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謀本部戒備森嚴，中國特工潛進去放置竊聽器的可能性不大。問題可能還是在參謀本部。”石野相原說。
    “應該對參謀本部所有的人，進行一次甄別。”高橋圭夫說。
    “逐一甄別？”石野相原說，“這種事我們憲兵司令部還是少惹為好。”
    “……”
    “參謀本部非常不滿意我們的反諜工作。”石野相原說道。“他們甚至懷疑，中國突然停用五元法幣，就是因為中國間諜獲取了相關情報，通知重慶不早不晚采取了應對措施。還有，你的那幾台無線電探測車，究竟有沒有作用？”
    “我們通過探測車已經起獲七部地下電台，包括兩部蘇聯間諜的電台。中國間諜似乎聽到了什麽風聲，減少了發報。另外，無線電偵測室截獲了一份發給延安的電文。”
    “中共？”
    “是的。”
    “情況越來越複雜了。要鳩山中尉繼續看緊中國間諜的電台，一分鍾都不要鬆懈。”
    “是！”
    “堀口如果一直沒有發現中國特工的話，就把他作為誘餌拋出去。抓不到中國特工，抓幾個日本覺醒聯盟的反戰人士，也算有所收獲。”
    “是！”
    “上一次，中村雄二抓到幾個蘇聯間諜，你我逃過一次追責。這一次，隻怕沒那麽好的運氣。”
    “放心吧，老師。我們又盯上了新的蘇聯間諜。”
    “是嗎？給我一份詳細報告。”
    “是！”
    就在石野相原和高橋圭夫討論堀口的時候，裕子小姐推門走進新聞部，把一份聽眾收聽人數評估表遞給劉簡之。
    “采訪長澤將軍的報道，收聽率略遜於對八木明子的訪談直播。不過也算是收聽高位。神尾社長要我轉達對你們的嘉許。”裕子小姐說。
    “社長會給我們增加薪水嗎？”田山木原問。
    “鑒於市麵物價上漲很快，神尾社長已經有了給各位加薪的計劃。能不能真的如期加薪，就看你們的了。”
    “真的嗎？”田山木原問。
    “田山君，你什麽時候整個大新聞，神尾社長一定會給你單獨加薪。”裕子說。
    “那得你配合才行。”田山木原說。
    “怎麽配合？”裕子認真道。
    “比如，你去給平沼首相紮上一刀，我在第一時間寫報道……大新聞就出來了。”田山木原說。
    “就怕有人紮了他一刀，你就在跟前也看不到。”
    裕子笑著走了出去。
    “田山君，我以為裕子小姐會因為你的話生氣呢！裕子真是好脾氣！”小澤晴子說。
    “諾門罕戰役的稿子出來了嗎？”劉簡之問。
    “馬上就好。”田山木原說。“態勢圖上要做標記嗎？”
    “要的。”劉簡之說。
    美由紀突然悄悄將一張電文稿遞給劉簡之。
    “什麽？”
    “這是我昨晚上收到的中國駐屯軍給參謀本部的電文。”美由紀壓低聲音說。
    劉簡之接過看了一下，回遞給美由紀。
    “長澤將軍騙了我們，中國戰事的進展，並沒有長澤將軍說的那麽順利！”
    “看來是。”
    “我們對長澤將軍的專訪，還要重播嗎？
    “當然，把專訪和這條電文上的消息一起播出去。”
    “好吧。”
    劉簡之拿起桌上的另一份稿件修改。
    “今天早上，我又去上次那家旅館附近轉了一趟。”美由紀悄聲說。
    “去幹什麽？”劉簡之明知故問。
    “找堀口呀！”美由紀說。
    “我估計是高橋中佐把他藏起來了。”劉簡之說。
    “我有辦法把堀口找出來。”美由紀說。
    “什麽辦法？”劉簡之有些驚訝。
    “今天下午三點，一起來找中國特工節目直播，我要聽眾提供線索，肯定有人見過他。”美由紀說。
    “高橋中佐會馬上讓堀口轉移。”
    “下一次直播，我再讓聽眾提供線索……”
    “那這檔節目就活不下去了。”
    神尾社長突然走進來。
    編輯們全體站起。
    “有一個不好的消息。”神尾社長說。“我剛收到禁播令，即日起禁止廣播‘一起來找中國特工’節目。”
    “神尾社長，你沒有據理力爭？”美由紀問。
    “怎麽爭？”神尾反問美由紀。
    “今天的節目，就讓聽眾對節目被禁播發表觀點……”
    “打住！”神尾社長打斷美由紀的話，“禁播節目，總比廣播電台被關閉要好吧？”
    “完了。”田山木原說。
    “什麽完了？”神尾社長問。
    “加薪水的事情，肯定又泡湯了。”田山木原說。
    “加薪的事情，我會考慮。隻是幅度沒有先前想的那麽大。”神尾社長說。
    “現在兩點。”劉簡之說，“三點檔的節目取消，用什麽內容填補？”
    “不如把森山少佐請來，讓他談談兒童軍訓的好處。”美由紀說。
    “我看行。”劉簡之說。
    “來得及嗎？”神尾社長問。
    “美由紀小姐，你抓緊準備采訪提綱，我現在去接森山少佐。”劉簡之說。
    神尾社長不置可否，轉身走了出去。
    “佐藤君，你是不是誤解了我的意思？”美由紀問。
    “沒有誤解。你是想讓森山少佐聽聽聽眾的看法，跟上次訪談明子小姐的節目異曲同工。”
    劉簡之快步走了出去。
    直到黃昏時分，周滬森趕著馬車駛到家門口停住。
    小春日麗立即從居酒屋走了出來。
    “三島君，你有個妹妹呀？”小春日麗問。
    “有啊。怎麽啦？”
    “她的氣質可好啦，不像你這麽老土。”
    “是嗎？”
    “他是做什麽的？”
    “在京都，是老師。”
    “原來是這樣啊！晚上過來喝兩杯？”
    “我妹妹肯定找我有什麽事。改天再喝。”
    “你愛喝不喝！”小春日麗走回了居酒屋。
    周滬森下了車，把柵欄門打開，然後牽著馬，將馬車牽入院子裏。把馬車套從馬匹身上卸下來，牽馬進馬廄，添上草料，又給水槽添上水。轉身關上柵欄門，走進屋子，脫去外套，然後走進廚房，擰開水龍頭，洗了一把臉，拿起碗接滿水，一口喝了個幹淨。
    回到客廳，周滬森走到收音機旁，正要打開收音機，一眼看見了孟詩鶴留下的紙條。
    周滬森拿起紙條看了看，臉色頓時變得嚴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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