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是一個女人帶你們去的福井家居酒屋？”
    高橋圭夫聽龜梨說完情況，皺著眉頭問道。
    “是的。”龜梨說。
    “這個女人有什麽特點？”
    “打扮時髦，身材火辣……”
    “然後就來了幾個憲兵，檢查證件？”
    “是。”
    “然後你們因為沒有證件，被幾個憲兵綁了，還逼問了你們幾個學員的編號？”
    “是的。”
    高橋扭頭問秋草：“秋草校長，當天晚上，中野學校裏有什麽異常嗎？”
    “除了辦公室停過一次電，沒有發生別的事。”秋草校長說。
    “有沒有丟失文件，丟失學員資料？”
    “沒有。”
    “有沒有這種可能，文件或者資料被人拍照？”
    “應該沒有。”
    “‘應該沒有’是什麽意思？”
    “可能性極小。”
    “那就是有可能被人偷拍。”
    秋草校長不吭氣，像是默認。
    “所有學員資料泄密，你花功夫培養的這上百個間諜，怎麽潛伏？”
    “有什麽辦法補救嗎？”秋草校長問。
    “阻止被拍攝的資料帶出日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說不定資料早已被帶出了日本。”
    一陣沉默之後，高橋圭夫喊道：“來人！”
    武田泰一應聲從案情分析室裏走了出來。
    “把那幾個女人的畫像拿來。”高橋圭夫說。
    “是！”武田從案情分析室取出三張女子畫像，擺在茶幾上。
    “龜梨，你看看，你見到的那個女人，是哪一個？”高橋圭夫問。
    “都不是。”龜梨看看畫像，肯定的說。
    “武田，帶上幾個人，跟著這位龜梨少尉，去一趟福井居酒屋，把居酒屋的老板、廚師和跑堂的，全部抓到羈押所去。”
    “是！”武田少尉立正道，轉身走了出去。
    龜梨立即跟在後麵。
    “秋草校長，帶我去你們學校看看？”高橋圭夫說。
    “請！”秋草校長道。
    高橋圭夫到了中野學校，先查看了秋草校長的辦公室。
    “你說你當時正在看學員的資料，突然就停電了？”高橋圭夫問秋草。
    “是的。”
    “然後呢？”
    “我到窗前看了一下，別的房子都有供電，心想可能是保險絲燒了。我就把資料放進了保險櫃，摸黑下樓。”
    秋草知道泄密學員資料，定會受到嚴厲製裁。不敢把資料就放在辦公桌抽屜裏的事實說出來。
    “然後？”
    我在下樓時摔了一跤，摔傷了腳踝。值班員扶我去了醫務室。
    “醫務室在什麽位置？”
    “就在旁邊，間隔隻有20米。”值班員說。
    “然後？”
    “我把校長送進醫務室，就去叫維修工。”
    “出這棟房子到你跟維修工進來，花了多少時間？”
    “四、五分鍾。”
    “恢複通電以後，你做了什麽？”
    “檢查了所有房間，沒有發現問題。有加派了兩個士兵來守衛。”
    “去把修理工叫來！”
    不一會，修理工帶著工具走了進來。
    “停電那天的事情，你還記得嗎？”高橋圭夫問修理工。
    “記得。”修理工說。
    “什麽原因導致的停電？”
    “短路。”
    “什麽原因導致短路呢？”
    “線路老化，整個樓的電線早就該換了。”修理工說。
    “你覺得……有沒有人為的因素？”
    “你是說有人故意破壞？”
    高橋圭夫點點頭。
    “我看不出來。”修理工說。
    “從你們說的這些情況看，似乎沒有什麽問題。六分鍾失控時間裏麵，摸進校長辦公室，打開保險櫃，再拍攝上百張照片，絕無可能。”
    “您分析得對。”秋草校長說。
    “告辭！”高橋圭夫站起身，走了出去。
    秋草跟在高橋圭夫很後麵，心裏盤算著，扣除打開保險櫃的時間，六分鍾會不會夠。
    他很快得到了答案：不夠。
    秋草頓時輕鬆了很多。
