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錄音
    夜深了。
    “周滬森他們怎麽還不來？”劉簡之看了看手表，著急的問。
    宋春萍和孟詩鶴也不免著急起來。
    “我去看看。”劉簡之站起身。
    “我也去。”孟詩鶴說。
    “你們小心一點。”宋春萍說。
    “宋督導，如果30分鍾之後，沒有我們的消息，您就轉移到下一個安全屋去。”
    “等等。”宋春萍說。
    宋春萍拿出兩顆炸彈，遞給劉簡之。
    劉簡之接過炸彈，轉身打開門。
    周滬森和薑夔站在門外。
    “你們去哪兒？”周滬森問。
    “我們正準備去接應你呢。”劉簡之說。
    周滬森、薑夔走進屋子。
    “李香香和程振奇呢？”孟詩鶴問。
    “在後麵。”薑夔說。
    宋春萍問：“出了什麽事？”
    “什麽事也沒有出，塚本大佐一家今天比平時睡得晚，我們隻有等著。”周滬森說。
    薑夔把錄音帶拿出來，放在桌上。
    “喝點什麽？”宋春萍問。
    “有酒嗎？”周滬森問。“度數高一點的。”
    “我喝咖啡。”薑夔說。
    宋春萍走進廚房，拿出兩杯咖啡，一個酒瓶和兩個空酒杯。
    “天天要去塚本家更換錄音帶，太麻煩了。時間長了，遲早會出事。”孟詩鶴說，“薑夔，有沒有別的辦法？”
    薑夔搖搖頭。
    “參謀本部辦公樓離馬路太遠了。想竊聽樓裏的情報，隻能依托塚本大佐的汽車，除非我們自己的車，能進入參謀本部。”劉簡之說。
    咚咚咚。
    “是李香香。”周滬森把門打開，李香香和程振奇走了進來。
    周滬森從程振奇手上接過裝著狙擊步槍的長箱，對程振奇說，“宋督導為你準備了好酒。”
    李香香見到桌上的咖啡，咕嘟咕嘟地喝了個幹淨。
    “李香香，咖啡可不是這麽喝的。”宋春萍說。
    “宋督導，這裏沒有外人，你就讓我放肆一下。”李香香說。
    眾人笑了起來。
    “開始吧。”宋春萍說。
    薑夔把錄音帶放進錄音機，倒了帶子，按下了放音按鈕。
    “高吉中佐，你父親身體還好吧？”
    “還好。服了您給的藥，好多了。謝謝您，長澤將軍！”
    “剛才的禦前會議，決定加快武漢會戰進程。天皇陛下不願看到帝國百萬雄師受製於中國，要求集中全國力量，在本年內實現戰爭目的。據此，參謀本部要求迅速攻占武漢地區，迫使中國屈服。我要你們擬定的下一步具體作戰方案，擬好了嗎？
    ”已經擬好了，長澤將軍。我們的基本思路是，加快長江南岸的進攻，以便能夠充分利用長江，發揮日軍的海、空優勢，爭取圍殲武漢地區的百萬中國軍隊。同時便於利用水路進行補給。
    “中國長江兩岸水網密集，湖泊池塘星羅棋布，不利於我們的機械化部隊發揮機動優勢。更重要的是，日軍兩路攻擊都是自西向東推進，即使能夠順利占領武漢，也隻能迫使中國軍隊主力再次向西或向南撤退，無法對其實施圍殲。要在年內實現戰爭目的，有難度啊！還有，蘇聯的航空誌願隊，也要引起足夠的重視。”
    “這已經是目前最好的方案了。”
    “把方案再做完善。後天提交給我。”
    “是！”
    薑夔按停了放音按鈕。磁帶盤停止轉動。
    “圍殲百萬中國軍隊，口氣好大喲！”李香香說。
    “重點在於日本想年內實現戰爭目的。”劉簡之說，“這是基於日本的兵力和後勤補給作出的要求。當然，這隻能是他們的一廂情願。”
    “我們什麽時候把這個消息報告給重慶？”宋春萍問。
    “日軍參謀本部的方案還沒最後決定，跟我們上次報告給重慶的消息變化不大，我建議，消息可以晚一點再報告重慶，搞清情況以後再說。”劉簡之說。
