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黑夜。
    京市野豬店內，二樓豪華包廂內依舊燈光敞亮。
    一眾人喝的伶仃大醉，唯有葉根保持著清醒。
    不為別的，他還要開自己的五菱宏光呢！要是被查出個酒駕，不得心疼死罰款。
    看著桌子上和趴的幾個人，葉根搖了搖腦袋，就獨自下了樓。
    深夜，程兵拉著趙亮，兩人搖搖晃晃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他媽的！今天和趕屍哥吃飯，真是我人生中做出最正確的決定！”
    程兵的臉頰通紅，不知道是喝的，還是興奮的。
    “對！今天和你出來吃飯，就是我人生中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趙亮跟著附和一句，就在剛剛，他的父親居然跟醉酒的李鑫源談下了江南府的項目。
    簡直不可思議！
    說不定，這一單幹下來，趙氏建築就能越過金氏建築。
    心中暗暗下了決定，趙亮打算，趕屍哥下次再開直播，一定要刷幾個超火作為感謝。
    酒桌上，李鑫源，林誌遠以及謝豪還趴在桌子上。
    突然，李鑫源的身子一怔，就坐了起來。
    “都別裝了，人都走了！”
    叫嚷了一聲，林誌遠和謝豪也應聲而起。
    原來，他們都沒有醉，隻不過是為了活躍氣氛，故意做出的假象罷了。
    “我說李大少，你今天這麽給趕屍哥麵子，趕屍哥就沒私聊你什麽？”
    林誌遠打趣的看向李鑫源，李鑫源無奈的攤開手機。
    手機上，正是他和葉根超信的私聊記錄。
    【李鑫源：葉兄弟，以後哥們要是有什麽麻煩事，能找你幫忙不？】
    【葉根：趕屍一萬一位，恕不還價！】
    “哈哈哈！這趕屍哥！還真是有意思！不過，能認識他，已經比在直播間混個臉熟強太多了！”
    掃了一眼李鑫源的聊天記錄，林誌遠有些忍俊不禁。
    三個大佬默默對視一眼，無言地笑了。
    停車位上。
    葉根倚在主座位上，默默回憶著今天發生的一切，他不由的感歎。
    “哎！還是有錢有勢好啊！”
    “要不是我有係統的幫忙，今天我就是個小醜罷了！”
    “係統啊係統，趕緊讓我再開一單吧！我是越來越喜歡這種超凡脫俗的力量了！”
    眼睛眯著，葉根就打開了鬥音app。
    強大自身永遠是最正確的方向。
    深夜裏，是直播的高峰和短視頻的肆虐。
    【家人們，誰懂啊！剛剛去金拱門，兩個下頭男一直盯著我看，下頭男真下頭！】
    【家人們，三口一個豬啊！看主播給你們表演三口活吞一隻豬啊！】
    【雷迪森安的見特們，歡迎來到直播間，現在是dj小龍...】
    【...】
    妖魔鬼怪的視頻一條一條被葉根滑動著，不停刷新著葉根對世界的認知。
    他的表情從期待逐漸變成了僵硬。
    也不知劃過了多少視頻，葉根的眼皮都開始打架了。突然，係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葉根猛地一個抽搐，就從座位上驚坐起。
    【滴！檢測到該用戶即將被野豬拱死！異地死亡率高達百分之八十五，建議宿主點擊關注，立刻與其展開業務溝通，促成趕屍合作！】
    “什麽？！被野豬拱死？！”
    葉根懷疑是不是聽錯了什麽，他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定眼看向手機屏幕。
    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居然劃到了一個名叫“農場貂蟬”的主播直播間裏。
    畫麵裏，一個穿戴樸實但是身材極為火爆的女人正在澆洗一群野山豬。
    她的動作明顯有些生疏，但勝在能忍住滿豬圈的豬糞給野豬洗澡，勤勞質樸的大家女人範十分吸引廣大男性的關注。
    尤其是在她給野豬洗澡時，“不小心”被水花打濕了胸脯，更是讓直播間的粉絲為之瘋狂。
    【用戶呂奉先：貂蟬，我的貂蟬，待本將軍來尋你！】
    【用戶千金難買我樂意：主播這身材無敵了，雖然是劇本，但是我愛看！】
    【用戶網戀被騙八千八：主播今天多播了一個小時，我的營養要跟不上了！】
    【樓上的不對勁！】
    【主播在哪裏養山野豬啊？】
    【主播，我可以去你家打工嗎？不要工資，隻要你！】
    各種彈幕飄蕩在直播間內，葉根看得直咧嘴。
    不過，哪怕是葉根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自稱農場貂蟬的主播，確實很有料。
    她故意拿著水管在快要爆炸的胸口摩挲著，一邊將引水管的水衝刷在野豬的身上，一邊有意無意的弄濕自己的胸口。
    雖然一眼能看出是劇本，一眼便覺得低俗，但就是有人愛看。
    葉根，也是如此！
    好奇的點開了“農場貂蟬”的賬號信息，一個快有g杯的女人照片映入眼簾。
    【農場貂蟬，粉絲63.3萬人！】
    【實名認證“林慧”，ip地址認證“京市野豬飼養場”。】
    【該主播已經開通了帶貨櫥窗功能，快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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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原來是帶貨啊！”
    看著林慧的賬號認證信息，一旁那誇張的櫥窗鏈接就映入了葉根的眼睛。
    點進去一看，都是什麽豬肉幹，冷凍豬大腿，豬裏脊...
