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高橋圭夫想譏笑中村雄二一番
    第二天早上，高橋圭夫一走進辦公室，就拿起話筒撥號。
    “新聞部！”一個男子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了過來。
    “美由紀小姐在嗎？”高橋圭夫問。
    “美由紀小姐還沒到！”對方說。
    “打攪了！”高橋圭夫放下了電話筒。
    中村雄二走了進來。
    “昨晚上睡得不錯吧？”高橋圭夫問。
    中村雄二一怔。
    “睡得還……還可以。”中村雄二說。
    “夢見跟美由紀小姐在一起？”
    “沒，沒有。”中村雄二說。看來自己邀請美由紀去居酒屋的事，高橋圭夫已經知道了。“我隻是向美由紀小姐打聽一些佐藤彥二的事情。”
    “打聽到什麽了？”
    “美由紀小姐跟佐藤彥二的關係很微妙！”
    “怎麽個微妙？”
    “美由紀小姐說，如果她在美國的時候，就認識佐藤彥二，那麽，她就會嫁給佐藤彥二！”
    說這話的時候，中村雄二顯然心有不甘。
    高橋圭夫想譏笑中村雄二一番，但他止住了。
    “你去一趟東京廣播電台，找到美由紀小姐，請他無論如何幫我一個忙。”高橋圭夫拿出昨晚鳩山武司交給他的電文，遞給中村雄二，“讓她把這份電文破譯一下！”
    “是！”中村雄二說。
    “你現在就去！”
    “是！”
    中村雄二走了出去。
    看著中村雄二的背影，高橋圭夫想到了他從中國聽來的一個詞，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中午時分，東京憲兵司令部的門口，來了一個約莫40歲，皮膚黝黑，神色怠倦的男人。他走到站崗的憲兵麵前，怯生生地說道：“我來報料。”
    “報料？報什麽料？”站崗憲兵說。
    “新宿，有反戰分子。”男人說。
    “反戰分子？”站崗士兵把男人從頭看到腳，說道：“反戰分子的事情，歸東京警察廳管。”
    男人還想解釋什麽，站崗憲兵竟然端起了槍，對他大聲嗬斥。
    “什麽事？”剛剛辦事回來的武田泰一，問站崗憲兵。
    “這人是來搗亂的。”站崗憲兵說。
    “我不是來搗亂的。”男人見來了一個軍官，大聲道：“我是來報料的。”
    武田泰一走到男人麵前。
    “你知道這兒是什麽地方嗎？”武田泰一問。
    “東京憲兵司令部。”男人說。
    “什麽職業？”武田泰一又問。
    “環衛工，掃地的。”男人說。
    “我讓他去警察廳，他……”站崗憲兵對武田泰一說。
    “你要報什麽料？”武田問。
    “新宿，有反戰分子。”男人說。
    “反戰分子？”武田泰一笑了笑。問男人：“什麽反戰分子？”
    “兩個年輕人。”男人說。
    “你怎麽發現的？”武田泰一問。
    “我先發現了其中一個，他在東京的公共廁所裏書寫反戰標語。於是，我就跟蹤了他。”男人說。
    “然後呢？”武田泰一問。
    男人看了武田泰一一眼，反問道：“我聽說報料有賞金？”
    武田泰一說，“這要看你舉報的價值。僅僅是書寫反戰標語……”
    男人說：“那我還跟你費什麽勁，浪費我的時間。不如去問反戰分子要錢。”
    說完，男人轉身離去。
    武田搖搖頭，走進了憲兵司令部的大門。
    進了案情分析室，武田泰一說：“門口來了一個報料的，說是發現了反戰分子，跟他閑聊了幾句。”
    “結果是假的？”竹下健太郎問。
    “應該是真的，他說他跟蹤了反戰分子，然後就索要獎賞。我說這要看你報的料有多大價值，他轉身就走，去敲詐反戰分子去了。”武田說。
    “去把這人找回來！”高橋圭夫突然說。
    “書寫反戰標語的事情，應該讓警察廳……”武田泰一說。
    “我說去把這人找回來！”高橋圭夫提高聲音說。
    “是！”武田泰一立即走了出去。
    竹下健太郎說：“高橋中佐，您是不是小題大做了？這確實應該歸警察廳……”
    高橋圭夫打斷了他：“這人有更重要的情報，你沒給錢，他沒說。”
    過了一會兒，武田泰一走進來，對高橋圭夫說：“人帶回來了。”
    高橋圭夫走出案情分析室，走到男人麵前。
    “你叫什麽名字？”高橋圭夫問。
    “你問我的名字幹什麽？”男人說。
    “不知道你的名字，我怎麽把錢給你？”高橋圭夫說。
    “鬆平大樹。”男人說。
    “說說情況。”高橋圭夫問，“你怎麽發現的？”
    “中佐，你給多少錢？”鬆平大樹問。
    “你有義務將你知道的情況報告給我們。”高橋圭夫說，“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當然，我也可以給你一定數額的獎金。”
    “您必須現在就給。”鬆平大樹說。
    “我都不知道你說的是真的假的，料大還是料小，怎麽給你賞金？”高橋圭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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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到這裏麵來，你不如實報告，恐怕你就出不去了。”竹下健太郎說。
