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村和富浦今天在目黑川有收獲嗎？”高橋坐在辦公桌後麵，一邊看資料，一邊問中村雄二。
    “重村剛剛報告說，他們已經轉移到了銀座地鐵口。”中村雄二說。
    “為什麽？”高橋圭夫問。
    “吉高正雄的一些傷殘夥伴，在目黑川的一家居酒屋聚會，差點跟美山春子打了照麵。”中村雄二說。
    “美山春子害怕了？”高橋圭夫說。
    “是的。”
    叮鈴鈴……
    中村雄二拿起電話筒。
    “什麽事？……什麽？……讓他們等著！”
    中村雄二用力放下電話。
    “什麽事？”高橋圭夫問。
    “門口打來的電話，說吉高的幾個傷殘戰友，聽說我們抓到了上川非熊和美山春子，要見他們兩個，為吉高報仇。”
    “太急了吧？你出去告訴他們，上川非熊和美山春子已經被判處死刑，三天後行刑。”
    “他們會信嗎？三天以後兌不了現怎麽辦？”
    “我讓你這麽說，你就這麽說！”
    “是！”
    中村放下電話筒，轉身走了出去。
    來到門口，中村問：“你們誰是領頭的？”
    疤臉走到中村雄二身前，“我們都是領頭的。”
    中村雄二道：“害怕我抓你？”
    西田道：“我是領頭的。”
    “說說，為什麽來憲兵司令部鬧事？”中村雄二問。
    “我們不是鬧事來的，我們隻是想見高橋中佐。”
    “高橋中佐現在沒空見你們。有什麽事，跟我說！”中村大尉道。
    “聽說殺害吉高曹長的凶手，美山春子和上川非熊，已經由東京警察局轉到了你們憲兵司令部？”
    “有這事。”中村雄二說。
    “我們要見見這兩個殺死吉高君的凶手。”疤臉說。
    “不可能。”
    “為什麽？”
    “因為你說的這兩個人，是死囚犯！”
    “死囚犯？”
    “高橋中佐說了，三天以後你們就能見到這兩個人。”中村雄二說。
    “在法庭見嗎？”西田問。
    “吉高正雄是大日本皇軍的戰鬥英雄，東京憲兵司令部已經將兩個殺人凶手交由軍事法庭審判，死刑將在三天以後執行，各位請回吧！”中村大尉道。
    “此話當真！”西田問。
    “這裏是憲兵司令部，我是中村大尉。我的話，你們不信？”
    “那我們……我們要參觀行刑！”疤臉傷兵說。
    “對，我們要現場觀看行刑！”幾位殘疾軍人一起附和著說。
    “剛才高橋中佐已經同意了你們的請求，各位請回吧！記住，憲兵司令部不是你們鬧事的地方！”
    西田看了看中村雄二身後一排持槍對著他們的憲兵，悻悻而去。
    中村雄二轉身走進憲兵司令部大院。
    “三天以後，我們去觀看行刑。”西田說完，鑽進車裏。開著車直駛而去。
    中村雄二回到高橋辦公室。
    高橋圭夫問：“那些傷兵走了？”
    中村雄二說：“走了。可是……”
    高橋圭夫說：“別可是了，走，跟我去一趟東京拘置所！”
    “去東京拘置所幹什麽？”中村雄二問。
    “到了你就知道了。”高橋圭夫說。
    東京拘置所是日本最大的監獄之一，建於1938年，位於東京東郊。
    中村雄二開著車，朝著東京拘置所駛去。
    “高橋中佐，”中村雄二問道，“你知道是哪路神仙下令釋放了上川非熊和美山春子嗎？”
    “命令來自參謀本部，石野大佐也沒有辦法抵製。”高橋圭夫說。
    “上川非熊對帝國這麽重要嗎？犯了死罪，上麵還要袒護他？”
    “上川非熊在執行絕密任務，目前還不能把他怎麽樣。”
    “什麽絕密任務？”
    “不清楚。”高橋圭夫差點把“印假鈔”三個字說出口。
    不多時，到了東京拘置所門口，中村雄二把車停下。
    高木所長迎了出來。
    “請進，高橋君！”
    走進高木辦公室，高橋圭夫直通通地對高木說，“我要兩條人命，一男一女。”
    “什麽意思？”高木詫異地問。
    高木自小跟高橋圭夫就是朋友，不過，“要兩條人命”這種事，他還聞所未聞。
    “有一個從中國回來的帝國英雄，名叫吉高正雄。”高橋圭夫說。
    “我聽說過這個人，”高木所長說，“他不是被他老婆的奸夫殺了嗎？”
    “你知道這個奸夫是誰？”
    “還沒送到我這兒，我怎麽知道？”
    “吉高正雄的老婆叫美山春子，你也可以叫她吉高春子。吉高春子的奸夫，叫上川非熊，是第九研究所的中尉。吉高正雄的屍體被發現的第二天，川崎警察局，就抓到了美山春子和上川非熊。”
    “行動迅速。”高木說。
    “美山春子和上川非熊中尉被送到東京警察局，因為涉及到軍人，東京警察局將案子轉到了我們那兒。因為美山春子可能見過中國特工，我連夜就對這對男女進行了審問。沒想到，參謀本部來了命令，要我們立即釋放上川非熊和美山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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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
    “我也想知道為什麽。”
    “那就執行命令唄，放了他們。”
    “正如你說的這樣，我遵命放了他們。但是，有一群人不願意了。”
    “什麽人？”
    “一群皇軍的傷殘軍人，吉高正雄的夥伴！他們要求立即處死上川非熊中尉和美山春子。否則的話，他們就會聚集成千上萬的傷殘軍人，圍堵我們憲兵司令部。”
    “所以，你就想從我這兒找到一男一女，冒充上川非熊和美山春子，對他們執行死刑，並請這些傷殘軍人觀摩執行死刑？”
    “高木所長，你果然很聰明。我就是這麽個意思。”
    “可是，這事情不大好辦那！”
    “怎麽不好辦？”
    “該執行死刑的，都已經執行了。剩下的這些……”
    “我剛誇你腦子好用呢。你找一男一女，說他們暴病而死不就完了？”
    “可是，驗屍官……”
    “高木君，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現在是戰爭時期，事急從權。你想一想，我把事情報告上去，參謀本部想到的辦法，一定不會比我的辦法更高明。”
    “好吧，我答應你。”高木道：“年齡，身高，體重？還有，三圍？”
    “什麽三圍？”高橋圭夫問。
    “不是有個女人？”高木問。
    “是的。”
    “傷殘軍人中，有人見過那女人？”
    “是的。”
    “這就是了。我該給你找一個胖的，還是瘦的？豐滿的，還是……幹癟的？”
    “高木君，你這裏的女人，還能有豐滿的？早讓你榨幹了吧？”高橋圭夫掏出一張紙來，遞給高木。“除了三圍，別的指標，都寫在上麵。”
    “你早就準備好了，知道我一準兒會答應？”高木接過紙條說。
    “每一個忠誠帝國的人，都會答應。”高橋圭夫說。
    “來人！”高木大聲喊道。
    一個獄警走了進來。
    “讓食堂準備酒菜，我要跟佐藤中佐喝一杯。”
    獄警說了聲“是”。
    “還有，照這個標準，找兩個人！”
    高木把紙條遞給獄警。
    獄警看了高橋圭夫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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