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轉頭就吹起了口哨，沒有想象中的舒神香味，而是另一種令人愉悅的清爽。
    隻是略微打量了一眼，心理診療室的環境布置得極為簡潔，卻又透著一股令人放鬆的氛圍。
    牆壁被漆成柔和的米白色，角落裏擺放著幾盆綠植，葉片在柔和的燈光下顯得生機勃勃。
    房間中央是一張寬大的皮質沙發，旁邊是一張木質茶幾，上麵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紅茶和一盤精致的餅幹。
    沙發對麵則是一張舒適的扶手椅，顯然是心理醫生的戰略座椅。
    墨染推開門的瞬間，目光便被坐在扶手椅上的女性吸引。看見有人推門而入，她輕輕提了提戴著金色邊框的眼鏡，鏡片後的眼睛溫和而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
    即使是正麵她也有著完美的身體曲線，別的不說但胸懷一定寬廣。
    白大褂下那件剪裁得體的白色製服，更是將她的氣質襯托得恰到好處。胸前還別著一枚小小的名牌，上麵寫著“戴娜·克萊爾，心理醫生”。
    “歡迎，異常000或者…墨染先生。”戴娜的聲音柔和而溫暖，像是春日吹來的微風輕柔的撫過耳畔，“請坐。”
    墨染眨了眨眼，對這位女士的第一印象深刻，隨後便坐在了沙發上，順手從茶幾上拿起一塊餅幹塞進嘴裏。“嗯，味道不錯。你們這裏的待遇比682的收容室好多了。”
    “話說，戴娜小姐，你也能變作光嗎？”
    迎著墨染期待的眼神，戴娜醫生花了一秒思考，才知道對方開的是什麽玩笑。
    “當然，光在我們每個人的心中，他是正能量的象征。”
    戴娜微微一笑，沒有接著延續這個話題，而是拿起桌上的筆記本和筆，輕輕翻開一頁。“今天我們來聊聊你的心理狀態，順便探討一些有趣的話題。你覺得怎麽樣？”
    墨染聳了聳肩，“隨你便，反正我在12小時觀測時間內也沒什麽事可做。不過，我建議你別問那些無聊的問題，比如‘你最近睡得怎麽樣’之類的。”
    戴娜輕笑了一聲，“放心，我不會問那些無聊的問題。我們今天的主題是——人類毀滅。”
    墨染嚼著餅幹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哦？這個話題我喜歡。你是想聽我講講怎麽用異常特性毀滅人類，還是想聽我怎麽用異常拯救人類？”
    戴娜推了推眼鏡，語氣依舊那樣溫和：“都可以。不過，我更想聽聽你對人類毀滅的看法。你覺得，人類會走向毀滅嗎？”
    墨染靠在沙發上，雙手交叉放在腦後。
    “難說。”
    戴娜也沒想到墨染會回答這樣簡短的兩個字。
    當看見了心理醫生的反應，墨染才繼續往下說，“人類這種生物，天生就帶著自我毀滅的傾向。你看看汙染、戰爭、資源枯竭……哪一樣不是人類自己搞出來的？就算沒有異常，人類遲早也會把自己玩完。”
    “1970年人類就說我們必須拯救地球！到了2177年依然喊著我們必須拯救地球！的口號。”他頓了頓目光轉向戴娜醫生說道：“你說地球要是能說話那它會說什麽?”
    “會說什麽。”戴娜適時的露出期待。
    墨染不得不承認戴娜是一個很好的聽眾。長長的睫毛眨動看著眼前的小男孩，眼神中滿是是澄澈的期待。
    於是，墨染用著一種故意壓低的嗓音模仿地球說道：“你們還是先拯救一下自己的拖延症吧！”
    戴娜捂嘴發出輕笑聲，不難看出她的笑發自內心。
    她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你覺得，異常的存在會加速人類的毀滅嗎？”
    墨染聳了聳肩，“不一定。異常隻是工具，關鍵在於怎麽用。比如，sp756的迷霧，如果利用得好，完全可以用來對付那些討厭的政客。讓他們在迷霧裏迷路，永遠找不到回議會大廳的路，豈不是很有趣？”
    戴娜又忍不住笑出了聲，“你的想法還真是獨特。不過，我更好奇的是，你為什麽會傾向於利用異常，而不是保護人類？”
    墨染眯起眼睛，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保護人類？那多無聊啊。人類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命運，我為什麽要替他們操心？再說了，異常可比人類有趣多了。至少它們不會像人類一樣，整天勾心鬥角，為了點利益爭得你死我活。”
    戴娜輕輕點頭，繼續追問：“那你覺得，如果有一天，你必須選擇站在異常一邊還是人類一邊，你會怎麽選？”
    墨染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從茶幾上拿起一杯紅茶，一口將其飲盡。“嗯，茶不錯。”他放下手中把玩的茶杯，目光直視戴娜，“如果非要選的話，我可能會站在中間當裁判。人類與異常的優劣肉眼可見。但是，至少異常不會像人類一樣，整天想著怎麽控製我、利用我。”
    戴娜的筆在筆記本上快速記錄著，語氣依舊平靜：“很有趣的觀點。不過，你有沒有想過，異常的存在本身也是一種威脅？它們可能會對人類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
    墨染笑了笑，“那又怎樣？人類不也在互相傷害嗎？至少異常不會虛偽地給自己找借口。它們的存在就是存在，沒有善惡之分。反倒是人類，明明做了壞事，還要給自己披上一層道德的糖衣。”
    戴娜放下筆，目光溫和地看著墨染：“你的觀點很犀利。不過，我注意到你在談論人類時，語氣中帶著一種……疏離感。你似乎並不把自己當作人類的一員。”
    墨染聳了聳肩，“我本來就不是普通人類。我是異常編號000，一個被你們關在收容室裏的‘怪物’。你覺得，我會把自己和那些整天想著怎麽控製我的人歸為一類嗎？”
    戴娜輕輕歎了口氣，“我理解你的感受。不過，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人類中也有值得你信任的人？比如，那些和你並肩作戰的人？”
    墨染勾起嘴角，“並肩作戰？你是說那些隨時可能被當成耗材的d級人員，還是那些整天想著怎麽研究利用我的研究員？抱歉，他們甚至不願聽完我講的笑話。”
    戴娜沒有反駁，而是換了個話題：“那我們換個角度。如果有一天，你發現異常的存在對人類構成了真正的威脅，你會怎麽做？”
    墨染往嘴裏塞餅幹，開玩笑似的說道：“那要看情況。看誰提供給了我新的笑話靈感就值得我出手，我可能會上前幫他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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