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收錄機裝上了塚本大佐的汽車
    山口司機眼睜睜地看著周滬森和薑夔吃飯，也不敢離開現場，頑固地守在車邊，這讓周滬森覺得山口司機並不好對付，生怕夜長夢多，便放下碗筷，開始補胎。
    “您不吃點東西？”薑夔問山口司機。
    “不餓。”山口司機笑著說。“車修好，我再安安心心地吃飯。”
    周滬森給兩個車內胎補好，等粘膠幹了，在水池裏試了試，見不漏氣，又把內胎塞回車裏。然後嘿嗤嘿嗤地用打氣筒給輪胎充氣。
    接著，周滬森裝上輪胎，用勁擰緊汽車輪胎上的螺絲，再卸下千斤頂，讓車平穩地降到地麵。
    “好了。”周滬森說。
    “謝謝！”山口道。
    “一共80日元。”周滬森說。
    “80日元？”山口司機驚訝地喊出聲。
    “補胎費40日元，每胎20，不貴吧？加急翻倍，40日元。一共是80日元！”周滬森說，“您剛剛不是說，錢不是問題嗎？”
    山口司機從口袋裏掏出錢。東摸西找，找到70日元，遞給周滬森。他突然想起，200日元的拖車費還沒有給呢，幸好那位拖車司機忘記了要錢，隻想趕緊了賬，把車開走。
    “我隻剩下70日元。”山口司機說，“剩下的10日元，我明天給你送來。”
    “算了算了，就算是我們擁戰了。”周滬森說。
    “謝謝！”山口司機大喜，連忙爬上汽車，發動了引擎。把車掉了個頭，駛向鐵柵門，突見一道汽車大燈亮光射了過來。
    山口司機心想不好，把車停了下來。
    程振奇把拖車擋在塚本的車前。讓山口司機動彈不得。
    “忘了問你要拖車費了。”程振奇從車窗伸出頭來。
    “你跟著我的車，我回去就拿錢給你。”山口司機說。
    “你想賴？”程振奇跳下車，道：“不給錢，你別想把車開走。”
    周滬森拱火說：“這位司機還差我10日元沒給，要不，你這什麽拖車的200日元，也別要了吧？算是擁戰了。”
    “修車工，你別多嘴！”程振奇說，“200日元，一分錢都不能少。”
    周滬森對山口司機說：“要不，你先去取錢？我幫你看好車。”
    山口司機有些猶豫。
    隻聽周滬森又對程振奇道：“拖車師傅，您幫個忙，用你的車帶他回去取錢？”
    程振奇坐上車，發動了引擎。
    “你上不上？”程振奇道。
    山口司機無可奈何地上了程振奇的車。
    程振奇開著拖車，在修車廠的院子裏轉了個彎，將車開出柵欄門。
    坐在地上的薑夔突然一躍而起，坐上山口司機的車，把車開進修車槽棚。
    周滬森拿起切割槍，開始割開後座底下的鋼板。
    程振奇開著車，慢慢朝塚本大佐家方向行駛。
    “還有多遠啊，我還要趕回去跟老婆孩子吃飯呢。”程振奇說。
    “不遠不遠，前麵就是。”山口司機道。
    程振奇東張西望。
    “你能不能開快一點？”山口司機著急地說。
    “我得看清路麵有沒有鐵釘。”程振奇說。“紮破了輪胎，你那破車也拉不動我的車！”
    “右轉，右轉。”山口司機說。
    程振奇開車右轉，往前走了一個路口，又朝右轉去。
    山口司機道：“停停停。”
    程振奇一個急刹，山口司機的頭撞在玻璃上，嗷嗷直叫。
    山口司機道：“誰讓你往右拐了？”
    程振奇道：“不是你說右轉…右轉…？”
    “我跟你說不清楚。你在這兒等著。”山口司機道。
    程振奇看見山口司機下了車，跟街邊店鋪的老板嘀咕著什麽，店鋪老板拿出一疊鈔票，遞給山口。山口忙不迭地向店鋪老板鞠躬致謝，然後走過來，把錢遞給程振奇。
    程振奇一把接過錢，把車朝前開走。
    “你把我送回去呀！”山口司機叫道。
    “對不起，你自己走回去吧，我老婆孩子等我吃飯呢！”程振奇說。
    程振奇知道周滬森和薑夔正在忙乎，不能讓山口這麽快回汽修廠。
    “八嘎！”山口破口大罵。