    而且，銷量似乎都還不錯。
    “有點水平啊！帶貨就好了啊！跑野豬廠來幹嘛？找噱頭啊？”
    不明所以的退出櫥窗鏈接，葉根再次回到了楊慧的直播間。
    此刻，她大的爆炸的胸脯已經徹底被水淋濕，隱約可見裏麵花色的文胸。
    抱著一頭野山豬，林慧做出親密的笑容，朝著直播間比了個“耶”的手勢。
    “家人們！主播現場考察的養豬的環境啊！你們看，咱家的豬多乖，多健康！”
    【主播能在豬圈親自給豬洗澡，這點我就服了！主播，你推薦的豬大骨我已經下單了！】
    【主播，你說買十對豬腰子就送你的私房照是真的嗎？我已經下單了！】
    【主播，已經買了十斤野豬肉，孩子說很好吃，還回來買的！】
    無數的彈幕配合著林慧的推廣，在直播間帶起了一股購買潮。
    林慧摟著野豬的玉臂雖然有些抵觸，但看著無數下單的信息，還是強忍著摟著野豬的脖子，臉上虛偽的笑容更甚了。
    而豬圈內，她直播間的場控就在對麵托著一本筆記本，盯著後台的下單量，麵露笑容。
    場控的身邊還站著一個渾身肥膩的胖子。
    胖子一臉討好的看向場控。
    “哥們！是不是下了得有3000單了？”
    “3000單？你瞧不起誰呢？現在已經是3萬單了！”
    場控自豪的努了努嘴，胖子聞言卻是又驚又喜。
    “這單子雖然是爆火了，可是我們家主打的是活鮮肉啊！三萬單一定趕不及處理的！”
    “嘖！你笨啊！往裏麵摻冷凍豬肉啊！”
    “可是...這不太好吧？”
    “有什麽好不好的？你以為，他們是真的來買你的破豬肉的？”
    場控不屑地瞥了一眼胖子，“什麽叫明星效應，什麽叫品牌效應？你一個土老鱉，懂不懂啊？”
    “呃...不是很明白...”
    撓了撓腦袋，胖子不解。
    場控白了他一眼，也沒多說什麽。
    “反正，你跟著為我們配合就行！賺錢少不了你的！”
    “好~”
    兩人言語之間，林慧就朝著直播間喊了聲“要去方便”，一溜煙就跑到了場控這裏。
    她滿色嚴肅，全然沒有剛剛在直播間裏賢惠的樣子。
    “小周！剛剛有觀眾說下單鏈接點不進去，什麽情況？”
    “啊？不會吧！林姐，我馬上聯係技術部門！”
    一看林慧就要發怒，名叫小周的場控著急忙慌地就打起了電話。
    到了林慧這個粉絲熱度的水平，已經是主播可以橫著走的態度了。小周是生怕惹了這位財神爺不高興，瘋狂地在電話裏問候著技術部。
    幾分鍾後，小周才訕笑著回應在噴香水的林慧。她似乎很討厭野豬身上的臭味，一個勁的朝身上噴著香水。
    “林姐，搞定了！”
    “搞定了？最好別給我出意外了！”
    “一定一定！”
    “哼！下次再耽誤我撈錢，你也別給我幹了！”
    甩了句狠話，林慧又換上一副精致的笑臉走到直播鏡頭下。
    調整好情緒後，她剛要開播，一旁的胖子終於忍不住招呼了一聲。
    “美女...野豬不喜歡香水的！你噴了香水，要不待會別靠近它們了！”
    “啊？我說老板！我在給你帶貨哎！你還擔心我噴香水壞了你的豬？你腦子瓦特了吧？”
    林慧一聽胖子這麽說，有些不樂意。
    胖子的嘴角抽了抽，“我怕你的香水會刺激到野豬！”
    “刺激？什麽刺激？我都摟了你家豬多少回了？再說了，我這可是名牌香水，能跟那些雜牌香水比嗎？
    不摟著你家的臭豬，觀眾覺得我作假怎麽辦？
    我人設崩了，你賠啊？”
    連珠炮的話語懟在了胖子的臉上，胖子啞口無言。
    無奈，隻能站在一邊看著林慧滿臉燦然地開啟了直播。
    而與此同時，葉根盯著黑屏的直播好一會，覺得無聊，就將直播間鏈接用超信分別轉發給了“林誌遠”，“李鑫源”等人並且留言。
    【我好像又有客戶了！】
    “什麽？！”
    得到的回複都是驚人的一致。
    甚至是真醉酒的程兵看了超信，都醒了一半的酒。
    不為別的，就是因為他的素材又來了。
    坐在電腦前，程兵激動地打開了直播間的鏈接，並且發布了“圖一樂”新的動態。
    “大家注意趕屍哥賬號的關注，據可靠消息，趕屍哥即將開單！”
    這條消息一經發布，瞬間吸引了一大批的粉絲留言。
