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劉簡之要薑夔研究日本經濟
    塚本夫人畫室。
    景子穿著和服，坐在塚本太太的畫板麵前，明亮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
    盡管電風扇呼呼吹著，因為天氣炎熱，汗水仍然不停地從景子額頭上滲出來，景子也就不停地用手帕吸去。
    “把頭往左邊稍微扭一點。”孟詩鶴站在塚本太太身後，看著景子的臉說。“再往左一點，好了，別動。”
    “憑記憶畫畫，是一個畫家必須要掌握的技能。首先，你要抓住人的容貌特點和容貌輪廓，然後再逐步確定人的五官，先重點回憶其眼睛特點，依次是鼻和嘴，最後確定頭型和其他細節。你記住了嗎？”孟詩鶴說。
    “是。”塚本夫人說。
    “準備好了嗎？”孟詩鶴問。
    “準備好了。”塚本夫人說。
    “你有一分半鍾時間觀察景子。準備，開始！”孟詩鶴道。
    塚本太太認真地看著景子。
    景子一雙眼睛看著塚本夫人右側。
    “夫人，你這麽看著我，我好尷尬呀！”景子說。
    “別說話。”孟詩鶴小聲說。
    景子合上嘴唇。
    “時間到！”孟詩鶴喊道。“景子小姐，你可以忙你的去了。”
    景子站起來，走了出去。
    “開始畫吧，塚本夫人。”孟詩鶴說。
    塚本夫人拿起畫筆。
    “我有點困，上樓去睡一會兒。”孟詩鶴說。
    孟詩鶴走出畫室，看見景子在脫衣服。
    “你怎麽把衣服脫了？”
    “穿著這樣的衣服，幹活兒不方便。”景子說。“佐藤太太，塚本夫人都辦畫展了，為什麽還要畫我呀！”
    “夫人練習憑記憶畫畫，這是一種畫家技能訓練。”孟詩鶴說。
    “明白啦！佐藤太太，您中午想吃什麽，我給您做。”景子說。
    “隨便吧，我吃什麽都行。”孟詩鶴說。
    “那我去忙了？”景子說。
    “去吧，我去臥室裏睡一會兒。”孟詩鶴說。
    見景子走進廚房，孟詩鶴慢慢地走上樓梯。
    走到樓梯口，孟詩鶴回頭看了看，聽見廚房傳來切菜的聲音，快步走進塚本大佐的書房，回身把門關上。
    感覺塚本大佐的書房沒有什麽異樣，孟詩鶴趴在地板上，從塚本書桌的抽屜底部，取出竊聽器拽在手裏。然後爬起身，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突然聽見樓梯響，隻見景子端著一盤水果，從樓梯走上來，連忙走向臥室。
    “佐藤太太，給您送盤水果。”景子說。
    “有勞了，謝謝！”孟詩鶴接過果盤。走進臥室，回頭一看，景子正把塚本大佐書房的房門關上。
    景子的警惕性夠高的，孟詩鶴想。
    “要我幫您鋪床嗎？”景子突然推開門問。
    “嚇死我啦！”孟詩鶴說。
    “對不起，佐藤太太，我忘記敲門了。”景子說。
    “我自己來吧。”孟詩鶴從櫃子裏取出墊被鋪在地板上。
    “被單剛洗過。有什麽事，您叫我。”景子說著，拉上了門。
    腳步聲漸漸走遠。
    孟詩鶴躺下來，沒多久，竟真的睡著了，直到午飯的時候，被景子叫醒。
    中午過後，天放晴了。
    劉簡之把車停在薑夔家屋前的小樹林外麵，穿過樹林，照例來到薑夔的工作室後窗下。
    千惠子走後，薑夔有了掛念，也有時間做劉簡之交給他的課題。
    薑夔正坐在工作台前，將收音機和無線電發報機結合在一起，合二為一。
    檢測儀表上的指針，來回擺動。一個小木箱已被打開，放在地下。小木箱裏，裝著各式各樣的無線電元件。
    咚！
    劉簡之在窗戶玻璃上輕輕敲了一下。
    薑夔抬頭一看，連忙把窗戶打開。劉簡之縱身跳了進去。
    “怎麽樣了？”劉簡之問。
    “收錄機已經改裝好了，信號發射強度增加了一倍。隻是錄音的效果稍差了一點，但也能夠聽清。“薑夔說。
    “太好了。”劉簡之說。“給你記一功。”
    “我們先測試一下？”薑夔說。
    “怎麽測？”劉簡之問。
    “你拿著無線話筒，每走10米，報一個數字。”薑夔說。
    “好的。”劉簡之說。
    薑夔打開收錄音機的開關。把無線話筒遞給劉簡之說，“你可以走了。”
    劉簡之悄悄拉開薑夔家的門，走了出去。
    走到小樹林邊，劉簡之說：“10米。”快走出小樹林的時候，劉簡之再報數：“20米。”
    一輛汽車開來，劉簡之連忙蹲在一棵樹幹下，見汽車嗡嗡地沿著馬路開過去，又站起身來，走出樹林。
    “30米。”劉簡之報了數，沿著馬路，繼續前行。
    “40米......50米......60米......”
    劉簡之停住腳步，回身向薑夔的家看去，樹林擋住了他的視線。
    “......70米”劉簡之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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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簡之曾經聽美由紀提起過，參謀本部的停車場，與辦公樓之間，大概有80到100米的距離。
    “......80米......90米......”
