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喜怒無常安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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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祿山得知洛陽城被攻下之後,心中自然是欣喜若狂。
    他深知李光弼是他最為忌憚的王忠嗣一手培養出來的大將,實力非常強大,極難對付。
    前些天,高尚和安慶緒曾向他稟報過他們與城內一些大族勾結,如何攻破洛陽城的計謀。
    雖然安祿山對這個計謀表示懷疑,認為李光弼不可能不防備,但他還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讓他們去實施。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一計謀甫一實施,便猶如神來之筆,立竿見影。
    原本堅如磐石、令大軍猛攻十餘日都難以攻克的洛陽城,在關閉城門後的短短幾個時辰內,竟然如紙糊一般,迅速地淪陷了。
    這一結果不僅讓安祿山瞠目結舌,更讓他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驚喜。
    在洛陽城被攻破之後的第五天,安祿山才終於下定決心踏入這座城市。
    此時的洛陽城,已然經曆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惡戰,城中的建築和街道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損毀,一片狼藉。
    盡管如此,安祿山還是能夠從殘垣斷壁中,依稀感受到這座城市昔日的輝煌與繁榮。
    五日前,洛陽城的陷落並沒有帶來想象中的平靜,城中仍有一些勢力和人員在負隅頑抗。
    大部分守軍在城破後,或選擇投降,或選擇逃亡,唯有少數人,依然在絕境中堅守,與安祿山的軍隊展開殊死搏鬥。
    這些人或許是出於對洛陽城的赤膽忠心,亦或是因為走投無路,已無別處可去,他們在這片廢墟中,用自己的生命,扞衛著最後的尊嚴。
    但同樣的,還有一些人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討好叛軍!
    在叛軍尚未進城之際,城內的一些大族和已經投降的官員們便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紛紛主動站出來,幫助他們鏟除那些可能會阻礙叛軍進城的勢力。
    而那些投降的世家貴族和官員們,此時早已被安慶緒提前驅趕到了城外。
    無論是國公這樣的高官顯貴,還是三品大員這樣的紫袍重臣,甚至是世家門閥中的貴人,無一例外都跪在道路兩旁,畢恭畢敬地迎接安祿山的到來。
    在這些人當中,有一個身著紅袍的官員格外引人注目。
    他名叫達奚珣,擔任的職務是洛陽別駕,相當於洛陽市的副市長。
    可以說,他是目前還留在洛陽城中的現任職員中級別最高的一個。
    其他官員都在叛軍到來之前就匆匆忙忙地逃跑了,隻有他選擇留了下來。
    “卑職洛陽別駕達奚珣拜見王爺!”達奚珣一臉諂媚地大聲喊道,聲音中透露出對安祿山的敬畏和諂媚。
    “達奚珣?”安祿山原本正坐在寬敞的馬車裏,微閉著雙眼養神。
    他的眼睛有些酸痛,所以一直沒有留意道路兩旁跪滿的投降官員和貴族都是些什麽人。
    然而,當他聽到“達奚珣”這個名字時,心中不禁一動,不由自主地微微睜開了眼睛。
    旁邊服侍的一名少女見狀,急忙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將窗簾微微揭開。
    陽光透過縫隙灑進車廂,照亮了車內的一角。
    安祿山坐在馬車裏,目光如炬地凝視著跪在地上的紅袍官員。
    那官員頭顱微微抬起,滿臉諂媚和畏懼之色,讓人不禁心生厭惡。
    安祿山端詳著他的麵容,突然眉頭一皺,似乎想起了什麽。
    “你是達奚珣!”安祿山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驚訝和感慨,“本王想起來了,本王記得你曾經是吏部侍郎,怎麽如今成了洛陽別駕?”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似乎對達奚珣出現在這裏感到十分詫異。
    洛陽別駕雖然也算是一個相當重要的官職,但與吏部侍郎相比,其地位明顯要差了很多。
    安祿山稍稍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哦!對了!洛陽作為東都,洛陽別駕的官品倒是和吏部侍郎相同,但你吏部侍郎可是位高權重啊!”
    他的臉上流露出更多的感慨,仿佛對達奚珣的境遇有著深深的共鳴。
    然而,安祿山的興奮之情並沒有因為這些感慨而有所減退。
    他繼續興致勃勃地說道:“本王記得每次去長安城,都會特意給你送上一份厚禮。畢竟,你吏部侍郎掌管著官員的任免大權,對本王來說,可是個至關重要的人物呢!”