    見程振奇開車走遠，山口隻得邁步走向修車廠。
    薑夔將收錄機抹上膠水，粘在割下的鋼板上，周滬森則在車底焊上一個卡鎖，以便將裝好的收錄音機放進去，既不讓收錄音機掉落，又能方便更換錄音磁帶。
    連通電路，薑夔試了試，收錄機的錄音帶開始慢慢轉動。
    “可以了。”薑夔說。“你試試，錄音帶好替換嗎？”
    修車槽裏的周滬森伸手試了試。
    “完美，沒問題！”周滬森說。
    “這麽試不行。”薑夔道。得把車開到平地上去。
    薑夔把車開到原處，周滬森艱難地鑽進車底，汽車微微的抖動。
    “怎麽樣？”周滬森問。
    “你爬進去的時候，車身有抖動。”薑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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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辦法解決嗎？”周滬森從車裏爬出來，問。
    “沒有辦法。”薑夔說。
    “沒關係，換磁帶的時候，注意一點就行了。”周滬森說。
    “怎麽注意？”薑夔問。
    “趁沒人的時候。”周滬森說。
    正說著，周滬森看見山口司機正一步一步地走了回來。
    “你怎麽走回來了？”周滬森問。
    山口不理睬周滬森，直接走到汽車旁邊，坐上車，發動了汽車引擎。
    “欠我的10元錢呢？”周滬森喊道。
    山口並不理睬周滬森，直接把車開出鐵柵門。
    薑夔側頭看向周滬森，問，“接下來，我們幹嘛？”
    “喝酒啊！”周滬森興奮地說。
    “哪裏有酒？”薑夔問。
    隻見汽車大燈光從馬路上照射過來，一輛拖車開進了汽車修理廠。
    周滬森說：“你看，酒來了。”
    程振奇從車裏探出頭來。
    “三島，你們還愣著幹什麽？”
    “幹什麽？”薑夔問。
    “過來，搬酒啊！”程振奇說。
    薑夔爬上車廂，將一箱啤酒搬了下來。
    “李香香呢？”周滬森問。
    李香香拎著一堆酒菜，從駕駛室裏走出來。
    “還是周大哥記得我。”李香香笑著說。
    “那是。”周滬森說，“你要不在，我會當你是個逃兵。”
    “我看你是惦記我手中的酒菜。”李香香說。
    說笑著，幾個人走進業務洽談室，擺好酒菜，大快朵頤起來。
    “要不要向宋督導和劉簡報告一下？”薑夔說。
    “我已經報告過了。”李香香說，“宋督導說，要再次給我們記功。”
    “宋督導能不能來點實際的？”程振奇說。
    “什麽實際的？”李香香問。
    “給趕馬車的放一個月的假，讓馬車夫回中國去，讓他老婆聞聞他身上的馬屎味。”程振奇說。
    “阪上大師，你開玩笑的吧？周大哥怎麽回去啊？”李香香說，“不過，周大哥，您身上的馬味兒是得去去了。讓鼻子特靈的，或者警犬聞到了，就麻煩了。”
    “東京趕馬車的這麽多，所有的馬都吃一樣的馬料，放一樣的馬屁，就算是警犬也分辨不出來。”周滬森說。
    “周大哥，你怎麽說話越來越粗陋了？”李香香說。
    “不粗陋一點，怎麽趕馬車？”周滬森道，“總比阪上大師成天弄個竹簽騙人要好。”
    “薑夔，你怎麽不說話，是不是想你那個藝伎了？”李香香轉頭問薑夔。
    “說真的，有點想。”薑夔說。
    “這個千惠子，也真是的，跑去中國勞什麽軍，害苦了我們的薑夔教授。”李香香說。
    “不說這些煩心事了，幹杯！”
    薑夔抱起啤酒瓶，咕嚕咕嚕地喝下了大半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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