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川非熊回到東京，先到海軍省銜接落實好運輸假幣到中國的船艦後，便優哉遊哉地來到美山春子家，上前敲門。
    “我回來了。”上川非熊說。
    話未落音，美山春子便迎了出來。
    “你終於想到要回來了？”美山春子冷冷地說。
    “山本中佐看得太緊，我無法走不開。”上川非熊摟住美山春子。
    “空著手回來的？”美山春子問。
    上川非熊從衣袋裏取出兩大疊中國法幣，遞給美山春子。
    “這是1000元。”上川非熊說。
    “就這麽點？我還以為你至少會帶回來元呢！”美山春子說。
    “山本中佐正準備印製50元麵值的鈔票，下次回來，我就給你元中國鈔票。”
    美山春子連忙把錢收起。
    兩人不等天黑便上了床，蓋在他們身上的被子波浪般一起一伏，美山春子呻吟著抱緊上川非熊，突然聽見了敲門聲響。
    “快起來，有人敲門。”春子說。
    “就……就完。”上川非熊說。
    被子終於平息不動。
    美山春子掀開上川，爬起來，穿好衣服，走向門邊，將門打開一條縫，朝外一看，頓時嚇得渾身哆嗦。
    斷了一隻手臂的西田站在門外。
    美山春子把門打開，卻用身體擋住門。
    “是你？”美山春子冷冰冰地問。
    “打擾了。”西田欠欠身說，“春子小姐，吉高君他還沒有回來嗎？”
    “春子！外麵是誰呀？”上川非熊大聲叫道。
    “吉高君！你在家啊！”西田試圖推開美山春子，走進屋裏。
    上川非熊衣衫不整地走出來，手裏拿著一把手槍，對著西田。
    “你是誰？你們……”西田詫異道。
    美山春子害怕再出人命，把西田往門外一推，猛地關上門，把西田關在門外。
    美山春子回轉身。“上川君，你拿槍幹什麽？”
    上川非熊問：“他是誰？”
    美山春子道：“他是吉高的夥伴，是來……來看望吉高的。”
    “告訴他不要再來！他要是敢再來騷擾你，我就殺了他！”上川非熊說。
    “上川君，你別忘了，這兒是吉高的家！”美山春子道。
    “可是，現在，這兒是我的家！”上川非熊吼道。
    西田從美山春子家圍牆走出來，跌跌撞撞地往小巷方向跑。他再次想起了吉高家屋角的那根拐杖，十有八九，吉高君已經被這對男女殺害了。
    跑到電話亭邊，西田拿起話筒，投出電話幣，撥號。
    “警署嗎？我報警！”西田聲音急促。
    “報什麽警？”接電話的警察問。
    “吉高君被殺了。”西田說。
    “被殺了？哪個吉高君？”
    “吉高正雄，剛從中國回來的傷兵。”
    “知道了。我們會派人過去調查。”
    “你們快一點！抓不到凶手，你們警署……”
    “你叫什麽？”
    “西田。我是吉高的夥伴，是剛從中國回來的傷兵。”
    警察聽說傷兵被殺，自然不敢怠慢。
    三分鍾後，一輛警車亮著大燈，鳴著警笛，從小巷裏極速開來。直到美山春子家門外的圍牆邊停住。
    內山警署長和幾個警察走下車來。
    西田從圍牆邊閃身出來，走到警車旁邊。
    “是你報的警？”內山警署長問。
    “是。”西田說。
    “吉高正雄的家在哪兒？”
    “就是這家。”
    內山警署長上前敲門。
    屋內無人應答。
    內山警署長回身問西田：“怎麽沒有人？”
    西田一腳把門踢開，走了進去。
    內山警署長跟著走進屋子，搜索一圈，什麽也沒有。
    西田把吉高正雄的拐杖找了出來。
    “這是什麽？”內山警署長問。
    “這是吉高正雄的拐杖！吉高君受了傷，一隻腿被截肢，出門絕對離不開這根拐杖！”西田說。
    “你說有一個男子在這兒？”
    “是的！”
    “什麽人？”
    “不知道。”
    “你有吉高正雄的照片嗎？”內山警署長問。
    “有！”西田拿出一張幾十個人的合影，指著其中一個說，“這就是吉高正雄！”
    “木真君，你過來！”內山警署長喊道。
    一個警察走過來。
    內山警署長把照片遞給叫木真的警察，指著吉高正雄的照片說，“去登一個尋人啟事！”
    木真說：“是！”
    “登尋人啟事？陰曹地府不會回應你！”西田 不滿地說。
    “你什麽意思？”內山警署長兩眼直愣愣地瞪著西田。
    “吉高君肯定已經被他們殺害了！”西田說。
    “你說那一男一女就是凶手？”內山警署長問。
    “是的。”西田說，“他們剛剛還在這兒，你應該馬上派人緝拿凶手！”
    “你離開了多久？”
    “我跑出來給你們打電話，然後就在圍牆邊等你們。前後應該不到10分鍾。”
    “那個男人長什麽樣？”
    “當時客廳沒有開燈，我沒有看清那個男人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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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徹底搜！”內山警署長命令屬下。
    “是！”
    一名警察亮著手電筒，打開櫥櫃，往裏查看。一名警察搬開房間裏的日式衣櫃，在地板上敲敲。然後掀起榻榻米上的被子，檢查地板。另一名警察爬上閣樓，亮起手電四處照射。
    內山警署長問西田，“西田君，你是和吉高一起回東京的？”
    “不是。吉高君比我們先兩天回的東京。”西田說。
    “你回東京以後，就沒有見過吉高，對嗎？”內山警署長問。
    “是。”西田答道。
    “你懷疑吉高太太與人通奸？一起殺了吉高？”
    “明擺著就是這樣。”
    警察們紛紛走進客廳。
    內山警署長問：“有什麽發現？”
    一個警察說：“沒有。”
    內山警署長問：“後院都查過了嗎？”
    “都查過了！”
    “再仔細找！”
    內山警署長站起身，從客廳後門，走進院子。
    警察們立即在院子裏四處搜尋。
    內山警署長走進側屋，用手電筒四處照看，側屋裏堆放著一些工具。最後，手電光照在一把鐵楸上，鐵楸上沾滿了泥土。
    “吉高君的屍體，會不會就埋在附近？”西田提醒道。
    內山警署長拿著鐵鍬從側屋走出來，用手電筒掃看整個後院。然後沿著牆根，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在一棵靠牆的樹下，警署長發現地麵有被挖的痕跡。
    “把這裏挖開！”
    內山警署長把鐵鍬遞給身邊的警察。
    警察接過鐵鍬，用勁鏟土。
    “輕一點！”內山說。
    一個麻袋顯露了出來。
    警察彎下腰，用刺刀割開麻袋，一張人臉露了出來。
    “西田君，你看看，是他嗎？”
    “是，他……他就是吉高正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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