    說到這裏,安祿山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唏噓,“大約是五年前吧!本王記得有一次正旦之日,本王前往長安,特意給你送去了一份非常貴重的禮物,並且還想順道去拜訪你一下。可誰能想到呢,你竟然收了本王的重禮,卻找了個借口不肯見本王一麵。”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對達奚珣的極度失望和深深不滿,那冰冷的語氣讓人不寒而栗。
    而站在馬車旁邊的數百名護衛們,聽到這話,頓時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一般,滿臉殺氣騰騰地看向達奚珣。
    達奚珣聽到安祿山的話後,整個人都被嚇得魂飛魄散,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間凝固了。
    他的身體像篩糠一樣不停地顫抖著,完全無法控製自己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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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見他的額頭“砰砰砰”地撞擊著地麵,每一下都發出清脆的響聲,仿佛要把地板撞出一個洞來。
    那撞擊的力度之大,讓人不禁擔心他會不會把自己的腦袋撞破。
    “王爺饒命啊!王爺饒命啊!”達奚珣的聲音充滿了恐懼和哀求,仿佛這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
    他一邊不停地磕頭,一邊哭訴道,“卑職當時真是昏了頭,被門夾了腦袋,才會做出那樣的蠢事啊!求王爺開恩,饒了卑職這一次吧!”
    安祿山看著達奚珣如此狼狽不堪的樣子,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鄙夷之情。
    他覺得達奚珣此刻的表現實在是太丟人現眼了,簡直就是一個毫無骨氣的懦夫。
    然而,盡管心中對達奚珣充滿了不屑,安祿山還是揮了揮手,不耐煩地說道:“喊什麽喊,本王何時說過要殺你了?”
    達奚珣聽到這話,如蒙大赦,心中的恐懼瞬間被希望所取代。
    他連忙止住了哭聲,抬起頭,滿臉驚恐地看著安祿山,額頭上還掛著幾滴因為過度緊張而滲出的汗珠。
    “對了,你還沒有回答本王,你為何到洛陽當官?”安祿山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問題,他的聲音低沉而威嚴,眼神犀利如鷹隼一般,緊緊地盯著達奚珣,仿佛要透過他的眼睛看穿他內心的想法。
    達奚珣心中一緊,他知道安祿山的問題絕不是隨口一問,而是對他的一種試探。
    如果他的回答不能讓安祿山滿意,恐怕自己的性命都難保。
    他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連忙說道:“回稟王爺,半年前,裴徽想要讓王維當吏部侍郎,但是王維資曆尚淺,難以服眾。於是,裴徽便指使不良人查到了……不!是編造了一些卑職貪汙受賄的罪證,然後將卑職貶出朝廷中樞,打發到了洛陽為官。”
    達奚珣的聲音有些顫抖,他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安祿山的反應。
    當他看到安祿山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時,心中不由得一喜,覺得自己的回答似乎得到了安祿山的共鳴。
    “哦?原來是這樣。”安祿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的聲音依然低沉,但其中卻多了一絲不滿和憤恨,“沒想到你竟然是被裴徽和王維給害的。”
    說到“裴徽”和“王維”這兩個名字時,安祿山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他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顯然對他們二人充滿了憤恨。
    達奚珣見狀,心中暗喜,他知道自己已經成功地將安祿山的注意力轉移到了裴徽和王維身上,而自己則暫時脫離了危險。
    一年多前,正值正旦日,安祿山滿心歡喜地拜楊貴妃為幹娘,本以為這樣一來,自己便能與唐玄宗的關係更進一步。
    然而,他萬萬沒有料到,王維竟然在這個關鍵時刻橫插一腳,壞了他的好事。
    這件事一直讓安祿山耿耿於懷,猶如一根刺紮在心頭,每每想起都讓他憤恨不已。
    如今,當他得知達奚珣也是被他們所害時,心中的怒火如火山一般噴湧而出,熊熊燃燒起來。
    事後,安祿山經過長時間的暗中調查,雖然並未找到確鑿的證據,但從種種跡象來看,這件事顯然是有人在背後蓄意謀劃。而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裴徽。
    達奚珣這個人,察言觀色的能力堪稱一絕。
    當他看到安祿山提及裴徽和王維時,臉上流露出的那一絲不易察覺的神色變化,他立刻就猜到了安祿山此刻內心的想法。
    於是,達奚珣毫不猶豫地抓住這個機會,用最惡毒的語言,將裴徽和王維狠狠地詆毀了一番。
    他說裴徽陰險狡詐、心狠手辣,王維則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安祿山聽到達奚珣的這番話,心中對他的印象頓時好了許多。
    畢竟,在他看來,能夠如此毫不留情地揭露裴徽和王維的真麵目,達奚珣一定是個正直之人。
    安祿山一邊聽著,一邊用手指著達奚珣身上的紅色官袍,若有所思地問道:“你當年身為吏部侍郎,那可是身著紫袍的朝廷重臣啊!如今,你是否願意將這紅袍重新換回紫袍呢?”
    達奚珣聽到這句話,身體猛地一顫,心中的喜悅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他立刻雙膝跪地,叩頭謝恩道:“卑職多謝王爺的大恩大德!卑職願為王爺效犬馬之勞,萬死不辭!”
