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天下第一奇城之天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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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徽兒……你……你在天工之城究竟……究竟藏了多少精兵強將?還是……還是藏了什麽了不得的、仙家法寶般的寶貝?竟然……竟然能厲害到這般地步?連十萬虎狼之師都不放在眼裏?!”她急切地追問,身體不自覺地前傾,幾乎要貼到裴徽的身上,那股貴妃獨有的馥鬱的馨香氣息撲麵而來。
    此刻,天工之城在她心中,已不再是姐姐的避難所,而是一個籠罩著無盡神秘與恐怖力量的未知堡壘,激起了她強烈的好奇與一絲隱隱的恐懼。
    裴徽微微一笑,正欲開口詳細解釋天工之城那鬼斧神工的防禦體係——那些日夜轟鳴的鍛造工坊所產出的可怕守城利器,那些由他親自設計、足以讓任何攻城者付出慘痛代價的防禦工事和陷阱……
    “啟稟殿下!”車窗外,一個洪亮而恭敬、帶著金鐵之音的聲音清晰地穿透了厚厚的車簾,打斷了車廂內即將展開的秘聞,正是裴徽麾下心腹大將郭襄陽的聲音,“陳倉縣到了!”
    裴徽即將出口的話語戛然而止。
    他目光如電,瞬間投向車窗外,眼神中的溫和與談興瞬間褪去,隻剩下統帥的銳利與專注。
    他抬手微微掀開厚重的車簾一角,山間濕潤的空氣立刻湧入。
    透過縫隙,可以看到前方暮色蒼茫中,一座依山而建的古老縣城輪廓在起伏的山巒間顯現。
    城牆在夕陽餘暉下泛著青灰色的冷硬光澤,城垛上隱約可見巡邏士兵的身影和飄動的旗幟。
    更遠處,一道更加雄峻的關隘如同巨獸般扼守在險要的山口,那便是通往蜀地的咽喉命脈——大散關。
    關門緊閉,透著一股拒人千裏的肅殺之氣。
    “陳倉縣,大散關……”裴徽低聲自語,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和冰冷的殺伐之氣,“此地扼守陳倉古道,乃蜀地門戶,昏君肯定是死了,但依然是一些人心中最後的退路,戰略位置至關重要。”
    他提高聲音,對著窗外清晰下令,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郭襄陽聽令!”
    “卑職在!”郭襄陽的聲音立刻回應,如同磐石般堅定。
    “給你半天時間!”裴徽的聲音沉穩而有力,帶著鐵血統帥的威嚴,清晰地穿透車廂,“務必徹底控製陳倉縣城!同時,拿下大散關!清除城中、關內任何可能的隱患,確保此路萬無一失!我要此地固若金湯,成為我軍穩固的後方支點,更要徹底斬斷某些人最後的妄想!”
    最後一句,他聲音略低,卻含義深遠,冰冷刺骨。
    “卑職謹遵殿下之命!”郭襄陽的聲音洪亮如雷,充滿了鐵血肅殺與必勝的信念,“半日之內,必獻陳倉縣城與大散關於殿下麾下!若有差池,提頭來見!末將告退!”
    緊接著,便是戰馬嘶鳴、甲胄鏗鏘碰撞、刀劍出鞘、沉重而迅疾的腳步聲、以及軍官們簡短有力的號令聲匯成的巨大聲浪!
