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梨曦歪著腦袋，葉根搖搖頭。
    “沒什麽？就是我在車裏擺了個熏香！你要不要找找看它藏在哪了？”
    “好啊！”
    應了一聲，梨曦就從副駕欠著身子來到了房車內。
    她粉白的鼻子聳動著，徑直走向廚房，在廚房的廚櫃裏找到了一疊盤好的白色燒香。
    細細看來，就像是夏天裏買的蚊香，一圈一圈地疊加在一起。
    不過燒香卻透露著花香，白色的凝結物看不出是什麽材質，但是隱約可以看見各種細碎的花瓣在白色香塊中裹挾。
    “唔～好香啊！比上次你的封屍蠟還香！”
    取出一片香盤，梨曦將其抵在鼻下細細輕嗅，滿臉陶醉的神色。
    聽她這麽不吝嗇自己的誇讚，葉根僅僅眯了一眼後視鏡，嘴角便古怪地抽搐起來。
    這可是給屍體聞的香，梨曦將它恨不得塞到鼻子裏，葉根不敢想要是梨曦知道了這香的作用，會是什麽反應。
    想了想，葉根還是當作沒事人一樣繼續開著車。
    他不說話，後麵的梨曦卻急著央求道。
    “葉根！我們燒一盤這個香好不好？我覺得要是在車裏點這個，一定會讓整個車內都彌漫花香的！”
    “這...在車裏燒這玩意？”
    葉根顯然有些抵觸，不過他一猶豫，梨曦就板著張臉，像是個不開心的小女孩嘟著嘴。
    “好吧好吧！你盡量將香放在廚房的位置燒，味道要是不好聞，就趕緊開窗！”
    如同爸爸哄女兒，葉根無奈地應了一聲。
    “知道啦！”
    梨曦甜甜一笑，將養屍香掛在了廚房區的卡座上。她學著葉根的樣子，找來了一個打火機將養屍香點燃。
    不多時，一陣淡淡的青煙在密封的房車內散開。
    “哦～我聞到了玫瑰的花香...蘭花...菊花...好多香味啊！”
    梨曦驚歎的聲音從車後傳來，葉根的鼻子抽了抽，眼中也是閃過一絲詫異。
    他是個粗人，不太懂什麽花香。但是這趕屍派的正統養屍香的確是聞起來沁人心脾，隻是嗅了一下，連開車都精神了幾分。
    “果然，係統出品，必屬精品！”
    感歎一聲，葉根踩了踩油門，朝著北郊的方向飛馳而去。
    另外一邊，劉半仙和趙君倩縮在棺材裏，身子還在跟著棺材的移動一起一伏。
    兩人似乎都已經明白了自己最終的宿命，默然間緘口不語。
    良久，棺材的懸空感停住。
    “轟隆”一聲，棺材似乎是被架在了地上。
    劉半仙歪著腦袋，看著直播間的畫麵。
    畫麵中，隻見四個紙人死死扣住了棺材蓋的四角，其餘十二個紙人朝著一處空地瘋狂地刨著土。
    遠處，空地周圍都是錯亂擺放的墓碑，雜草叢生。
    這裏已然是一處亂葬崗，荒無人煙！
    “完了！看來我們是真的要入土為安了！”
    劉半仙唏噓一句，想不到有生之年居然能看見別人給自己挖墳，雖然嚴格意義上那不是自己的墳墓，可這也算是活久見了。
    不單單是他，直播間的人也跟著感歎。
    【用戶ex咖喱棒：好嘛，這算是我見過最風光的死法了，這麽多紙人給挖墳！主播，你這輩子值了！】
    【用戶褪去長衫的孔乙己：說來諷刺，現在的老人要是死了，還真不見得有多少活人能有這些紙人負責送葬！】
    【用戶別叫我大仙：主播，盡量拖延時間，我已經在周圍的過道上了！】
    彈幕在林林徐徐地活躍著，畫麵的遠方，突然快步走來了一個紅衣女人的身影。
    她的手裏托著一塊墓碑，怔怔地看著已經挖開的墓坑。
    “嗬嗬嗬～真是諷刺，我居然在看我自己下葬！”
    紅衣女人將墓碑放倒在坑洞旁，那冰冷青灰的墓碑上赫然撰寫著“夏紅衣之墓”。
    她的目光清冷，眼神極其複雜哀怨。
    “要是當初聽爺爺的話，我也不至於落得這個下場...”
    默默看著坑洞越挖越大，她落寞地站在一旁，顯得孤單影隻，楚楚可憐。
    直播間內，無數的網友看著這一幕，都是暗自猜測起來。
    【紅衣姐姐剛剛說這是她自己的墳墓，也就是說她是被扒了皮的血屍啊！她不會就是血皮紙人吧？】
    【樓上的，你的反射弧真夠慢的！夏紅衣...紅衣姐姐的名字還怪好聽的！】
    【等等...夏紅衣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啊！】
    【我想起來了，之前京市大學的校花不就是叫夏紅衣嗎？】
    【啊！對對對！據說是跟一個交換生好上了，結果那個交換生背著她亂搞，還把別的女大學生弄大肚子了！】
    【不止呢！聽說是尼哥，還帶著梅毒呢！】
    【咦...不愧是尼...哎！紅衣姐姐要是自愛點就好了！可惜了！】
    網絡是神奇的，網友們憑借著墓碑上名字的線索，就能在短時間內扒出重要的線索。
    劉半仙看著彈幕，這才晃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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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血皮紙人的夙願是殺光所有的渣滓尼哥嗎...”
    眼神有些複雜，可是來不及讓劉半仙感慨，“轟隆”一聲，棺材就被再次抬起。
    “轟！”
    棺材被推進了土坑中，劉半仙和趙君倩的身子一怔。剛想穩住身子，“沙沙沙”的土塊潑蓋聲就從棺材外傳了進來。
    細碎的土灰順著棺材的間隙漏了進來，嗆得劉半仙和趙君倩好一陣咳嗽。
    “咳咳咳...趙警官！看來，老道我是要栽了！隻可惜，將你拖累其中了！”
    紙人已經在埋棺了，事到如今，劉半仙也沒有唉聲歎氣的幽怨，隻是抱歉地看著趙君倩。
    趙君倩歪過腦袋看了他一眼，“不到最後一刻，你在自哀自怨什麽？我是自己主動來找紙人的！和你有什麽關係！”
    大咧咧地甩了劉半仙一句，趙君倩的麵色一凝。
    “我可不會坐以待斃！”
    “轟隆”一聲！
    趙君倩的大腳蹬在了棺材蓋上，她要做最後的反抗！
    “砰砰砰！”
    棺材蓋被她的雙腳踹得陣陣搖晃，隻可惜棺材蓋上正壓著四雙大手，將棺材堵得嚴嚴實實。
    “還愣著幹嘛！跟我一起反抗啊！我看你的彈幕不是說有人已經過來了嗎？我們撐一撐，或許就能撐到他趕過來呢？”
    朝著劉半仙叫喚一聲，劉半仙的眼神有些沒落。
    “沒用的！命數已定！”
    “切！我從不信命！我隻信彈夾裏的子彈！如果我死了，不是命數已定，而是火力不足！”
    “砰砰砰！”
    言語間，趙君倩又對著棺材蓋狠狠踢了幾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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