    安祿山對達奚珣的這番表現非常滿意,隻見他微微頷首,表示認可,然後放下了窗簾,繼續閉目養神。
    然而,僅僅是睜開眼睛這麽一小會兒,他的眼睛就愈發地酸痛起來。
    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眼睛,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高尚和嚴莊說了,登基為帝之後,真龍之氣聚集在身,便可以將渾身病氣洗刷,補充元氣……”安祿山微微閉著眼睛,口中喃喃自語,仿佛在念著什麽咒語一般。
    隨著安祿山的話語落下,他的臉上逐漸浮現出一絲期待和興奮的神色,仿佛登基成帝已經近在咫尺。
    他的目光閃爍著熱切的光芒,似乎對這一時刻的到來充滿了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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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祿山的隊伍緩緩地進入了洛陽城,那氣勢磅礴的隊伍如同一條黑色的巨龍,蜿蜒前行。
    所過之處,無論是威武的軍隊,還是普通的百姓,甚至是那些平日裏高高在上的官員和貴族,都紛紛跪地叩拜,不敢有絲毫怠慢。
    然而,與其他地方不同的是,這裏的人們臉上都流露出一種恐懼和不安的神情。
    他們聽聞過安祿山如今的殘暴和喜怒無常,知道他殺人如麻,毫不留情。
    因此,當他們跪在地上時,身體禁不住瑟瑟發抖,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惹怒這位可怕的人物,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不過,也有一些貴族和官員聽聞了剛才在城外發生的事情——達奚珣被安祿山看重,並且得到了他的許諾,讓其紅袍變成紫袍。
    這個消息如同一陣春風,吹進了這些人的心中,讓他們看到了一絲希望。
    於是,這些人便伸長了脖子,拚命地想要找機會與安祿山說上幾句話,期望能夠得到他的青睞和重用。
    就在這時,安祿山的馬車緩緩地駛過來,車輪滾動發出的聲音在寂靜的街道上顯得格外清晰。
    一些官員見狀,毫不猶豫地雙膝跪地,他們心中充滿了期待,希望能夠引起安祿山的注意。
    這些官員們紛紛自報家門和姓名,聲音雖然有些參差不齊,但都透露出一種急切的心情。
    然而,大多數人的聲音都非常小,仿佛生怕會引起安祿山的反感。
    他們小心翼翼地呼喊著,似乎不敢太過張揚。
    但安祿山的馬車竟毫無停頓之意,依舊以不緊不慢的速度悠然前行。
    那緊閉的窗簾,仿佛是一道無法逾越的屏障,將車外的世界與車內的安祿山隔絕開來,沒有絲毫要揭開一窺這些跪地官員的跡象。
    就在眾人的期待漸漸化為失望之際,一個身影突然如離弦之箭般躍起。
    此人正是洛陽司馬參軍張佩文,隻見他麵色漲紅,雙眼圓睜,滿臉都是按捺不住的焦急。
    就在安祿山的馬車即將與他擦肩而過的瞬間,張佩文猛地站起身來,用盡全身力氣高聲喊道:“卑職洛陽司馬參軍張佩文,願為王爺效死力!”
    這聲高喊,猶如晴天霹靂,在原本靜謐的街道上炸響,引起一陣軒然大波。
    其他官員們驚愕地望著這位名叫張佩文的同僚,心中都為他暗暗捏了一把汗。
    畢竟,在如此肅穆的場合下,這般舉動實在是過於突兀和大膽了。
    然而,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聲高喊竟然將馬車裏正在熟睡的安祿山給驚醒了。
    原本,安祿山正沉浸在甜美的夢鄉中,甚至還發出陣陣呼嚕聲。
    但這突如其來的喊聲,卻如同一隻粗暴的手,硬生生地將他從美夢中拽了出來。
    安祿山像被驚擾的猛獸一般,突然睜開雙眼,滿臉怒容,他的吼聲震耳欲聾:“大膽!是誰如此大膽,竟敢在本王麵前如此放肆地大聲喧嘩,竟敢吵醒本王?來人啊,給本王將這不知死活的家夥立刻處死!”
    ……
    ……
    這本書在主角成為皇帝之後,便會完本,大約再寫二十萬字左右。因為一直沒有什麽推薦量,我為了每天更新量,中後期灌水嚴重,辜負了一些老讀者,在這裏深感抱歉。
    按照編輯的安排,我開了新書《祭天子》,我發誓《祭天子》是我以從未有過的最大的心血寫的,不管是構思,還是故事情節,亦或是節奏把控,都比老書要好太多太多,更不可能有絲毫灌水,感興趣的客官可以去看一下,也算捧個場。若是寫的不好,您留下評論罵我。
    非常非常感謝您,九孔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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