    一股凜冽的、帶著血腥氣的肅殺之氣如同實質般瞬間彌漫在馬車周圍,徹底驅散了車廂內殘存的暖意和方才的溫情與驚疑。
    馬車內,楊貴妃看著裴徽瞬間變得冷峻如冰、威嚴如山的側臉輪廓,聽著外麵那令人心悸的鐵流湧動、大軍開拔的聲響,心中那關於天工之城的巨大疑問暫時被壓下。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有對外甥如此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氣吞山河的磅礴氣魄的深深震撼;
    有對前路依舊充滿刀光劍影、血雨腥風的憂慮;
    也有一絲身處這強大力量絕對保護之下的、劫後餘生的安心。
    她默默地攏了攏身上略顯單薄的錦裘,目光重新投向桌案上那些漸漸冷卻、失去了誘人光澤的食物,卻已然胃口全無。
    心神完全被窗外的金戈鐵馬、被裴徽那如同山嶽般掌控一切、分割乾坤的身影所牢牢牽引。
    車廂內,炭爐依舊散發著穩定的暖意,橘紅的火光映照著褪色的錦緞。
    然而,空氣卻仿佛因那道冰冷決絕的軍令而驟然凝固、降溫。
    食物的香氣、舊錦緞的熏香、乃至楊貴妃身上殘留的馨香,都被那股彌漫開來的、屬於戰爭與絕對權力的冰冷鐵血氣息所徹底壓製。
    暖爐猶在,心已寒徹。
    ……
    ……
    輕薄的霧氣,帶著關中平原深秋的寒意,無聲無息地籠罩著大地。
    在朦朧的視野中,一座奇崛的城池輪廓若隱若現,如同蟄伏的洪荒巨獸——這便是天工之城。
    它是裴徽,這位以“天工”之名攪動風雲的郡王,傾注了無數心血、智慧與野心打造的奇跡之城。
    這是一座矛盾的聚合體,商業的喧囂與利潤的銅臭、娛樂的笙歌與欲望的迷離、軍事的冷硬棱角與工業的轟鳴喧囂,盡數融合在這片龐大的鋼鐵水泥叢林之中。
    在叛軍那裹挾著血與火的鐵蹄踏破潼關天險之前,天工之城曾是財富與活力的象征。
    每日,車馬盈門,絡繹不絕。
    滿載著晶瑩剔透、流光溢彩的玻璃器皿,散發著皂角清香的肥皂香皂,炒製得宜、馥鬱芬芳的茶葉,潔白柔韌如雪的紙張,以及裝幀精美、承載著智慧的書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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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商品如同維係生命的血脈,經由四通八達的道路,源源不斷地流向遍布大唐各州郡縣的天工樓。
    它們不僅僅是提升生活品質的物件,更是裴徽統領的“天工一黨”用以攫取巨額財富、無聲無息滲透並掌控各地經濟命脈的利刃。
    每一件商品的流通,都在為裴徽編織那張龐大而隱形的權力之網,增添著一根根堅韌的絲線。
    曆經數次不惜工本的瘋狂擴建,天工之城已膨脹至令人咋舌的四萬餘平方公裏,其規模之巨,遠超大唐境內絕大多數的縣城。
    此刻,在初升朝陽的映照下,高聳的城牆顯露出來。
    牆體並非傳統的夯土或磚砌,而是以裴徽帶來的神秘配方“水泥”混合巨大的條石砌築而成,灰白色的表麵在熹微晨光中泛著冰冷而堅硬的金屬光澤,透著一種拒人千裏的冷酷。
    城內,景象涇渭分明。
    生活區炊煙嫋嫋,升起人間煙火的氣息;
    商業區人聲鼎沸,隱隱傳來討價還價的市井之音;
    工業區則蒸汽升騰,巨大的煙囪如同怪獸的呼吸,噴吐著灰白的煙柱;
    軍事區金戈肅殺,兵器的反光和操練的呼喝聲透出鐵血的味道。
    分區明確,壁壘森嚴,秩序井然得近乎冷酷。
    十三萬人口在這座奇特的城池中聚居、勞作、守衛。
    其中,五萬餘人構成了這座工業巨獸的心髒——他們是各類作坊裏技藝精湛的精銳工匠。
