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山木原把小野十香扶進屋子。
    “我頭好暈。”小野十香說。
    “你堅持一下。”田山木原從櫃子裏取出被子，鋪在榻榻米上，然後把小野十香扶在榻榻米上躺下來。
    “我要喝水。”小野十香喃喃地說。
    “馬上就來。”田山木原站起身，偏偏倒倒地走進茶室，端了一杯水，遞給小野十香，卻不慎將一杯水倒在小野十香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田山木原說。
    “沒事。”小野十香說。
    “我另外給你倒一杯。”田山木原走進茶室，重新端了一杯水，踉踉蹌蹌地從茶室走出來，一眼看見小野十香脫了衣服，用被子蓋住了胸脯，卻把兩條白白的大腿伸在外麵。
    田山木原猶豫著要不要走過去。
    “田山君，快把水給我。”小野十香說。
    田山木原遞上水。
    小野十香坐起來，伸出胳膊，接過水，仰頭咕咕咕地喝了下去......
    田山木原感到血脈僨張，難以自已。
    小野十香喝完水，將杯子遞給田山木原。“你還愣著幹什麽，早點睡吧。”
    田山木原如夢方醒，接過杯子，放在榻榻米旁邊的矮腳桌上，然後回過身。
    小野十香把身子朝裏挪了挪，然後瞪大眼睛，看著田山木原。
    小野十香給出的信號，再也明確不過。
    田山木原連忙脫掉衣服，鑽進被子裏，一把摟住小野十香。
    “你輕一點！”小野十香道。
    田山木原哪裏控製得住，等他停下來，已經過了20分鍾。
    “這一下，你相信我對你是真心的了吧？”
    “我相信，我相信。”田山木原說。
    “我從來都沒問過你的工作，”小野十香說，“你跟我說說唄！”
    “你不是問過我了嗎？”
    “我隻知道你天天在弄什麽態勢圖，編稿子，值夜班，別的事情，你都還沒告訴我呢。”
    “你想知道什麽？”
    “什麽都想知道。”
    “我薪水不高，每個月不到100日元，不過，我有時候會有一些外快。”
    “什麽外快？”
    “拍到一些新聞照片，賣給別的報社。”
    “還有呢？”
    “沒有了。”
    “你們新聞部有十幾個人吧？”
    “十二個。”
    “佐藤君是你們管事的？”
    “他是我們新聞部的主任。”
    “美由紀小姐呢？”
    “美由紀小姐是佐藤君的助理。佐藤君不在的時候，新聞部的事，就由美由紀小姐負責。”
    “佐藤君他這人怎麽樣？”
    “佐藤君是個有真本事的人。”
    “真本事？什麽意思？”
    “文章寫得精彩，新聞嗅覺靈敏，知道聽眾想聽什麽，東京廣播電台能有千萬級別的聽眾，佐藤君功勞不小。”
    “是嗎？挺有趣的。”
    “小澤晴子呢？她怎麽樣？”
    “小澤晴子跟我一起進的東京廣播電台，英文很好，美聯社的很多消息，都是她編譯的。”
    “上次你說，石田一郎，是個虛擬的人物？”
    “是的。”
    “我怎麽感覺石田一郎的好多話，都有明顯的反戰傾向？”
    “不奇怪啊！美由紀小姐就是因為有反戰思想，參謀本部才不錄用她的。美由紀自己也這麽說，新聞部的所有人，也都知道。”
    “你們那兒都是有文化的人，平常發生的趣事，一定很多吧？”
    “也就是外麵發生了什麽趣事，我們才會有一些趣事。外麵什麽事沒有，我們新聞部也無聊得很。”
    “你們當記者的神通廣大，見過中國特工吧？”
    “中國特工？”田山木原道，“沒有。真見了中國特工，估計我這會兒就沒命了。”
    “中國特工在東京已經鬧騰出不少事，你做記者的，一次都沒遇到？”
    “我真沒遇到。”
    “佐藤君呢？他遇到過嗎？”
    “佐藤君當然遇到過。中國特工在火車站襲擊聖戰英雄演講團的時候，佐藤君還拍下了現場照片呢。”
    “是嗎？就這一次嗎？”
    “別再問啦。”田山木原重新摟緊小野十香。
    “田山君，你還要幹嘛呀？”
    “我……”
    “那你答應我，每天都把你們那兒發生的有趣的事情，告訴我。”
    “我答應，我答應。”田山木原說。
    上川非熊在東京瞎逛了一整天，四處尋不到美山春子的蹤跡，隻好匆匆趕回登戶研究所。
    下車的時候，上川非熊看了看天空。
    天空灰蒙蒙的，像要下雨的樣子。
    上川非熊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麽，隻好硬著頭皮，走進登戶研究所的院門。
    到了石屋，上川非熊站在山本先章辦公室門口，遲遲不敢動手敲門。
    藤森紗織從井上原值呈辦公室出來，見到上川非熊，問他：“怎麽不進去？”
    “我……我害怕。”上川非熊說。
    “怕什麽？山本少佐能把你保出來，就不會要了你的命！”
    說完，藤森紗織走下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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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川非熊覺得藤森紗織小姐的話有道理，壯起膽子，伸手敲門。
    “進來！”山本先章的聲音傳了出來。
    上川非熊猶豫了兩秒鍾，推門走了進去。
    果然，山本先章一見到上川非熊，頓時火起，一巴掌扇在上川非熊的臉上！
    “八嘎！你為帝國對中國的經濟戰製造了麻煩！險些讓我的計劃泄密泡湯！你太讓我失望了！”
    “對不起！”上川非熊低著頭道。
    “如果不是我通過陸軍總部把你保出來，你隻有死路一條！”
    “上川這就向天皇謝罪！”
    上川非熊拿出佩刀，跪在地上，雙手握住刀柄，將刀刃對著肚皮。山本先章一腳踢飛上川舉起的刀，接著一腳將上川踢翻。
    “懦夫！混蛋！蠢貨！”
    上川翻倒在地上吐氣。
    “你給我站起來！”山本先章怒吼道。
    上川非熊慢慢爬起。
    “你告訴我，印製中國法幣的事情，美山春子知道嗎？”山本先章問。
    “她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是。”
    “你真沒有告訴她？”
    “沒有。”
    “到底有沒有？”
    “沒，沒有。”
    “美山春子現在在哪兒？”
    “不知道。”
    “放棄她！娘們中國有的是！”山本先章道，“2000萬中國法幣，明天起運。你趕緊準備一下，跟我護送這批法幣去中國，支那戰爭沒有結束之前，你就留在上海，不要再回日本。”
    “是！”
    “你也不能再回東京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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