    走到150米的地方，劉簡之停住了腳步，轉身快步往回走。
    突見兩個警察迎麵走來。
    “你在這兒幹什麽？鬼鬼祟祟的。”一個警察問。
    “散步。”劉簡之說。
    “散步？”另一個警察問，“你是dg大學的老師？”
    “不是。”劉簡之說。
    “請出示你的身份符！”警察說。
    劉簡之拿出憲兵司令部的特別通行證，遞給警察。
    “這個可以嗎？”劉簡之問。
    兩個警察對視一眼，把通行證還給劉簡之。
    “打擾了。”一個警察說。
    遠處有車開來。
    劉簡之收起通行證，朝dg大學校門口走去。繞了一個大彎，劉簡之回到薑夔家。
    “怎麽去了這麽久？”薑夔說，“你不會報了1000米吧？”
    “我在150米的地方。遇見了警察。”劉簡之說。“快看看，能到多少米？”
    薑夔按下收錄音機的放音按鍵。
    “10米……20米……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是汽車駛過的聲音……）30米……40米……”
    “聲音挺清晰的嘛！”劉簡之說。
    “別說話。”薑夔說。
    “……60米……70米……80米……”
    到了130米的時候，聲音變得卡頓。140米的時候，基本聽不清了。
    “有效接收距離，120米左右。”薑夔說，“夠了嗎？”
    “應該夠了吧。”劉簡之說。
    “不夠也沒有辦法。”薑夔說。
    薑夔找了一個口袋，將錄音機放了進去，遞給劉簡之。
    “收音機與無線電發報機合二為一的事情，做得怎麽樣了？”薑夔說。
    “改裝沒問題，我已經設計好了。”薑夔說。
    “太好了。”劉簡之說。“如果成功了，給你記一大功！”
    “有一個問題，還是不能解決。”薑夔說。
    “什麽問題？”
    “發射天線。發射天線置於車外，憲兵司令部的人，一看便知。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滿大街的汽車，車頂上都架著天線。”
    “這有難度。”
    “我知道有難度。如果這個問題不解決，把收音機和發報機合二為一的想法，就不能實現。”
    “還有別的問題嗎？”
    “車的後排座位底下，安裝無線電器件以後，可能會影響後排乘坐。”薑夔說。
    “周滬森或許有辦法。”劉簡之說。“如果馬車能發電的話，把二合一裝在馬車上，那就簡單多了。”
    薑夔被劉簡之的話逗笑了。
    “還有個任務要交給你。”劉簡之說。
    “什麽任務？”薑夔停下手上的活問。
    “你研究研究日本經濟。”劉簡之說。“判斷一下他們的經濟能支撐戰爭多久。”
    “可是，我不是學這個的。”薑夔說。
    “去圖書館，找幾本書看看。”劉簡之說。“我會留意，給你提供一些資料。”
    “我試試吧。”薑夔說。
    劉簡之點點頭，“走，我們去安全屋，開你的車！”
    薑夔開車一路向南，沒有多久，劉簡之突然喊道：“停車！”
    薑夔把車停下。
    “你直接去安全屋，不要等我。”劉簡之說著，推門下車，走進路邊的小巷。
    薑夔直接把車開走。
    很快，劉簡之就發現了高橋圭夫手下的探員重村和富浦。
    他們倆為何會在這兒？
    劉簡之跟在兩人身後，很快發現，兩人正在跟蹤走在前方不遠的一個穿白色襯衣的男子。
    隻見那男子走到一棟木屋前，收住腳步，回頭觀望。
    重村和富浦連忙回頭躲避。
    劉簡之也不想讓重村和富浦發現自己身在此處，轉身麵對路邊食攤。
    “您要點什麽？”攤主問。
    “要一塊餅。”劉簡之說。
    “稍等！”攤主說。
    劉簡之轉頭觀望，發現穿白色襯衣的男子已經走進屋子，跟著他的重村和富浦卻站在原地，朝木屋觀望。
    “您要的餅好了！”攤主說。
    劉簡之付了錢，拿起餅子。
    “要碗味噌湯嗎？”攤主問。
    “來一碗吧！”
    劉簡之說著，在街邊的小桌旁坐下來。他想看看，憲兵司令部偵探跟蹤的是什麽人。
    劉簡之很快就大吃一驚。
    味噌湯還未燒好，穿白襯衣的男子從木屋走了出來。
    北田君！
    正是美由紀小姐的男友北田和矢！
    重村和富浦再次轉過身去。
    北田和矢走到食攤麵前，對攤主說，“來一塊餅！”
    重村和富浦跟了過來。
    劉簡之慌忙起身離開。
    憲兵司令部為何盯上了北田和矢，劉簡之無從得知。也許，美由紀知道。
    劉簡之走進旁邊的電話亭，取下話筒。
    “新聞部！”電話裏傳來吉澤的聲音。
    “美由紀小姐在嗎？”劉簡之問。
    “佐藤主任，美由紀小姐已經下班了。”吉澤說。“有什麽事嗎？”
    “沒事，我打電話到美由紀家。”
    劉簡之掛斷電話，又撥通了美由紀家的電話。
    “美由紀小姐還沒回來呢！”顏子在電話裏說。“你是誰？”
    “我是北田和矢。”劉簡之說。
    “北田和矢？”顏子說。“聽聲音不像！”
    劉簡之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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