    在彌漫著油脂與堿液混合氣味的肥皂坊裏,巨大的鐵鍋翻騰著渾濁的泡沫;
    玻璃窯爐火光灼目,熾熱的氣息扭曲了空氣,工匠們的身影在高溫中如同鬼魅;
    炒茶坊茶香四溢,沁人心脾,卻掩蓋不住爐火的燥熱;
    兵器坊內錘聲震耳欲聾,火星四濺,每一次鍛打都仿佛在錘煉著戰爭的獠牙。
    ……
    一千多名隸屬於炒茶司、琉璃司等新興衙門的官吏如同工蟻,在作坊與倉庫間穿梭不息,維持著這座龐大機器精密而高效的運轉。
    一萬名軍士身披精良甲胄,手持利刃,日夜巡邏站崗。
    他們名義上歸屬朝廷的金吾衛與旅賁軍編製,但心之所向、令之所出,唯有裴徽一人。
    剩下的七萬餘百姓,超過七成是工匠、官吏與軍人的家眷,他們的命運早已與這座城池、與裴徽的興衰牢牢綁定,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魏將軍,卯時三刻了,城防一切如常。”一名年輕的親兵,腳步輕捷地登上足有三丈三尺高的指揮台頂層,聲音刻意壓低,打破了黎明特有的那份死寂。
    魏建東,這位天工之城現任的最高軍事統帥,正佇立在指揮台邊緣,如同一尊凝固的鐵像。
    他身形魁梧,線條硬朗,一身精良的明光鎧在微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寒芒,更添其英武之氣。
    然而,眼瞼下那深重的烏青,以及眉宇間如同刀刻般化不開的凝重,無聲地昭示著連日來的巨大壓力與不眠不休。
    他隻是微微頷首,目光卻如最銳利的鷹隼,穿透漸漸淡去的薄霧,死死鎖定著城外那片廣袤而枯黃的原野。
    這座高台本身便是天工之城防禦體係的象征:底部由堅固的磚石與引以為傲的“水泥”澆鑄而成,堅不可摧,足以抵禦最猛烈的衝擊;頂部則是精巧的木製梯塔結構,視野極佳,足以俯瞰整個戰場。
    此刻,他手中緊握著的,是天工之城工匠坊嘔心瀝血之作——最新研製的黃銅單筒望遠鏡。
    冰涼的金屬筒身緊貼著他的掌心,透過那精心打磨的鏡片,十裏之外一隻驚飛的鳥雀、一片翻卷的枯葉都難逃他的法眼。
    天工之城的安全,是裴徽整個布局的重中之重。
    因其人口構成的特殊性——掌握著足以改變時代的機密工藝如玻璃配方、火藥雛形、精鋼冶煉)的核心工匠群體,以及裴徽核心班底的存在——城池在修建之初便被嚴格劃分為內城核心機密區與裴徽及少數心腹居所)、外城工業區與主要軍事區)、生活區工匠、官吏、軍人家眷)。
    除了裴徽及其寥寥數位絕對心腹如郭千裏、魏建東),絕大多數人終其一生,活動範圍也被無形的規則牢牢限製在劃定的區域內。
    這無形的牆,比那灰白冰冷的水泥高牆更為森嚴,它劃分著等級,守護著秘密,也禁錮著人心。
    郭千裏奉裴徽之命前往長安主持守城後,這副千鈞重擔便毫無保留地壓在了魏建東寬闊卻早已疲憊不堪的肩膀上。
    早在兩個多月前,裴徽離開長安回天工之城進行最終部署時,那凝重如鐵的囑托便已刻入他的骨髓:“建東,關中若失,天工之城便是叛軍眼中最肥美的肉,最耀眼的靶!務必深溝高壘,備足糧秣軍械,將此地打造成真正的鐵桶金城!城在人在,城亡……”
    後麵的話裴徽沒有說完,但那眼神中的決絕與重托,魏建東畢生難忘。
    魏建東銘記於心,不敢有絲毫懈怠。
    除了眼前這高聳堅固、如同懸崖峭壁般的城牆,以及城頭林立的、泛著幽冷寒光的床弩、堆積如山的滾木擂石、架在火爐上翻滾著熱油的巨大鐵鍋等防禦器械外,他的心血,更多地傾注在城外那片看似空曠無物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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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城外的防禦體係,心中默念著裴徽親自傳授的、聽起來有些古怪卻蘊含著大智慧的術語:“棱堡…水平護牆…矮牆…拒馬陣…”
