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十四惡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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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信強忍心中笑意,麵色沉重道:“師娘。。。那石像到底是誰?師傅他為何整日不離身背著它,徒兒也曾試過,那玩意沒有一百斤少說也有七八十斤,每日背在身上可遭不住。”
    商昭玄此刻已徹底認定正信便是木劫的弟子,再無疑惑。
    便轉身吩咐船夫去準備保暖的衣物毛毯,又備了些吃食,入了房間與正信二人談起了話來。
    “小子,今夜你叫我一聲師娘,我便當你一晚師娘,有些故事塵封了許久,見了他的徒弟,我便與你講上一講,但如今你師傅早已與我割袍斷義,從此再無瓜葛,今日過後,你也不必再叫我師娘,我隻是我,北府國的三垣之一,商昭玄。”
    “師娘,徒兒也不知道你們有什麽過節,但是方才師娘給我們拿來衣物吃食的樣子,確實像是一個照顧徒兒的好師娘。”
    正信此時嘴上塗滿了蜜汁,極盡耍賴之能事,隻求在眼前這人心中種下種子,來日不定何時可以用上。
    商昭玄聞言顯是十分受用,淡淡道:“承秋他身後背著的石像,本是他的關門弟子。那孩子心地善良,卻不愛習武,反而對醫術非常熱衷。”
    “師傅他平日裏也不像是古板的人,應該不會阻攔師兄吧?”
    “卻是沒有。他那關門弟子名為法敬,雖然也學了些承秋的本領,但多數時間還是在市井中開醫館。那年城中爆發瘟疫,死了不知多少人,法敬這小子醫術甚高,若非他,恐怕那城中怕是要死得絕了戶。後來活下來的百姓為了感謝他,便為他造了那石像。”
    “隻是那石像隻剩下頭部,可是糟了什麽變故?”正信有些不解道。
    “法敬的死,確實與我有些關係。但承秋他因此與我決裂,也有些不妥。”
    “師娘,既然有矛盾,何不解決一下,要不要徒兒牽線搭橋,你們兩個談談?”
    商昭玄搖了搖頭:“有些事情,不是能談的好的,我與承秋不光這件事,還有更大的隔閡方才至此。”
    “師娘是說,這北府南洛之別?”
    “你師父沒告訴你我也是南洛人嘛?”
    “額。。並沒有。。”
    “罷了。。這種問題,與你也說不甚清楚。”
    “師娘,此番抓我和星妹,到底要做何用處?”
    “藥引。”
    “啊?那豈不是要把我和星妹丟到爐子裏煉了?”
    正信聞言大驚,一旁的楊執星忙道:“信哥,藥引不一定是要殺人的。。那都是街頭小傳的噱頭罷了。”
    “你這小子,膽子小不說,見識也短了,怪不得承秋他教你多讀讀書。倒是這位小妹妹有些見識。”
    “對對對,都有見識,就我狗屁不懂。”正信一臉不耐煩道。
    “至於這藥引如何用法,我也不太清楚,不過這船也快到了,明日一早靠了岸,我便帶你倆去見太師,至於如何安排,便要聽太師的了。
    小子,你這油嘴滑舌的樣子,到了太師那,最好小心些。過了今日,你我便當從未見過,我與承秋情緣已斷,今生今世都無法再見的。你們兩個好自為之吧。”
    沒想到此番談話戛然而止,商昭玄言罷,轉身便出了船艙,命人將正信兩個搬到了另一間艙門完好的地方安頓好。
    “星妹。。剛才那人說的藥引。。到底是怎麽個引法。。。”待得北府人散去,正信來到楊執星身邊,裹上毯子躺了下來。
    “信哥,藥引也不一定便是煉丹用藥。如若是煉丹,當是用鉛金砂汞等物,與活人無甚關係。這北府抓了咱倆,恐怕和我身上的玄極陰脈以及你身上的玄極陽脈有關。”
    “可這陰陽毒脈乃是你我身上的東西,他們拿來又有何用,總不能插上蘆葦管吸走吧?”
    “信哥。”
    “嗯?”
    “如若我倆真的要死在北府,怎麽辦。”
    “不會的。”
    “為什麽?”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直覺?”
    “我很羨慕你。”
    “羨慕什麽?我連爹娘都沒見過。”
    “你永遠那麽樂觀,從來不失落。”
    “有星妹在邊上,我怎麽敢失落?”
    這艘北府樓船,自從入了國境,天氣便逐漸寒冷起來,海風陣陣吹在船身,冷冽異常。船內一對少男少女,卻在漆黑中悄聲暢談,似乎是去郊遊一般,絲毫不在顧忌有什麽在前麵等著二人。
    次日一早,正信二人醒來,趴在船艙上一看,果然見到了陸地。隻見遠方一座港口屹立,雖然沒有南洛崇戈城熱鬧,但也算人來人往。
    不消多時,船便靠了岸,兩隊北府軍一身紫金重甲分列兩旁。
    商昭玄率先下船,身後北府七宿之三押解著正信二人一並下了船。
    一眼看到那紫金甲,正信登時眼中升起血色,當日那道身影便是淹沒在紫金甲之中,此番剛一下船便見了仇人,一股血怒瞬時上頭。
    其中一名紫金甲騎士走上前來,摘了頭盔上前迎接,定睛一看,正是澤胄首領燕汜水。
    “上師一路辛苦了。”燕汜水恭敬道:“一路還順利嗎?”
    商昭玄重又恢複了冷峻麵色道:“承蒙燕將軍關心,藥引帶回來了。”
    燕汜水客套了兩句,探頭看了看正信道:“想不到你小子還是被抓到了,那日折了我許多兄弟,你可還記得?”
    想起當日紅潮死界的情景,眼前這少年親手斃了自己數名親信,燕汜水皮笑肉不笑,陰沉地問道。
    仇人在前,正信也不含糊:“多謝大人掛念,記得,記得,他們死前眼睛裏全是恐懼,我尋思他們定是剛入大人手下的新兵,否則絕不會臨死前露出如此模樣,枉費了將軍教誨不是?”
    沒想到這少年出言如此惡毒,燕汜水一口惡氣堵在心頭,若非眼前人乃太師最重要的囑托,此番定要一掌拍碎這混小子天靈。
    見燕汜水麵色鐵青,想起昨日商昭玄說過的話,正信更加肆無忌憚,又問道:“哦對了,燕將軍這麽一問,我突然想起來了。以前聽人描述過當年北府大軍屠城的慘狀,我當時覺得,那城中百姓死前一定非常恐懼,而那屠城的兵卒一定如死神附體,毫無人性。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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