    “你威脅我？”鬆平大樹對竹下健太郎說。
    “算是吧。”竹下健太郎狡詐地對鬆平大樹笑了一下。
    鬆平大樹不再說話。
    “來人！”高橋圭夫喊道。
    武田泰一走了進來。
    “這人涉嫌詐騙，把他送到羈押所去。”高橋圭夫說。
    “好吧，我告訴你們。”鬆平大樹說。
    “說吧！”高橋圭夫說。
    “我是環衛工，掃馬路的，每天都起得特別早。前兩天我正在掃馬路，突然想拉大便，就進了旁邊的廁所。”鬆平大樹看了高橋一眼，“因為便秘，我在廁所的小隔間，蹲的時間有點長。這時候，廁所裏走進來一個男子。”
    “那人長什麽樣？”高橋圭夫問。
    “那人背對著我，我看不到他臉。那人也不撒尿。提著個桶，在牆上寫著什麽，然後就走了出去。我覺得有些奇怪，連忙擦了屁股，從小隔間裏走了出來。
    “我見到牆上寫著‘殺死天皇！結束戰爭！’的標語，知道那人是反戰分子，我就跟了出去。那人警惕性也很高，不斷地回頭觀望。”
    見高橋圭夫聽得認真，鬆平大樹接著說道：
    “我小心翼翼地跟著他，怕他發現我，要了我的性命。中途，那人又進了一間公共廁所，我知道他是去裏麵刷標語，就在外麵等著。沒多久那人走了出來，然後走進了四穀二町目的一條小巷，在一棟木樓門口敲門。裏麵的人出來開門，那人就走了進去。”
    “然後呢？”高橋圭夫問。
    “原來他還有同夥，我心想我找到了反戰分子的老窩。於是，我就在那棟木屋附近徘徊，想等他們出去，進屋裏看看。你知道，反戰分子都是夜裏活動，他們一覺睡到中午，都沒起床。
    “我實在餓得心裏發慌，就在一個看得見他們的小吃店吃了碗麵，就在這個時候，又來了一個人。那人瘦瘦高高的，在門上敲了幾下，警惕地前後觀望，等門開了，就走了進去。我麵還沒吃完，就看見三個男人一起從屋裏走了出來。”
    “很好，接著說。”高橋圭夫說。
    “我趕緊站了起來，朝他們走去。我想看看他們長什麽樣，真可惜了那碗味噌湯都沒來得及喝。”
    “你看清了那三個人的長相了嗎？”中村中尉問。
    “看見了。”
    高橋圭夫向武田泰一看了一眼。
    武田泰一會意，拿來幾張畫像，讓鬆平大樹辨認。
    “是這幾個人嗎？”武田泰一問。
    “不是，肯定不是。”鬆平大樹說。
    “鬆平君，你接著說。”
    “那三個人走到巷口，叫了一輛計程車，三個人全都坐上車去。我心想，那三個人一定去了遠處，我便折回來，走到他們居住的木屋前，見四下無人，我就摸了進去。”
    “你發現了什麽？”高橋圭夫問。
    “他們家客廳跟尋常人家沒有什麽兩樣。正麵牆上，也掛著天皇畫像。我想到他們在廁所寫的要殺死天皇的標語，就覺得非常可笑。”
    鬆平大樹頓了頓，接著說道：“見客廳裏沒有什麽，我就走進了一間臥室。我打開櫃子一看，裏麵也就是被子衣服之類，我又用腳踏了幾下地板，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
    “你像個專業偵探。”竹下健太郎說。
    “別打岔，”高橋圭夫朝竹下健太郎擺擺手，對鬆平大樹說，“你接著說。”
    “我走進第二間臥室。臥室裏擺著一張床，床上有一本書，我拿起來一看，英文的，我也看不懂，就把書放回遠處。我把櫃子打開，裏麵有一些反戰的印刷品，還有一些信封，信封上寫著收信人，貼好了郵票。收信人有近衛首相、杉山元陸軍大臣等一眾高官，連你們東京憲兵司令部的石原大佐的名字，也在收信人中。”
    說道這裏，鬆平大樹說，“能不能給我一點水喝？”
    高橋圭夫示意給鬆平大樹上茶。
    鬆平大樹喝了一口茶，潤潤嗓子，繼續說道：“我把信封放回原處，打開櫃子的另一扇門。櫃子裏麵的一個抽屜裏，放著一把手槍，還有幾顆炸彈。心想這些人備著武器，我肯定惹不起，連忙退了出來。”
    “你有沒有發現這樣形狀的東西。”高橋圭夫比劃了一下。
    “你說的是收音機？有的，就放在他們家客廳裏。”鬆平大樹說。
    “我說的是無線電發報機。”高橋圭夫說。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鬆平大樹說。
    “後來，你還去過那個地方嗎？”高橋圭夫問。
    “沒有。他們手上有槍，我就沒敢再去。我的這些報料，值多少錢？”鬆平大樹問。
    “我可以給你100日元，”高橋圭夫說。
    “行。”鬆平大樹笑著說。
    “但是，我還有些條件。”高橋圭夫說。
    “什麽條件？”鬆平大樹收起笑容。
    “此事不準跟任何人提起。你不要再去警察廳報社廣播電台什麽的報料。否則的話，我不光是要把給你的錢收回，還會擰下你的腦袋！”高橋圭夫說。
    “是，是。”鬆平大樹說。
    武田泰一給了鬆平大樹100元，“你可以走了。”
    鬆平大樹接過錢，走了出去。
    “我去抓人。”竹下健太郎說。
    “不，先不要抓。”高橋圭夫說，“他們中有人懂英文，說不定背後還有大魚。先監控起來，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是！”竹下健太郎立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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