    依托城池四角拔地而起的,是四個棱角分明、結構奇特的巨大堡壘棱堡)。
    它們如同巨獸口中伸出的獠牙,猙獰而充滿威懾力,其獨特的設計使得守軍能形成毫無死角的交叉火力網,覆蓋前方大片區域。
    城牆外約五十步處,是一道低矮但厚實異常的水平護牆,其後三十步一道矮牆,再三十步又一道矮牆。
    牆與牆之間原本留有通道,但此刻已被密密麻麻的鹿砦、淬毒的鐵蒺藜、深深挖掘的陷坑填滿,形成一片死亡地帶。
    南北城門正對處,更是布置了特製的、如同鋼鐵荊棘般的巨型拒馬和可以依靠絞盤機關迅速升降的木柵欄。
    對外,它們是難以逾越的死亡陷阱;
    對內,卻能在關鍵時刻迅速開啟,為城中蓄勢待發的精銳騎兵留出突擊的通道。
    清晨的薄霧尚未完全散盡,如同幽靈般在城外那片精心構築的死亡地帶上空遊蕩。
    棱堡那尖銳的棱角在霧中若隱若現,如同蟄伏的猛獸,散發出無形的壓迫感。
    一道道護牆和矮牆投下參差的陰影,交錯縱橫,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肅殺之氣。
    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腥氣、枯草的衰敗氣息,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從城內工業區飄來的硫磺與金屬粉末混合的刺鼻味道。
    城頭上,值了一夜班的士兵,冰冷的鐵甲上凝結著細密的露珠,在微光中閃爍著。
    他們緊握著兵器,目光警惕地掃視著霧靄深處,每一次呼吸都在微涼的空氣中化作短暫的白氣,旋即消散。
    整個天工之城在黎明中蘇醒,作坊區開始傳來隱隱的叮當聲,但這日常的聲響反而更襯托出一種大戰將至的、令人窒息的壓抑寂靜。
    “將軍!”一名軍需官快步登上高台,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野戰醫院已再次點驗完畢!四院共儲備傷藥三百箱,繃帶無數,大夫護士皆已到位,隨時可接收傷員!”
    魏建東心中猛地一緊,隨即湧起一股強烈的慰藉。
    這是他最引以為傲、也最傾注心血的布置之一:在城牆內側四角,依托堅固的、半埋入地下的水泥掩體,設立了四座被裴徽命名為“野戰醫院”的設施。
    天工醫院——這座由裴徽引入前所未聞的“外科”概念建立的機構——所有經驗豐富的大夫和受過專門訓練的護士都被強製征調於此。
    手術刀、鑷子、縫合針線等器械在烈酒裴徽稱之為“酒精”)中浸泡消毒,成箱的止血藥粉、用於固定的夾板、雪白的繃帶堆積如山。
    裴徽曾言:“傷者得救,士氣不墮!此乃戰力倍增之器!” 魏建東對此深以為然。
    想到那些在戰場上浴血奮戰的弟兄,若不幸負傷,能第一時間被抬進這裏,由專業的“外科大夫”處理傷口,而非像以往那樣在肮髒的營帳裏痛苦哀嚎,絕望地等待死亡,他握緊了拳頭,一股沉甸甸的責任感與守護的信念油然而生。
    當叛軍先鋒那猙獰的旗幟出現在長安城下時,魏建東便已毫不猶豫地下令全城進入“一級戰備”——這是裴徽親自製定的《天工軍作戰條令》中最高等級的警戒狀態。
    作坊停工,機器熄火,所有非戰鬥人員被勒令歸家緊閉門戶,軍隊則枕戈待旦,甲不離身。
    這幾天,他吃住都在城樓的值班小間裏,身上的甲胄仿佛已與皮肉長在了一起。
    一有時間,他便揮舞著手中代表主將權威的猩紅令旗,指揮著城頭、棱堡、護牆後的各部進行複雜的旗語聯絡演習和防禦轉換演練,力求每一個環節都如臂使指。
    此刻,他深吸一口帶著硝磺與鐵鏽味的冰冷空氣,猛地揮動了手中的猩紅令旗!
    “唰!唰!唰!”
