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去去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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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安望著這群行屍,覺得還不夠。
    這些都是“顧客”,萬一出了問題可是要賠錢的。
    他內心暗暗歎息,早知道當初就應該把任威勇留下來的。不過那樣任婷婷恐怕會跟自己拚命。
    罷了,這些行屍不過是打下手的,真正的殺手鐧是那些冤魂。
    “熠熠光華,照耀四方,逢咒必滅,觸咒則殤……”
    林安念著咒印,雙手各執一張符咒,催動法力。
    符紙立刻燃燒起來,麵前的八卦鏡射出一道光華,衝破烏雲,借下一束皎潔的月光。
    接著,他翻身來到法壇前,將一枚招魂幡插在地上。
    幡上寫滿了玄奧的符文,最引人注目的是上麵畫著一個鬼神的畫像,栩栩如生。
    “吾奉酆都大帝之命,召集冤魂,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林安咬破手指,將鮮血滴在招魂幡上。
    招魂幡瞬間轉動起來,發出無數道幽冥之氣,將方圓百裏之內的冤魂全部召集而來。
    一時間,義莊上空百鬼夜行,冤魂如霧,層層疊疊。
    它們或飄忽不定,或盤旋低吼,發出陣陣淒厲的哀嚎聲,回蕩在寂靜的夜空中,令人毛骨悚然。
    這些冤魂之中,有的身著古裝,似乎來自遙遠的古代;有的則穿著近代服飾,麵容扭曲猙獰,似乎剛剛離世不久。
    它們交織在一起,仿佛在進行一場無聲的對話,訴說著各自悲慘的命運。
    就連跟著林安見過不少世麵的菁菁也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文才更是直接躲在了秋生的身後,緊緊捂住耳朵、閉上雙眼不敢看。
    秋生也咽了咽口水,十分害怕地躲在師父林九的身後。
    林九望著上空,聽著百鬼的哭訴,一時間內心五味雜陳。
    他既震撼於小師弟有如此神通廣大的本事,也對這些冤魂的悲慘遭遇感到惆悵和同情。
    “師兄、菁菁,我去去就來。”
    林安拔出招魂幡,翻身坐上了由冤魂抬起的小轎子上。
    轉頭對著林九幾人微微一笑,隨後帶著一群行屍和天上飛舞的冤魂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
    次日,陽光灑滿了任家鎮。
    劉翠蘭像往常一樣,吱呀一聲打開了店鋪的大門,隨即一邊忙碌起來,一邊嘴裏碎碎念:
    “秋生這臭小子,也不回來幫忙,老娘一個人怎麽忙得過來喲。”
    “咦,對麵怡紅樓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劉翠蘭無意間瞥見對麵的怡紅樓大門緊閉,還被衙門的封條給封上了,還有兩個巡捕站在門口嚴陣以待。
    這下劉翠蘭可犯難了,她的胭脂店可是靠著怡紅樓那些客人才有生意的,現在怡紅樓被封了,生意可怎麽做啊。
    劉翠蘭滿心疑惑,正巧看見門口早茶鋪的老板郝老板正在擺攤,便走過去問道:
    “郝老板,今天生意咋樣啊?”
    “是劉掌櫃啊,哪有什麽生意哦,一早上就這麽幾個客人。”
    郝老板歎了口氣,又說道,“衙門已經貼出告示了,說是為了防止瘟疫擴散,讓大家盡量別出門,通往城鎮的交通要道也都封鎖了,到處都有巡捕把守著呢。”
    郝老板雖然一臉愁容,但說話間還是帶著幾分笑容。
    “那你知道對麵怡紅樓是咋回事不?”
    劉翠蘭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這個呀,”
    郝老板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說道,“劉掌櫃還不知道吧?昨天晚上可熱鬧了,任老爺突然查封了好幾家煙館和青樓,還抓了好幾十個人呢!其中包括黃百萬黃老爺、怡紅樓掌櫃曾老板,就連任老爺家的幾位叔叔都被抓進去了。”
    “這是怎麽回事?任老爺吃錯藥了?”
    劉翠蘭聽完大吃一驚,心想這任老爺莫不是瘋了吧?
    “這我哪知道去。”
    郝老板搖了搖頭,又說道,“不過聽說這些人都是自己跑去衙門認罪的,他們承認了自己逼良為娼、拐賣人口、販賣大煙的勾當。”
    郝老板越說越起勁,臉上的笑容就沒停過。
    “啊?他們瘋了不成?”
    劉翠蘭越聽越心驚,原來不是任老爺瘋了,而是黃老爺這些人瘋了!
    “我知道事情的真相。”
    這時,一旁吃早茶的客人賴三搶過了話頭,“聽我隔壁二大爺家的小姨子的侄兒說了,是那些被他們害死的冤魂找上門來了。”
    賴三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見幾人都露出了催促的表情,才滿意地繼續說道:
    “昨天夜裏,他起來上廁所時,看到無數的冤魂飄進了曾老板家。剛開始他還以為自己眼花呢,後來清晰地聽到了曾老板的慘叫聲,才知道是真的。”
    賴三喝了一口茶潤潤嗓子,又繼續繪聲繪色地說道:
    “當時就把他嚇得尿都憋了回去,連滾帶爬地跑回了屋。回屋時還看見了怡紅樓小翠姑娘的冤魂正掐著曾老板的脖子呢!”
    “有沒有這麽誇張?賴三,你就吹吧。”
    劉翠蘭一臉的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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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真的!”
    另一個茶客見劉翠蘭不相信,在一旁信誓旦旦地說道,“我親眼看見的!我那時準備翻牆去王寡婦家……”
    見幾人都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這茶客咳嗽了一下繼續說道:“這個不重要!我就看見了一個斷手斷腳的小孩冤魂飄進了黃百萬的家裏。當時我還以為是眼花呢,可我昨天也沒喝酒啊。”
    “我正想著呢,就看見那小孩兒趴在黃百萬的脖子上一直哭喊著,黃百萬直接就嚇瘋了。”
    劉翠蘭聽得心驚膽戰,忽然感到脖子上涼颼颼的,不由自主地靠近了郝老板,這才感覺安心了一些。
    “後來呢?你還看到了什麽?”
    郝老板聽得津津有味,趕緊給這位客人續上了一杯茶,問道。
    “後來我就嚇得暈了過去,今早起來頭上還有個包呢。”
    那人尷尬地笑了笑,摸了摸頭上的大包,給幾人看了一下,證明他沒有說謊。
    “切!這壺茶兩文錢。”
    郝老板一臉意猶未盡的表情,隨即笑嗬嗬地說道,“該!這些人罪有應得!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啊!今天的早茶我請了!”
    “那就多謝郝老板了。”
    賴三幾人對著郝老板一陣道謝。
    幾人沒注意的地方,一個乞丐一直聽著他們的對話,淚流滿麵地呢喃著:“兒啊,你昨天托夢給我,說你報了大仇,原來是真的……蒼天有眼呐!”
    “那這些被查封的店鋪還會開嗎?”
    劉翠蘭問道。
    “還開個屁啊!”
    另一個茶客笑嗬嗬地說道,“任老爺說了,以後任家鎮不準開設煙館和青樓了。衙門要堅決打擊拐賣人口等違法犯罪的行為!還將這次抄家的財產用來購買應對瘟疫所需的物資,免費分發給大家。剩餘的錢還會用來興辦學堂呢!”
    “這任老爺真是青天大老爺啊!”
    其他人聽完不由得感慨萬千,都在讚頌著任發的功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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