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玉山修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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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日後。
    夜色將至,商隊行到了一處小池塘旁,首領陳老大道:“全體停下!今日就在這紮營。正信!你們兩個去喂馬去。”眾人聽了命令,紛紛下車紮營起火,忙碌起來。
    待到夜色降臨,眾人收拾完畢,用了餐食,紛紛尋了地方聊天休息。
    正信從火裏掏出個烤地瓜丟到左逢忱麵前道:“小弟,快趁熱吃了,你大哥這手藝,天下無人可比,當年和我師傅流浪行醫,要沒有這一身廚藝,這肚子裏的饞蟲早就要了我的小命。”
    左逢忱撿起烤地瓜吹了吹,輕輕剝開慢慢吃,邊吃邊道:“大哥,那楊刑九,為什麽要抓你呢?你也不會武功,也不知道怎麽去歧山,他那麽厲害,抓你幹嘛?”
    “唉。。。一言難盡,說出來我自己都不相信。。”正信搖了搖頭,當下便將王徐風身死,救陳回,還有花不謝與聶環的事通通說了個遍。
    “沒想到大哥的身世和我一樣,也是孤零零一個人了。。”左逢忱聽了,不禁為正信的經曆悲傷起來。
    “你看看你,又來了,和個大家閨秀一樣,怎麽和個娘們似的。”
    正信最見不得這種場麵,當下不知所措道:“別難過了,和大哥說說你的事,你是不是名門正派或者大官兒家溜出來的闊少啊?”正信一邊說,一邊撕開烤地瓜的外皮,不小心燙了一下手,小聲叫罵了一句。
    “哪有,我隻是自小和爹爹住在荒島上,避世隱居罷了。。。。”左逢忱不敢說出自己的身份連累正信,當下編了個謊話,說自己的小島被海盜洗劫,多虧師傅救他逃了出來。
    正信吃飽喝足躺在石頭旁,聽到左逢忱逃出小島的時候,竟睡了過去。
    這五日來,兩個少年一邊趕路,一邊照料十餘匹馱馬,工作量不小。
    正信雖然表麵大大咧咧,成天嘻嘻哈哈,但心底總是心疼自己這體弱的小弟,偷偷多幹了不少活,眼下吃飽喝足,聽著左逢忱講故事,耐不住疲憊,睡著了。
    左逢忱看在眼裏,記在心上,悄悄給正信披上了布毯,添了把篝火,也臥下睡了。
    第二天清晨,一行人一早就起床收拾,出發趕路。
    “老大,這霧太大了,咱們要不要停下來等等再走?”一名商隊護衛對陳老大說道。
    “不能停。這玉山腳下霧氣大,前些日子聽說張頭領的商隊在這附近遭了山賊,連貨帶馬被劫了個精光,咱們最好打起精神,盡快走出去。等過了玉山,再休息不遲。”
    眾人領了命,各自整理車隊,於濃霧中小心翼翼地緩緩前行。
    忽聞一聲清脆鈴聲,自林中傳來,若隱若現,越來越響亮。
    陳老大舉起右手再次叫停車隊道:“不妙,全體戒備,這鈴聲張頭領曾與我講過,那玉山修羅劫道便有鈴聲響起。”
    眾人行走江湖已久,一些資曆較深的護衛當即從車上抽刀戴盾,護衛左右。
    “小弟,看來咱們是遭了賊了。一會打起來你就趴到車下麵,千萬別出來。”正信將左逢忱護在身後道。
    “大哥,其實我也會一點功夫的,師傅從小就教我行氣法門,我可以保護大哥的。”
    左逢忱未見驚慌,冷靜道。
    “就你這柔弱身子,就是楊刑九再世,來個尋常壯漢給你一肘子你也頂不住。”不等左逢忱反駁,正信一把便將其塞到了貨車底下,自己從車上掏出一麵皮盾,一把短刀,草草持著,凝神戒備。
    隻見不遠處的小山包上,果然出現了三騎人影,那鈴聲便是從那人影身上發出。
    “老大,這劫匪為何隻有三人?”一名護衛道。
    “霧太大,小心他們有同夥。大家擺好陣仗,稍安勿躁。”
    陳老大幹了半輩子,眼下敵人隻見到三人,虛虛實實,著實令人他加倍不安。
    隻見那三騎人影開始移動,順著小山包踱步走了下來,眾人屏氣凝神,時刻準備戰鬥。
    那鈴聲行至眼前,並未生出敵意。卻見三匹高頭駿馬,中間一人身材不高,一身獸皮包裹著精鐵輕甲,頭上戴著花麵金紋麵具,腰間係著一對鈴鐺,看身形竟似是一名女子。
