嗎?”山口司機大聲問道。
    “移動不了!”周滬森說。“發動機打不著火。”
    周滬森從車裏跳下,揭開引擎蓋,當街修起車來。
    “佐藤太太,可以繞過去嗎?”山口著急地問。
    “沒路繞。除非走路,下地鐵。”孟詩鶴說。
    “我去給塚本大佐打個電話。”山口司機下了車,走向卡車旁邊的電話亭,不一會兒又走了回來。
    “塚本大佐說,半小時內,卡車還修不好的話,就不等我們了。”山口司機說。
    孟詩鶴知道周滬森是在故意攔路,這也正是孟詩鶴所希望的,目的是行動需要夜幕來掩護。
    可是,攔截時間太長,失去竊聽塚本大佐與影佐禎昭對話的機會,那就弄巧成拙了。
    “我就不去了吧?”孟詩鶴說。
    “可別讓塚本大佐和影佐課長失望,再等等。”山口司機說。
    “我去打個電話。”孟詩鶴走下車,朝電話亭走去。
    周滬森聽見腳步聲,瞥了孟詩鶴一眼。
    “十分鍾後讓開。”孟詩鶴經過卡車時,小聲對周滬森說。
    孟詩鶴走進電話亭,撥通了塚本夫人的電話。
    “再等十分鍾,卡車要是還修不好,我就不去了。”孟詩鶴在電話裏對塚本夫人說。
    “別呀,佐藤太太!半小時內能修好,你還是來吧。”塚本夫人說。“塚本大佐希望你能來!”
    “好吧!”孟詩鶴掛斷了電話。
    孟詩鶴回到車裏。
    “塚本夫人怎麽說?”山口問。
    “塚本夫人讓我再等30分鍾。”孟詩鶴說。
    “我去催催那個司機。”山口說。
    “催也沒用。”孟詩鶴說,“讓他慢慢修吧。”
    約莫過了七、八分鍾,周滬森回到車上,打著了汽車引擎。然後把左側的車輪開上路肩,讓出通道。
    “謝天謝地!”孟詩鶴說。
    山口發動汽車,小心翼翼地把車開了過去,然後加速駛向塚本大佐家。
    此時天色漸暗,塚本大佐屋前的路燈已經亮起。
    孟詩鶴留意到,塚本家大門兩側,有兩名士兵在站崗,另有一輛黑色轎車,停在門前的小樹林邊。
    汽車剛剛在塚本家門口停下,山口輕輕摁了一下喇叭,塚本夫人便迎了出來。
    山口司機打開車門,孟詩鶴從車裏鑽了出來。
    “佐藤太太,你這身和服真漂亮!快請進!”塚本夫人說。
    孟詩鶴跟著塚本夫人走進屋子。
    “佐藤太太到了。”塚本夫人說。
    正坐在沙發上閑聊的塚本大佐和影佐禎昭連忙站起。
    “影佐大佐,我為您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夫人的油畫老師美惠子小姐!”塚本大佐介紹道。
    影佐大佐朝孟詩鶴欠欠身說,“國民楷模,久聞其名。”
    “愧不敢當。”孟詩鶴鞠躬說。
    “影佐大佐,我的朋友。”塚本大佐又把影佐禎昭介紹給孟詩鶴,但他沒有說出影佐的職務。
    “那我提前祝賀你成為將軍。”孟詩鶴一本正經地說。
    塚本和影佐一起哈哈大笑。
    “人到齊了,入席吧!”塚本夫人說。
    塚本大佐說了聲“請”,領著影佐禎昭走進餐室,塚本夫人對孟詩鶴微微一笑,領著孟詩鶴跟了進去。
    女傭景子小姐早已擺好餐食,塚本大佐、影佐大佐、塚本太太和孟詩鶴各自在矮腳膳桌前盤腿坐下。
    塚本大佐舉起酒杯,“影佐君,佐藤太太,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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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塚本君,您不說兩句?”塚本夫人說。
    “我說什麽呢?影佐君,借用佐藤太太的話,祝您早日當上將軍!”塚本說完,仰頭幹了杯中的酒。
    影佐禎昭自然也是幹了。
    “我不會喝酒,滴酒就醉。”孟詩鶴說。
    “醉了就在你房間住下。”塚本夫人說。
    孟詩鶴端起酒杯,一手捏住鼻孔,一手把酒杯裏的酒倒進喉嚨。
    塚本和影佐一起哈哈大笑。
    塚本夫人也笑著喝幹了杯中的酒。
    景子走過來,先給塚本和影佐斟上酒,接著給孟詩鶴和塚本夫人斟上。
    隻聽影佐大佐道:“佐藤太太,你可真是不簡單啦!敢舍身為塚本大佐擋子彈!這種行為,隻有英雄方能為之。來,我敬你一杯!”
