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劍遊雙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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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越下越大,竟將崩城的衝天塵土牢牢壓在了地上,化作了泥水。
    漫天雨滴浸潤萬物,卻唯獨到了那死鬥場上,被擋在了外麵。
    ‘啪!’
    左逢忱一掌格開了奎宿拳勢,卻沒能完全卸下那巨力,整個人被擊得滑了出去。
    這一下剛猛無前,奎宿全力一擊,尋常武林中人八成便要骨碎人亡。
    左逢忱隻覺氣血翻湧,若非聚散六合氣護體,這一下便要將經脈震斷。饒是如此,喉頭也已然泛了腥甜。
    一擊得手,奎宿不再多言,密集攻勢緊跟而至,一時間啪啪聲作響,四下雨滴飛濺,化作一團團霧氣。
    一息之間,二人又過了三招,奎宿卻越鬥越迷糊。
    ‘這小子明明抵不住我的拳頭,怎得遲遲不見敗亡之勢?難不成還有後手?’
    正思忖間,卻見左逢忱似乎適應了這拳頭,隻聽‘吱呀’一聲,那少年猛然閃身,一指點向了奎宿腋下,如同那杜城外,點馬之時。
    奎宿猝不及防,隻得強行提氣,猛然抽身,奈何這小子身法極快,饒是如此,還是被點了五成力。
    一股俊秀內勁入體,好似泥中清流,瞬間便走了半周天。
    奎宿大駭,被這一指點得氣息大亂,不由得渾身一瞬顫抖,險些跪了下去。
    二人一擊分開,左逢忱嘴角滲出了血,奎宿也是麵色慘白,著了門道。
    “臭小子,你這功夫到底什麽門道,詭異得很!”奎宿一臉怒色道。
    “聚散六合。”左逢忱強行用了那一擊,內息也是微亂。
    “好手段!一力降十會,今天看看你到底還有什麽撒手鐧!”奎宿心神稍定,隻道是這少年絕招已出,再難有建樹,心下一橫,自腰間取出個藥丸子,一口吞下。
    如若柳勤弗在一旁,定對那丸子熟得很,便是天機真言教的邪物——魂冶焦火丸。
    藥丸進肚,藥效猛然化開,奎宿一身內勁登時暴增,雙目血紅,一腳踏碎地下青磚,帶起一片泥水,如同一頭餓虎衝了出去,勇冠三軍。
    左逢忱避無可避,深知這一下處理不當,便要死在這結城,心中仿佛下定了決心,將那隻有念頭,未曾練過的東西,用了出來。
    奎宿用了那藥丸子,此時體格膨脹,雨幕之中仿佛大了兩成一般。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力,隨著那身形直奔左逢忱衝殺而來。
    那一雙手臂冒著蒸騰熱氣,凝萬千力道於一擊。而對麵的左逢忱,此時看來卻是形單影隻,如風中殘燭一般,一觸即潰。
    千鈞一發之間,天空中一道響雷哢嚓一聲,那被拍飛的雨霧,被那雷光映得閃亮。
    再看那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左逢忱口噴鮮血,遠遠蹲伏在地上,似乎難以再站起身。
    奎宿一臉得意,似乎那一擊,自己勝了。
    “臭小子,我道是哪裏來的高手呢?到頭來還是如此不堪一擊。”
    奎宿邊笑邊衝著左逢忱踱步而去,盡顯勝者之姿。
    左逢忱一言不發,似乎挨了重擊,若非鼻息之間尚有溫熱,看起來竟像是死了。
    直到奎宿走到麵前,抬手捏住了左逢忱脖頸,將其淩空提了起來。
    “小子,你逼得我用了那邪藥,已然超過了尋常之人。我奎宿也不是那些失了智的玩意可以比的,今天便再給你一次機會。老子是個惜才之人,你若答應不再抵抗,投入我門下,我便借你真氣,放你一馬可好?不要不識抬舉,我知道你沒死。”
    哪知那被人提著的少年,嘴角微微上揚,喉頭之間一陣顫抖,竟從口中猛然噴出一股血來。
    奎宿沒想到這一出,被噴了個正著,心中一陣暴怒,便要徹底了結眼前這廝:“給老子死!”
    那一雙巨手,眼看便要發力,將這少年脖頸一舉捏碎。
    哪知,那一聲大吼之後,奎宿卻紋絲未動。
    大駭之間,奎宿這才發現,自己的身子此時如同僵住了一般,那藥力尚在,卻如同一隻困在籠中的猛獸,動彈不得。
    卻見左逢忱抬起手來,輕輕掰開了卡著自己的手指,縱身一躍,落在了地上。
    這少年擦了擦嘴角血,閑庭信步般走到了奎宿身旁,自言自語道:“陽盡在上,陰氣從下,下虛上實,便有狂疾。”
    左逢忱說罷,抬手拍了拍奎宿滿是肌肉的肚皮又道:“方才,我以力為氣,瞬擊你周身大穴,便是傾力注氣,如今過了數息,我的遊絲氣已然到了你周身百竅。便是高而越之,下而竭之;中滿泄之。你這一身妄獰之氣,如今已被我處處卡死,處處搗毀。等你吃的那藥丸子藥效過了,你就知道了。”
    二人四目相對,奎宿卻是老大不信,狠狠道:“臭小子。。少來這套。不管你用了什麽邪門鬼術,等老子氣血衝開,你就。。。。”
    哪知話沒說完,一股洶湧血氣猛然上湧,奎宿半個字也說不出來,隻覺上半身經脈寸斷,那魂冶焦火丸的藥力四下亂竄。
    “噗!”奎宿一大口血嘔了出來,倒是左逢忱微微側身一讓。
    奎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整個人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身上皮膚多處崩裂,那流出的血半紅半黑,可怖得緊。
    霎那間,奎宿猛然感到那閻王老兒突然站在了自己麵前盯著自己——這次怎得突然就這樣了?
    還想再說什麽,卻見那左姓小子猛然閃身,一拳重擊在了奎宿中庭。
    這一下,那敗亡之軀怎能受得住?
    可憐這新七宿中的佼佼者,初次踏足南洛,便是最後一次。
    奎宿屍體重重落在了地上,左逢忱再也支撐不住,一並倒了下去。
    方才這奎宿藥力加身,太過強大,左逢忱隻能兵行險著,以自己近日感悟到的套路拚死一試。萬幸天公賞臉,這強敵著了道,一命嗚呼。
    但左逢忱從未用過此技,便是想法也隻是停留在紙麵上,如此強行運用,同樣也有很多悖逆之處。此時雖然一條命安然無恙,但想再戰,恐怕不能。
    躺在奎宿巨大屍身一旁,左逢忱隻覺那雨點如同母親的輕撫一般,似乎正在撫慰那些傷處。
    望著遠處還在以刀劍搏命的兩道身影,左逢忱心下大急:‘花大哥,你可一定要贏。你若敗了。。我也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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