    兩旁馬上各坐著一名壯漢,同樣是獸皮輕甲,左邊那人肩頭扛著兩把瘤頭大錘,右邊那人背後挎了一張大弓,腰間別著鋼刀。
    “三位好漢,我這商隊途徑寶地,未有拜見,多多包涵。隻是這車裏竟是些尋常貨色,要運往山那頭的平鶴小鎮換些特產,不知可否高抬貴手,行個方便?”陳老大久經世故,抱拳笑道。
    “這位想必就是領頭的了?”那花麵麵具後,一個清脆女聲道。
    “正是正是,不知可否行個方便?”陳老大邊說邊笑道。
    “那可不行,你這車上插著太守府的旗子,我可是認得的。本姑娘遇到太守的車,可從來不曾放過一輛。”那女聲道。
    “女俠有所不知,崇戈太守嶽冰之前幾日被人當街殺了。這貨物雖然掛著太守府的旗子,也隻是府內管家的一些小買賣,與那嶽冰之並無關係。”陳老大聽聞是太守的對頭,連忙說出了嶽冰之的死訊,盼望能免於兵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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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堂堂南洛崇戈太守當街被人殺了?是你傻還是我傻?那狗官天天出門前呼後擁,連車都不下,怎能被人當街殺得?你編這種瞎話,看來是拿本姑娘當個雛兒了!”花麵女聞言厲聲道。
    身旁二騎立刻將手放到了兵刃之上。
    “廢話少說,我看你這老頭兒不老實。霍衝,馮繼,人都放倒,貨統統拉走!”花麵女一聲令下,身旁霍衝,馮繼二人拍馬便上。
    眼見談判失敗,陳老大麵色一變,高喊道:“結陣退敵!”
    眾護衛登時迎著兩騎衝殺而出!一名護衛一邊前衝一邊高喊:“他們隻有三人,先拿了這兩個再說!”說罷舉刀直刺來人馬腿。
    眼見鋼刀臨至,霍衝馮繼二人馭馬騰空而起,直落人群。
    未曾想這二人馬術如此超群,護衛們連忙分散開來。
    其中兩人躲閃不及,被馬身撞飛,暈了過去。
    那霍衝一人一馬,落地飛衝,胯下駿馬如通人性,人身馬影合為一體,勇冠三軍。
    沿途護衛鋼刀根本占不到那馬兒的一根毫毛,霍衝手中兩把瘤頭大錘所向披靡,所過之處不是盾碎便是人飛。另一頭,馮繼解下背後大弓,彎弓搭箭,勁羽連飛,座下馬兒閃轉騰挪,圍著商隊左衝右突。
    護衛們被這連發箭矢逼得連連後退,不少人四肢中箭,受傷倒地。
    陳老大雖然上了歲數,但一身本領也在業界小有名氣,尋常山賊馬匪並不放在眼中。
    但眼前這二人二騎,無論騎術弓術還是兵刃身法,遠非常人能比。
    商隊二十餘名護衛,不消多時便倒下了一半。
    陳老大一個不小心,也被羽箭擦中了大腿,連退兩步靠在了馬車上。
    霍衝策馬飛至,抬手便砸。陳老大腿上負傷,無力躲閃,眼見便要頭破血流當場了事。
    危機關頭,隻聽一聲爆喝:“住手!”一條人影從馬車下麵竄出,伸出雙臂擋在了陳老大麵前,正是左逢忱!
    那霍衝胯下駿馬原本神駿異常,膽色過人。但不知怎得,被左逢忱一聲爆喝衝出,竟然受了驚嚇,當場抬起前蹄停了下來,險些將霍衝掀翻在地。
    正信原本立於車前觀望,雖然口口聲聲保護弟弟,但是自己根本不會武功,隻得拿著沉沉的短刀皮盾,擋在車前。危急關頭,見這商隊護衛紛紛倒下,登時驚得木立當場。
    此時眼見左逢忱竟然從車下衝了出來,更是嚇得麵無血色。
    左逢忱情急之下,不自覺引動了衝脈之中的盈盈真氣,這一聲遠超一個不到十五歲的少年應有的水平。在場眾人無不驚呆當場,遠處的馮繼也不禁停下了馬來,一時間,全場目光都衝左逢忱看了過來。
    “小子,不要逞能,快跑吧!”陳老大大口喘著粗氣道,腿上傷口血流不止,但眼前的左逢忱卻紋絲未動。
    “你們。。。你們三個惡人,一言不合就要傷人,陳老大一把年紀,竟也不留後手。我左逢忱今天不想再躲了!”隻見左逢忱凝眉怒視,雖手無寸鐵卻緊握雙拳,兩眼死死緊盯霍衝,竟盯得霍衝胯下馬兒後退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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