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站在七個費米爾麵前，目光在七個相似卻又各具特色的人格之間來回遊移。
    最終，他的視線停留在那個站姿最為端正、眼神最為沉穩的身影上。
    “主管先生，”男孩嘴角掛著那抹標誌性的玩味笑容，“看來這裏的待遇還不錯？至少……”他環顧四周，“比上次我來時又多了幾個你。”
    信任人格的費米爾眉頭微皺，隔間後的目光閃爍著警惕。
    自認作為七人中最為理性的存在，他正在快速分析異常編號000此次突然造訪的三十七種可能動機。
    "別這麽緊張嘛，"墨染攤開雙手，作出一副受傷的表情，“作為保護傘的一份子，常回家看看有什麽錯呢？”
    他故意在“一份子”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信任人格費米爾冷靜地分析著：“你的每次用這種借口都伴隨著至少三個收容失效事件。”
    “巧合，都是巧合~”墨染笑著擺了擺手，突然話鋒一轉，“話說回來，你們怎麽還是七等分啊？沒有在魔法維度中合並嗎？我記得……”
    他數起手指，“原本應該是八個才對啊？”
    實驗室的空氣瞬間凝固。
    七個費米爾的表情同時變得僵硬，信任人格默不作聲。
    沉默持續了整整十二秒。
    墨染歪著頭，臉上的笑容漸漸擴大：“啊哈，看來我提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
    恐懼人格深吸一口氣：“他們會處決了我們，所有人都會被處決！
    即便取得了艾維拉的協助也沒能……”
    恐懼人格的聲音突然哽住，仿佛接下來的話卡在了喉嚨裏。
    “因為其中一個已經被處決了，”墨染輕鬆地接上了後半句，就像在討論今天的天氣，“所以你們隻能維持七人狀態，真是遺憾呢。”
    他忽然打了個響指，清脆的聲音在密閉的實驗室內格外刺耳。
    “既然如此，”墨染的眼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剩下一個不就好了？”
    信任人格想到了什麽，心中某種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
    七個費米爾同時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那種熟悉的、每次墨染要搞大事前的不祥預感。
    “你……”信任人格的聲音罕見地出現了顫抖，“你想做什麽？”
    墨染的笑容愈發燦爛，他緩緩從口袋裏掏出栓繩：“來玩個有趣的遊戲，就叫人格消消樂怎麽樣？”
    七人眼前同時一花，當回過神來時，已經各自被栓繩綁在一張椅子之上。
    麵前的是不知道從哪來的長方形長桌，看著像是一張用來堆放實驗器材的桌子。
    長桌兩邊都是被栓繩綁著的費米爾，由於八人少了一人，看著有些分配不均。
    好在這裏沒有強迫症患者。
    “建議您少吃冰鎮水果，”薇薇安眼看著墨染將葡萄送入口中，“這容易凍壞您大腦本就不高的運算能力。”
    感受著冰涼的酸澀感，墨染滿足地眯起眼睛：“不錯的建議，下次換成夏威夷果。”他對著空氣比劃著，“這叫…氣候攝入結合。”
    “是氣候攝入平衡療法。”薇薇安糾正道，離手的餐刀在燈光下閃過一道寒光。
    這時，長桌最末端傳來弱弱的舉手聲。
    那位不幸被卷入的研究員顫抖著開口：“異常編號，不，墨染先生！作為無關人員，我是不是可以……”
    “否決。”墨染頭也不抬地打斷，“作為重要見證人，你有權坐在這裏證明——”
    他露出燦爛的笑容，“我是在幫助費米爾先生們進行人格整合治療，而不是在搗亂。”
    研究員的白大褂突然裂開一道整齊的切口，薇薇安的餐刀不知何時已擦著他的衣角釘入椅背。
    “現在，”墨染愉快地宣布，“你有權保持沉默。”
    看著距離自己大腿僅三厘米的切口，研究員默默地拔出座椅上有些磕背的餐刀。
    小心翼翼地把已經抬起的屁股放回椅子上，動作輕柔得像是在拆彈。
    六個費米爾交換著眼神，悲傷人格甚至對研究員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墨染滿意地環視被捆在椅子上的七位費米爾，像一位準備開始庭審的法官般清了清嗓子。
    他展開一份空白的a4紙協議。
    “首先，”他用煞有其事的語調宣布，“費米爾先生們自願簽署本協議，授予異常編號000永久肖像使用權，以及……”
    “等等！”驚訝人格猛地前傾身體，差點連人帶椅栽倒，“這是什麽霸王條款？我什麽時候同意過……”
    墨染將費米爾們之間的影像放出。
    看著上麵的影像，費米爾們尬的想用腳指頭摳出三室一廳。
    他打了個響指，空中立刻又投影出一段全息影像。
    七個費米爾正在開香檳慶祝，畫麵中的他們興高采烈地在協議文件上按手印，甚至還對著鏡頭比心。
    六位費米爾同時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悲傷人格把臉埋進桌麵，快樂人格的笑容僵在臉上，信任人格的嘴角止不住的抽搐。
    “這……這明顯是合成的！”憤怒人格暴怒掙紮，栓繩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眼見這位暴躁的先生就要失控，好心的墨染掏出了賢者之石，發射異變珠，將其變成了一頭隻會吐口水和亂咬人的羊駝。
    “現在還剩六位候選人了~”墨染愉快地鼓掌，“看來我們的淘汰機製很有效率呢。”
    剩下的費米爾們麵麵相覷。
    這時信任人格突然開口：“這種強製表決方式有失公允，我要求采用更民主的決策程序。”
    墨染眼睛一亮：“巧了，我正好帶了這個。”
    他從物品欄中拿出一頂破舊的巫師帽，“來玩真人版狼人殺吧！規則很簡單——”
    薇薇安不知何時已經給每位費米爾都發了一張角色卡：“被淘汰的變成動物，最後活下來的就是贏家。
    唯一的費米爾，享有許願權利。”
    悲傷人格看著自己卡片上平民二字，幽幽歎了口氣：“這比三室一廳還讓人想死……”
    “天黑請閉眼~”墨染的聲音如同惡魔的低語，收容室內的燈光應聲熄滅。
    黑暗中，男孩手中賢者之石散發出詭異的紅光，照在每個人慘白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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