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構造,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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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歪著頭,指尖輕輕摩挲著下巴,像是在認真思考。
    隨後,墨染眨了眨眼,旋轉著手中的像素風的純金鎬頭礦鎬。
    目光落在r022那流淌著液態金屬光澤的軀體上,來回打量
    黃金的波紋隨著它的呼吸微微起伏,仿佛某種古老的熔爐仍在內部燃燒。
    “你這身金閃閃的,看著可真讓人手癢啊。”
    男孩眼神裏閃爍著介於好奇和惡作劇之間的光彩,像是在衡量這一鎬子下去會發生什麽。
    是能敲下一塊金錠,還是直接觸發某種要命的傷害?
    r022的頭部緩緩傾斜,液態金屬隨之流動,形成一個近乎困惑的弧度。
    它的聲音低沉,帶著金屬共振的嗡鳴:
    “……你想要……開采我?”
    薇薇安像是感知到了什麽,突然向前半步,擋在墨染與黃金巨人之間。
    指尖不知何時已夾著三枚寒光凜冽的餐刀,刀尖正對r022關節處的能量脈絡。
    她微微側首,琥珀色瞳孔在暗處泛起貓科動物般的豎瞳光紋。
    “建議您,在把礦鎬揮向未知異常前,先計算好自己的葬禮預算。”
    墨染的笑容反而更深了,麵向黃金構築者,“試試看嘛,反正你也不會真的死,對吧?”
    r022沉默。
    r022觸發了構築。
    r022停止不動。
    所有數據流突然陷入詭異的靜止,觀察隔離窗外的研究室內忽然陷入一片靜默。
    奧因博士的鏡片上反射著監測儀器波動起伏劇烈的指數曲線。
    r022的構築異常指數數值在飆升到臨界點的刹那,如同撞上無形屏障一般驟然回落,再起不能。
    他盯著麵前的數據監測儀器,右手手掌在胡茬之上來回摩擦。
    “記錄新數據。”奧因博士的聲音帶著預料般的放鬆,“黃金構築已觸發,但構築進程在接觸階段被強製中斷。”
    頓了頓接著說,“補充備注:不排除r022自主終止構築的可能性,但更可能的原因是……”
    他的視線穿過隔離窗,落在正用礦鎬輕敲黃金巨人膝蓋的墨染身上。
    “異常編號000,確認擁有對r022構築特性的完全豁免能力。”
    一名研究員快速調出異常編號000的檔案並新增,隨著頁麵下拉,他的瞳孔也跟著急劇收縮。
    豁免清單像瀑布般延展開來:
    【豁免異常編號239】
    【豁免異常編號096】
    【豁免異常編號053】
    ......
    更多的條猩紅色的豁免記錄在屏幕上跳動,最新添加的r022條目正在自動生成金色邊框。
    一旁不經意間偷看的資深研究員手中的咖啡杯不自覺傾斜而出,褐色的液體在地麵匯成一個小型湖泊。
    “上帝啊……”有人喃喃道,“你這是要將最終解釋權都歸於小男孩嗎?”    墨染用黃金礦鎬在r022身上敲了敲,r022隻是有著黃金一樣的外表,並非由真正的黃金構成。
    男孩在r022身上用貼紙貼上毫無回收價值的標簽,能夠與r022交流的位置讓給了牽引著一群動物的費米爾。
    身後一大圈動物發出各種叫聲,甚至馴化後的狼開始追著羊,信任人格費米爾不得不站在中間將兩者分開,以免他們自己傷害自己。
    快樂人格的費米爾還在想著如何和眼前的巨人交流,從而觸發那90的構築效果。
    然而,不老實的羊駝盯上了眼前的黃金巨人,毫無預兆的向著黃金構築者吐了一口口水。
    羊駝口水在空中劃出一條拋物線,就要落在黃金構築者的臉上。
    “該死,我早該想到的。”
    信任人格費米爾暗罵著“羊駝”這個蠢貨,想要阻止已經是來不及了。
    可以預見,激怒黃金構築者會發生什麽後果。
    好在一隻手攔在了羊駝攻擊路線前方,那是他的手,快樂人格的手。
    “乖羊駝,別搗亂。”
    說著他順手在羊駝身上擦拭掉手中的口水。
    羊駝齜牙咧嘴,看樣子是在罵罵咧咧。
    然而就是快樂人格的這一舉動,被r022黃金構築者認為是善舉。
    巨人的黃金眼瞳與費米爾對視,“交流”不一定必須是語言來完成,所做的行為也是交流的一部分。
    構築已然開始,黃金色澤的液體悄然浮現。
    無聲湧動中,如同擁有生命般從地麵、牆壁、甚至空氣中滲出,緩緩向費米爾們流淌而去。
    那液體泛著熔爐般的光澤,粘稠卻又輕盈,像被某種無形的意誌牽引著,逐漸纏繞上他們的腳踝、小腿、手臂……
    金黃的液體即將將費米爾包裹其中,黃金構築者將贈予他的祝福。
    “等等,我隻是想要變回原來的樣子!”
    快樂人格費米爾還想好好交流自己的想法,可湧動不止的液態黃金表明黃金構築者根本就不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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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黃金液體中傳來動物們的慘叫。
    見時機差不多了,墨染也解除了費米爾們身上的異變珠,使之恢複原樣。
    刹那間,五個費米爾動物扭曲的形態如潮水般褪去,他們的身體迅速恢複原狀。
    可已經來不及了。
    黃金的浪潮已經吞沒了他們,覆蓋、包裹、收縮。
    “你們會後悔的!!!” 憤怒人格的咆哮在最後一刻炸響,可隨即,他的聲音也被黃金吞噬,隻剩下沉悶的回音,在液態金屬中逐漸消弭。
    最終,所有的黃金液體凝聚、坍縮,化作一顆兩米高的橢圓球體,靜靜矗立在收容室中央。
    它的表麵光滑如鏡,泛著流動的金屬光澤,隱約能看見內部模糊的人形輪廓。
    湊近了看,也僅僅隻能捕捉到一絲剪影。
    看著將七個費米爾全都包裹起來的黃金液體,一頭方塊小豬往後縮了縮,害怕自己也被卷入其中。
    “差點忘了這個。”
    墨染連續打出異變珠,方塊小豬變回了研究員的模樣。
    研究員驚恐的逃離現場,差點就忘了自己原本是兩條腿走路的生物。
    男孩朝著觀察窗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是故意的,才怪~
    墨染注視著那顆毫無動靜的黃金橢圓球體,打量了一圈,隨後伸手輕輕一推。
    咕嚕!
    球體緩緩滾動到角落,在鉛合金地板上留下一道細微的液態金屬拖痕,最終靜止。
    而墨染則自然而然地站到了原本屬於費米爾的位置,仿佛他隻是簡單地挪開了一件礙事的擺設。
    他仰頭看向黃金構築者,嘴角仍掛著那抹若有似無的笑意,似乎想說些什麽。
    然而,r022閉上了雙眼。
    這是極其罕見的現象。
    自收容以來,目標從未表現出主動拒絕交流的傾向,即便麵對最惡劣的挑釁,它仍會以金屬共振般的低語回應。
    而現在,它選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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