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拱了拱手：“那就下次再見了，二師兄、師弟保重！”
    說完，他轉身帶著徒弟家樂離開了。
    “師兄保重，替我向一休大師問好。”
    林安朝他們揮了揮手，轉身回到屋內。
    看著還纏著繃帶低頭沉默的秋生和文才，他歎了口氣：“以後做事之前多想想後果。”
    兩人把頭埋得更低了。
    菁菁和小僵屍在一旁看著，林九則默默地喝著茶。
    林安耐心地繼續說道：“你們這次捅了這麽大的婁子，萬一你師父頂不住，那些孤魂野鬼變成厲鬼害人，你們可是要折壽的，死了還要被打入地獄。”
    “啊？不會這麽嚴重吧。”
    文才聽到這話，哆嗦了一下，終於感到了一絲後怕。
    林九放下茶杯，沒好氣地說：“要不你們親自試試？”
    “不要了師父，師叔，我們知道錯了。”
    秋生趕緊擺手。
    “知道錯了就好，但造成的後果你們得承擔。等工廠開起來，你們去打工還債。兩個臭小子，害我白白損失了五百大洋！”
    林安越說越氣，心裏一陣肉疼。
    隨即，他又問秋生：“那個女鬼是怎麽回事？”
    “師叔，她叫小麗，是個好鬼不會害人的。”
    秋生趕緊解釋。
    “會不會害人不是你說了算的。鬼魂遊蕩在人間久了，會吸收陽間的汙濁之氣。萬一她變成厲鬼，可是會報應在你們頭上的。當然，如果你們不怕，就當我沒說。”
    林安無所謂地說。
    文才一聽這話就害怕了：“那我們該怎麽辦？師叔、師父救命啊！”
    見林九不理睬他，他又可憐巴巴地看向林安。
    秋生內心也糾結不已，最終咬咬牙下定決心：“師叔，我們該怎麽辦？”
    林安見他倆已經悔過，也不再追究：“禍是你們自己闖出來的，你們自己去解決。不管是勸也好、騙也罷，隻要讓她安心回到地府投胎就行了。”
    說完，他拿出了黑無常給的勾魂鎖遞給秋生，“如果她執迷不悟，你就用這個把她抓回來。用完記得還我，很貴的。”
    “我知道了，師叔。”
    秋生鄭重地點點頭。
    這次林安也想考驗一下這兩個師侄。
    如果他們能堪大用的話，他會好好培養；如果還是老樣子，那緣分也就到此為止了。
    次日，林九在院子裏頭燒紙錢給鬼差，秋生和文才也在旁邊幫忙。
    林安在屋內沒出來，主要是他看著心疼，怕忍不住再次教訓兩個兔崽子。
    “安哥，你剛說到鬼什麽要害人，快繼續說嘛。”
    菁菁坐在他對麵，一邊給他嗑瓜子，一邊眨巴著大眼睛催他。
    林安笑著把菁菁嗑好的瓜子一把抓過來，全塞嘴裏，喝了口茶，這才慢條斯理地說：
    “說起那程秀才，他回家就跟家裏人說了見鬼的事，他妻子就挺奇怪的，說：‘人就是沒死的鬼；鬼就是已經死了的人。人不逼鬼做人，鬼倒喜歡逼人做鬼，這是為什麽呢？’”
    “對啊，這是為什麽？”
    菁菁好奇地看著林安，眼睛裏全是想知道答案的光芒。
    “就在這時，天上突然冒出個鬼說：‘我也是秀才，咱們讀書人，講究的就是“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我等當鬼的，自己想溺水所以讓人溺水，自己想上吊所以讓人上吊，又有何不可？’”
    林安換了個姿勢坐下，悠悠地對菁菁說。
    “原來是這樣啊，”
    菁菁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接著又問：“那後來呢？”
    “後來？”
    林安笑了笑，看到旁邊蹲著的小僵屍也在等他說，就說：“後來那鬼哈哈大笑就走了。”
    “沒了？”
    菁菁瞪大眼睛看著林安。
    “沒了。”
    林安點點頭，催著菁菁快點嗑瓜子。
    “哼！你自己嗑吧。”
    菁菁知道自己被逗了，把瓜子盤往林安手裏一塞，氣鼓鼓地走了。
    小僵屍也有點失望地搖搖頭，戴上遮陽帽，蹦蹦跳跳地去找菁菁了。
    林安把盤子往桌上一扔，自己嗑就自己嗑。
    “師叔，師父要去鎮上給錢老板看風水，問你去不去。”
    這時，秋生走進來，抓了一把瓜子，跟林安說。
    “看風水？那我必須去，主要是想學習學習。”
    林安放下瓜子，拍了拍手，換上一件茅山派的製服就出門了。
    林九一看師弟這打扮，有點納悶地問：“師弟，你這打扮是要去抓僵屍嗎？”
    “不是，我覺得這樣專業點，做生意嘛，講究的就是個專業形象。”
    林安擺擺手，拿出羅盤對師兄說：“走吧，去看風水。”
    他們四人來到錢老板的西餐廳，林安看了看，這裏裝修得倒是很漂亮，環境也不錯，大廳內留聲機還播放著鋼琴曲。
    正當他們還在打量這餐廳環境時，一位身著黑白相間連衣裙的姑娘款步走來，用流利的英文說道：“excuse e.”
    見林九師徒三人一臉茫然，姑娘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雖被她巧妙掩飾，卻沒能逃過林安敏銳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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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姑娘就是洋墨水喝多了，忘記自己是哪的了。
    “請問是四位嗎？”
    她迅速換上職業的微笑，改用中文問道。
    “怎麽，錢老板沒給我們定位置嗎？”
    文才突然硬氣起來。
    林九瞪了文才一眼，轉而客氣地對姑娘說：“是錢老板請我們來的。”
    姑娘聞言，禮貌地微笑，正要引領他們入座，這時錢老板發現了他們，熱情地招呼道：“九叔，林道長！”
    隨即對一旁的石堅抱歉一笑：“您先坐會兒。”
    “錢老板請便。”
    石堅微笑著回應，盡管他心裏對林安他們的到來有些不悅，但礙於錢老板的麵子，也不好發作，隻好端起桌上的咖啡淺嚐一口，隨即皺了皺眉，心中暗道：什麽玩意兒這麽難喝。
    “爹，你不舒服啊？”
    一旁的石少堅見他將咖啡吐了出來，關切地問道。
    石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未作回答。
    石少堅隻好悻悻地繼續喝咖啡，眼神卻時不時飄向那位姑娘，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九叔、林道長，你們來了。”
    錢老板笑嗬嗬地上前與林安、林九握手，隨即介紹道：“這是我的女兒瑪麗，她不僅能幹，還不需要工錢。”
    又對瑪麗吩咐：“瑪麗，招待九叔和林道長他們喝點東西，我談完事情就過來。九叔，請。”
    說完，他轉身繼續去和石堅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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