    影佐端起小酒杯,朝向孟詩鶴,一飲而盡。
    “影佐大佐,您過獎!我本想躲到塚本大佐身後去的。隻是那個槍手動作太快,不幸把我給打中了。”孟詩鶴說。
    影佐禎昭一聽,哈哈大笑。
    塚本大佐說:“佐藤太太,幹了這杯。”
    孟詩鶴端起酒杯,喝了杯中的酒。
    景子拿起酒瓶,雙膝跪地,給影佐和孟詩鶴斟上酒。
    影佐禎昭問孟詩鶴:“你當時真這麽想的?”
    孟詩鶴說:“我好像什麽都沒想,子彈飛來的速度太快,沒時間想。”
    塚本大佐笑道:“影佐君,換上是你,你會怎麽樣?”
    影佐禎昭道:“沒有身臨其境,我完全無感。”
    塚本大佐和塚本夫人都笑起來。
    塚本夫人說,“吃菜,吃菜!”
    塚本大佐道:“影佐大佐,你知道嗎,佐藤太太的先生也很優秀,‘英雄演講團’在火車站遇襲,也敢不顧一切,拍下了凶手照片。”
    影佐禎昭驚道:“是嗎?真是不簡單!可是,刺殺英雄團的人,至今仍然沒有抓到?”
    “是啊!憲兵司令部反情報課的那些人,真是無能!”
    “佐藤彥二,他冒死拍那些照片,都是為了錢!”孟詩鶴說。
    “為了錢?”影佐詫異道。
    “佐藤彥二把照片賣給了讀賣新聞,賺了一小筆。更多的照片賣給了憲兵司令部,又賺了一大筆。”孟詩鶴說。
    “真的嗎,佐藤太太?你的先生很有商業頭腦!”影佐禎昭說。
    “哪裏呀!他一分錢都沒拿回家來,全補貼給他們新聞部那幫人吃喝了。”
    塚本大佐和影佐禎昭又哈哈大笑起來。
    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就在離他們30米開外的樹林裏,劉簡之趴在地上,雙手抱著無線電接收器,帶著耳機偷聽藏在孟詩鶴手提袋裏無線話筒傳來的聲音。
    隻聽塚本夫人舉起酒杯說:“佐藤太太,不管怎麽說,如果不是你,今天這酒就喝不成了。我也敬你一杯!”
    說著,塚本夫人也把杯中放到酒一幹而盡。
    “謝謝塚本太太。”孟詩鶴幹了杯中的酒,裝成有點醉的樣子。
    “影佐大佐,過幾天,我跟塚本太太的聯合畫展就要在東京美術館開展,不知道影佐大佐肯賞光蒞臨嗎?”孟詩鶴邀請道。
    塚本太太連忙附和:“是啊,影佐大佐!”
    影佐禎昭說:“隻要有空,我肯定去參加。”
    孟詩鶴說:“塚本太太畫了一幅《擁戰》,你們參謀本部花錢買了吧,掛在辦公室裏,絕對氣派應景。塚本太太和我,也可以發點戰爭財。”
    塚本大佐笑道:“佐藤太太,你這算是索賄吧!”
    孟詩鶴說:“你們倆個大佐高高在上,想必不知道菜市場的價格,早已開始瘋漲了!”
    塚本大佐和影佐禎昭又大笑起來。
    孟詩鶴說:“不行啦,我的頭好暈啊。”
    “佐藤太太想必是喝醉了,”塚本夫人說,“景子,你扶佐藤太太去房間休息。”
    景子說聲是,扶著孟詩鶴走了出去。
    影佐禎昭顯然很開心,道:“這個佐藤太太蠻有趣的。”
    “什麽亂七八糟的!”趴在樹林裏的劉簡之忍不住嘟囔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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