    【用戶我不是小黑子：收到！任何時間，任何地點，樂子超人，認真觀看！】
    【用戶隔壁你王哥：趕屍哥！趕屍哥關注的誰，我要去看看！】
    【用戶亡靈騎士：讓我去看看是哪個倒黴蛋被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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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是蒼蠅聞到了有裂縫的蛋，葉根那25萬粉絲一波又一波的點進了他的關注列表。
    而此時，“農場貂蟬”的直播間再次開啟。
    葉根看著林慧依舊死死抱著一隻野豬，一副親昵的模樣。
    耳畔邊，係統的聲音再次響起。
    【滴！該用戶已經成功挑逗起野豬的怒氣，死亡率達到百分之九十五！請宿主立馬聯係該用戶展開業務，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我靠！死亡率百分之九十五了！看來是死定了！”
    默默點了“農場貂蟬”的關注，葉根劈裏啪啦就打出了一長串的彈幕。
    【葉氏趕屍：主播，趕屍服務了解一下嗎？第一個女客戶打八折，隻需8888，我親自送你回老家！】
    彈幕依舊是在一群下單粉絲的襯托下石沉大海。
    不過，可別忘了，葉根現在也是一位25萬粉絲的主播了。
    他的關注列表上出現“農場貂蟬”的信息後，其粉絲如同蝗蟲過境一般卷進了“農場貂蟬”的直播間。
    直播間75萬的人氣值，瞬間暴漲到100萬！
    林慧看著直播間瘋狂湧動的新用戶id，嘴角勾喜，剛準備佯裝笑臉。
    “歡迎新來的家人們...”
    這話還卡在嘴裏，就看到無數彈幕刷起了“主播你走好”的字眼。
    “什麽鬼？誰請的水軍嗎？”
    揚起的嘴角幹癟下來，林慧眯著眼看了好一會彈幕，這才發現，有個帶頭喊得最凶的彈幕。
    【用戶隔壁你王哥：主播，雖然你很好看，但是被趕屍哥盯上了，基本就沒了！你現在下單吧！我還沒見過趕屍哥趕女屍呢！】
    “什麽趕屍哥？誰請來蹭熱度的沙雕！”
    不滿地撇撇嘴，林慧剛想喊一聲：“超管給我禁一下水軍。”
    沒想到，一道奢華的金色彈幕就從屏幕上滾過。
    【用戶京市第一闊少：主播，你還是下單吧！不行我幫你出錢！】
    “是闊少！”
    看著金色彈幕亮起的瞬間，林慧就一哆嗦。
    這可是鬥音app響當當的土豪大佬，她不得不重視起來。
    舔著臉，林慧就朝著直播間問道：“不懂就問，趕屍哥是誰啊？”
    【用戶隔壁你王哥：趕屍哥你都不知道？配合警方抓捕殺人犯，提前斷人生死的大佬，你就居然不知道？】
    【用戶呂奉先：樓上的，你這麽一說，我好像想起來是有這麽個人，還上過鬥音頭條是不是？】
    【用戶千金難買我樂意：我去看了看，這人好像是有點本事。不過，什麽斷人生死就扯犢子了。那些主播都是自己作死，被他盯上了吧？】
    【...】
    直播間的風向標已經開始朝著“葉氏趕屍”傾斜，這讓直播帶貨的林慧很是惱火。
    不過，有“京市第一闊少”在，她也不好說什麽東西，隻好笑著臉，朝著直播間喊了一句。
    “葉氏趕屍在嗎？你的粉絲都跑我這來了！”
    霎時間，所有彈幕都開始起“葉氏趕屍”。
    葉根也知道乘勢而為，迅速發出了一條彈幕。
    【用戶葉氏趕屍：主播需要下單趕屍服務嗎？女客戶我可以避免身體接觸，讓你幹幹淨淨回到老家！】
    “你...！”
    一條毫無客氣可言的彈幕發出，林慧沒想到這賬號的主人這般惡趣味。
    她的嘴角抽了抽，強忍著怒意。
    “哥哥可真愛開玩笑～”
    殊不知，就在她互動彈幕的同時，懷裏的野豬，不知為何，“吭哧吭哧”的叫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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