    高橋圭夫回到辦公室不久，武田和龜梨走了進來。
    “什麽情況？”高橋圭夫問。
    “福井家居酒屋沒人。”武田說。
    “沒人？”高橋圭夫詫異地問。
    “因為生意不好，已經關張了。老板是廣島人，是不是回廣島了，沒有人知道。”
    “龜梨，你覺得福井居酒屋有問題嗎？”
    “這個……我倒沒看出來。”
    “我們精力有限，不要動不動就懷疑這有特工那有間諜。”
    “是！”龜梨說。
    高橋圭夫揮揮手，武田和龜梨一起走了出去。
    “那個女人會是誰呢？百名帝國間諜的資料，真的沒有泄露嗎？”高橋圭夫喃喃自語。
    早晨，劉簡之像往常一樣，把車開到東京廣播電台門口，輕輕按了按喇叭，催促大森出來開門。
    從傳達室跑出來的不是大森，卻是美由紀。她沒有開門，而是背著采訪設備，坐進汽車裏。
    “平宮中佐打電話來，說長澤將軍接受采訪，要我們現在就過去。”美由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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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訪提綱帶了嗎？”
    “已經給長澤將軍了。”
    “怎麽這麽突然，不提前通知？”劉簡之心裏想著更換話筒電池的事。
    “能接受采訪就不錯了。快開車吧！”
    劉簡之轉動方向盤，朝參謀本部開去。
    “這次還跟上次一樣，以你為主。”劉簡之說。
    “好吧！”美由紀說，“還是以這次征兵為主題來提問？”
    “征兵沒有什麽好問的。還是想辦法問問中國戰場的真實情況，以及參謀本部下一步的打算。”劉簡之說。
    “你這是想要我探聽軍事機密？”美由紀笑著問。
    “別開玩笑了，真正的軍事機密，長澤將軍是不會透露給你的！”
    “我以打聽哥哥的消息為名，說不定能問出點什麽。”
    “注意采訪策略，盡量多問幾個問題。”
    “放心吧！”
    劉簡之發現，一輛無線電偵測車在前麵行駛。
    “通過這種無線電偵測車，真能鎖定發報電台的位置嗎？”劉簡之問。
    “當然能啦！”美由紀說。“發報機如果讓它盯上的話，隻要一有動作，它就會捕捉到發報機的大致方向。如果有三台這樣的偵測車，就能鎖定發報機的具體位置。”
    劉簡之想到，憲兵司令部，現在有六台這樣的偵測車。
    “憲兵司令部現在也用上了現代科技。”
    “這種車是德國產的，東京憲兵司令部一共進了四台。加上兩台日本自己生產的偵測車，中國間諜如果再發電報，被它抓到是遲早的事情。”
    美由紀說著，轉頭看了著劉簡之。
    劉簡之麵無表情。
    “進了四台？你怎麽知道的？”
    “不久前進了兩台，最近又進了兩台。”美由紀說。“我跟中村中尉閑聊的時候，他無意間告訴我的。”
    “高橋中佐真舍得花錢。”
    “進幾台車就能抓住各國在日本的特工。怎麽花錢都值！”美由紀說。
    汽車開到參謀本部大門口的時候，平宮中佐已經在門口等待。
    “你們來得很快！”
    平宮英浩坐進汽車，把車引到停車場停下。
    劉簡之走下車，四周了望了一下。
    “佐藤君，看出有什麽變化了嗎？”平宮英浩問。
    “看不出來。”劉簡之說。
    “加強了警衛，別的沒什麽變化。”平宮英浩說。
    平宮英浩把劉簡之和美由紀領到辦公樓入口，做完登記，沿著走廊朝裏走去。
    走廊裏的燈光顯得陰森且昏暗。一些軍官忙碌地在走廊裏出出進進。劉簡之背著錄音機，跟在平宮英浩和美由紀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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