    “還是先報告吧。”宋春萍說，“情況有變化了，再向重慶報告。”
    “我們得整出點動靜來。”程振奇說，“像往四穀憲兵隊丟炸彈這樣的事，幹他幾件，也能讓日本人雞犬不寧。”
    “老程，我們正在謀劃一次大的活動，再等等吧。”孟詩鶴說。
    “是嗎？那太好了。”程振奇說。“那我就再等等！”
    眾人笑起來。
    “今天很晚了，在車上發電報恐怕不安全。”孟詩鶴說。
    “這份電報我來發。”宋春萍說。“你們都分批撤吧！”
    “宋督導，我留下陪你，幫你看著。”李香香說。
    “好吧，你留下。”宋春萍說。
    劉簡之等人分頭走了出去。
    “宋督導，我有個要求。”李香香說。
    “就你要求多。快說！”宋春萍說。
    “這份電報我來發。不然的話，我學的東西，就隻剩下喝酒喝咖啡啦！”李香香對宋春萍嘻嘻一笑。
    “好吧。”宋春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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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深夜到淩晨的這段時間，是東京憲兵司令部無線電偵測室的偵測員們精力最集中的一段時間。幾乎所有的人都毫無睡意，如同打了雞血一般。
    “有中國特工電台發報！”一個偵測員突然大叫。
    鳩山武司連忙命令身邊的憲兵：“通知兩部無線電偵測車，一起出動！”
    “是！”憲兵抓起電話。
    “……等等……這回不是在移動中發報。”剛才大叫的無線電偵測員一邊收報，一邊向鳩山少尉報告。
    “新電台？”鳩山少尉問。
    “說不準。發報頻段跟上次一樣，是發給重慶的！信號偏弱，發報手法毫無規律，相當笨拙生硬……不好，電台關了。”偵測員看看表：“他隻用了2分鍾。”
    “逗我玩？”鳩山武司道，“快打電話問問穀村曹長，他的監測車有沒有測到發報地點！”
    偵測員道：“電話怎麽打？”
    鳩山一愣。
    “看來，還得給偵測車配步話機！”鳩山少尉說，“你們繼續監聽，我去報告高橋中佐！”
    劉簡之開車回到富樂町，把車停在家門口，關了車燈。
    “幸好，高橋圭夫不在家。”劉簡之說。
    “別大意，說不定高橋太太在窗戶後麵盯著我們呢。”孟詩鶴說。
    兩人推開車門，各自走下車來。
    進屋上樓，劉簡之打開燈，找出一本日本地圖冊，翻到橫濱頁麵，仔細觀看。
    “別看了，”孟詩鶴說，“這個時間，房子裏應該關閉電燈。”
    “好吧。”劉簡之收起地圖。
    孟詩鶴關了燈，把窗簾掀開了一條縫，朝對麵觀看。
    高橋圭夫家，毫無動靜。
    孟詩鶴放下窗簾。
    “高橋良子應該是睡了。”孟詩鶴取出被子，鋪在榻榻米上。
    “睡吧，”孟詩鶴說。
    “你覺得，我們能夠守住武漢嗎？”劉簡之突然問。
    “恐怕難。”孟詩鶴說，“你什麽時候去橫濱？”
    “就這兩天吧。”劉簡之說，“等美由紀的消息。”
    “宋督導說的火燒橫濱的軍需倉庫，是個辦法。”孟詩鶴說，“是該有一場大一點的行動了。”
    “等看過橫濱貨港再說。”劉簡之在榻榻米上躺下來。
    孟詩鶴脫掉外衣，走進浴室洗了個澡，再出來的時候，發現劉簡之已經睡著了。她擦幹頭發，在劉簡之身邊默默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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