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依舊是發出去了，但依舊是無人回複。
    “哎～開單是真難啊！”
    退出鬥音app，葉根不知道的是，麵店與京市的時間差是九十分鍾。
    雖然他這邊天光大亮，但是那邊估計才淩晨。
    至於所謂的麵店客服招聘，幹的是什麽，誰都知道！
    這類工作一般是對接九十點開始，也隻有這個時候，詐騙電話的頻率是最密集的。
    葉根哪裏會想這麽多，秉持著能救一個是一個的態度，他給趙正國打了一個電話。
    是的，打給趙正國。
    葉根隻是想救那個傻乎乎跑到麵店的大學生，被人為噶腰子，這種事還是要警察管。
    至於“麵店客服招聘”這個號主，做這種畜生勾當的人，葉根覺得，真沒必要救了！
    “嘟嘟嘟~”
    電話響了一會，很快就被接通。
    “喂？小葉啊！怎麽給我打電話了？你這可是稀客啊！”
    那頭傳來了趙振國雄渾的聲音，葉根掏了掏耳朵。
    “趙局，有正經事！”
    “啥正經事？不會是你小子想吃回頭草，對我家君倩有想法吧？”
    “拉倒吧！是有一名京市大學的學生要被噶腰子了！”
    “啊？你怎麽知道？”
    “你覺得我怎麽知道的？”
    “......好吧！言出法隨嘛...說吧，地址在哪？”
    “麵店！”
    “麵店？！”
    電話那頭，趙正國的聲音明顯一怔，陷入了沉默。
    葉根有些不解，“怎麽了？管不了嗎？”
    “不是管不了，是相當難！”
    “是嗎？”
    “那是他國！而且邊界那邊魚龍混雜，就算警察過去了，也要各種手續才能排查！
    這些混詐騙組織的，與當地幫派很熟的！等到證件齊全，或許整個詐騙窩都搬空了！”
    “這麽麻煩嗎？”
    “這還算好的！你是不知道，當地幫派其實比警察還凶，過去調查很容易就打起來的！費人費時費力，很難的！”
    “哎...看來這小子是真嘎了啊！”
    “其實...我說句不好聽的！邊界上都有同誌看著，他想盡辦法躲過排查也要出去，這誰也沒辦法！”
    “你這話在理！”
    葉根點點頭。
    對於這種死活要往外麵跑的，誰來誰也沒轍。
    “對了！如果我要去麵店該怎麽辦？”
    突然，葉根冷不丁問了這麽一句，趙正國一愣。
    “你沒事往那跑幹嘛？”
    “這不是以防萬一嘛！萬一呢！萬一我在麵店開單呢？”
    “哦...不行到時候我們跟你走一趟唄！”
    “這麽好說話啊！”
    “那可不，張局交代了！”
    “原來如此！好吧，有空再聯係！”
    掛斷電話，葉根又切回到鬥音app，界麵又點回了“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個人主義。
    【滴！該用戶即將被割腰子，死亡幾率百分之百！請宿主及時簽單！】
    耳朵裏響起係統的提示音，葉根臉衰地像個霜打的茄子。
    “簽單！簽個屁嘞！誰知道他現在什麽情況啊！”
    無趣滑動著手機，葉根來回翻看著被係統盯上的兩個賬號，麵色苦鬱。
    “想開單！難咯！”
    ......
    麵店北部，詐騙者的天堂。
    車水馬龍的大城市裏，一棟商用高層樓中，“誠信商務有限公司”赤紅色的招牌立在18層電梯的門口。
    這家公司規模巨大，看起來挺像是那麽一回事的。
    一整層的辦公空間內，被分成了若幹個區域。
    其中，最屬客服區占據了百分之七十的麵積，大得嚇人。
    排列整齊的工作桌上隻有一台電話，一個個麵色瘋狂的人正在不停撥通著電話。
    “喂！請問你是張全蛋先生嗎？對！請問您最近是購買了兩年半的基金嗎？我這邊和您核實下！”
    “喂！請問您是李誌先生嗎？我是國家醫保局的，請問您是於昨日醫保報銷了十二瓶腎寶片嗎？是的！您這邊報銷出了故障！
    我們稍後會給您發一條驗證碼，請您將驗證碼發過來即可！”
    “喂，請問是張美美嗎？您在某東購買的海外包包過安檢需要實名信息登錄，稍後我們會給您發個鏈接，麻煩您填一下個人信息認證！”
    “......”
    各種嘈雜的電話聲音響起，或是響起或是掛斷，都不足以影響這裏的人進行電話溝通。
    他們比蜂巢裏的工蜂還要勤勞，還要瘋狂。
    “嗯！不錯！很好，新來的那幾個也上道了！”
    忙碌的人群之中，一個光頭肥胖的男人叼著一根雪茄在人群中晃來晃去。他的手上戴滿了金戒指，眼神盡是凶戾。
    “刺頭哥，你就說，咱這的紀律，放眼整棟樓都沒有人敢比！”
    光頭男身邊站著一個戴著眼鏡的瘦削男，瘦削男麵色討好，一臉的恭維樣子。
    “行啊！小李子，你這次做那個什麽鬥音宣傳，拉過來十幾個新人啊！這個月績效，我給你翻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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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刺頭哥！謝刺頭哥！”
    聞言，小李子就是麵色一喜，恨不得當場就給平頭哥跪了。
    “不過...”
    夾在口中的雪茄突然顫了顫，刺頭哥那被肥肉壓成一條縫的眼睛隱隱透露出不喜。
    “我聽說...有個小家夥不是很配合啊！”
    “這...刺頭哥！你放心，今晚他還不聽話，我就給他割了腰子！我們找幫派運一個人過來要五萬，他的一身器官和血賣了，我想怎麽也值回來了吧！”
    小李子扶了扶眼鏡，訕笑幾句，刺頭哥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你做事，我放心！事情辦得利索點！”
    大肥手的力氣隻是拍肩重了點，小李子的麵色就是一僵。
    他知道，這是刺頭哥不高興了。
    “我這就去安排！”
    小李子牙齦咬了咬，快步越過了偌大的客服區。
    角落裏，是狹小的技術區和雜物區。
    “砰！”
    雜物區的大門被小李子一腳踹開，裏麵站著四五個光膀子的漢子。
    他們正對著一個小青年的身子拳打腳踢。
    碎牙，血沫，濺得屋內到處都是。
    小青年嗚咽著在地上蜷成一團，眼眶處都是淚珠。
    “啪嗒~”
    看著被揍得不成人樣的小青年，小李子點燃了一根香煙，緩緩嘬了一口。
    “怎麽樣了？這小子肯不肯幹？”
    “小李哥！老樣子，這小子還是不打電話！”
    “嘿！他家條件查了嗎？”
    “查了！父母離婚，一窮二白，讓他給家裏打電話要贖金是不可能了！”
    “嘖...賠錢貨！”
    小李子啐了一口，信步走到了小青年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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