    如同被無形的線牽動,城頭、棱堡、護牆後方,代表不同部隊、不同職能的各色令旗立刻以特定的節奏、角度和方式揮舞回應。
    紅的、藍的、黃的、綠的旗幟在空中翻飛,如同被驟然喚醒的蜂群,瞬間編織成一張無形的信息網絡,將主將的意誌精準而無聲地傳遞到戰場的每一個角落。
    整個防禦體係仿佛活了過來,一股森然之氣彌漫開來。
    魏建東站在高台最邊緣,身形如標槍般挺直,紋絲不動。
    深秋的晨風帶著寒意,吹動他頭盔下露出的幾縷汗濕的發絲,也吹得他背後那猩紅的披風獵獵作響。
    他麵容剛毅如岩石,下頜線條緊繃如弓弦,眼神銳利如刀,緩緩掃視著麾下嚴陣以待的軍陣。
    城下,開闊的校場和通往城牆的階梯上,士兵們盔明甲亮,長矛如林,密密麻麻的槍尖在微弱的晨光中反射出點點寒芒;
    旌旗蔽空,各色戰旗在風中翻卷,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一股由鋼鐵、意誌和殺氣凝聚而成的肅殺之氣,直衝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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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這支由自己一手整訓、裝備著遠超時代精良武器的勁旅,一股混雜著自豪、責任與悲壯的豪情在魏建東胸中激蕩翻滾。
    他本是長安金吾衛中一名默默無聞、前途黯淡的都頭,是裴徽,如同伯樂識得千裏馬,慧眼識珠,力排眾議將他破格提拔,授以權柄,更將這座凝聚了無數心血、象征未來希望的巨城托付於他。
    此戰,不僅僅關乎天工之城這四萬平方公裏土地和十三萬人口的存亡,更關乎郡王殿下那足以改天換地的宏圖霸業能否繼續……以及……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帶著無法言喻的沉重,轉向內城最中心位置那片被更高圍牆守護的小山區域。
    那裏,居住著郡王的生母,尊貴的虢國夫人楊玉瑤。
    一絲比鉛塊還要沉重的陰霾驟然壓上心頭,幾乎讓他窒息。
    他太清楚了,叛軍的目標,絕不僅僅是這座富得流油的城池本身!
    無聲的血誓早在魏建東的胸腔中轟鳴:“殿下知遇之恩,提攜之情,建東萬死難報!主母安危,重於泰山!此城,此戰,許勝不許敗!縱使此身化為齏粉,也絕不讓叛軍踏入內城一步!”
    這誓言如同熔岩,灼燒著魏建東的心髒,讓他的指關節因用力緊握而微微發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
    ……
    叛軍攻打長安城的第二天上午,天剛蒙蒙亮。
    “嗚——嗚——嗚——!!!”
    北城牆東西兩翼的哨塔上,尖銳淒厲到足以撕裂靈魂的號角聲,幾乎在同一刹那爆發,徹底撕碎了天工之城最後一絲虛假的寧靜!
    “敵襲!北麵!數量龐大!黑壓壓一片!!!”了望手嘶啞的、帶著極度驚駭的吼聲,順著特製的傳音筒,如同炸雷般從高高的哨塔上滾滾傳來!
    如同將一瓢冰水猛地潑進滾燙的油鍋,整個天工之城瞬間炸開了鍋!
    巨大的警鍾在城樓最高處被瘋狂敲響,發出沉悶而急促的“鐺!鐺!鐺!”聲,如同死神的喪鍾,響徹全城每一個角落。
    早已枕戈待旦、神經緊繃到極致的士兵們,如同決堤的洪水,從營房、掩體、藏兵洞中蜂擁而出。
    沉重的腳步聲、金屬甲片的碰撞聲、壓抑的嘶吼聲混雜在一起,匯成一股恐怖的聲浪。
    他們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衝向城牆、棱堡、護牆後的預定戰鬥位置!
    弓弩手咬著牙,將堅韌的弓弦狠狠拉開,搭上冰冷的箭矢;
    床弩旁的力士們怒吼著,肌肉虯結的手臂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將粗如兒臂的弩弦絞緊,巨大的絞盤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
    棱堡密密麻麻的射擊孔後,閃動著弩機瞄準的寒光和士兵們緊張而充滿殺意的眼睛;
    護牆後的士兵們伏低了身體,緊握長矛和沉重的盾牌、連發快弩,指節同樣因用力而發白。
    空氣仿佛被瞬間抽空,凝固成堅冰,隻剩下粗重如風箱般的喘息聲和金屬摩擦、撞擊發出的冰冷鏗鏘。
    “來了!”魏建東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從城樓值班榻上一躍而起,沉重的甲胄發出嘩啦一聲響。
    他三步並作兩步,如同猛虎出柙,衝上那熟悉無比的指揮高台。
    根本無需舉起那珍貴的望遠鏡,他已能清晰地看到——北麵,長安城的方向,那遙遠的地平線上,一道黑色的、望不到邊際的洪流正洶湧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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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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