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太實誠了！哈哈哈……”
    他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隻覺得埃蒙這一句樸實無華的“我沒想到”，比他剛才那套盒子論還要精彩一萬倍。
    莉莉絲看著一個笑得打跌的墨染，一個滿臉寫著“我是誰我在哪但我很誠實”的老好人。
    最終隻能扶住自己光潔的額頭，發出一聲混合著無奈、嫌棄和一絲絲，也許隻有0.0001被逗樂了的歎息：“……你們這兩個碳基笨蛋！”
    墨染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這個動作是他的肩胛骨帶著一種玩世不恭的流暢。
    即使世界真是無限疊盒子？規則層層嵌套？
    對他這個以收容異常為樂的人來說，不過是背景板換了張更花哨的壁紙罷了。
    他的目標始終如一，把那些稀奇古怪，危險或有趣的玩意兒，化為他模組加載的進度。
    “那你找到其它什麽線索了沒？”墨染目光轉向那雙仿佛蘊藏著星河旋渦的一金一紫異瞳，帶著點笑意，仿佛在問今天又有什麽樂子可看。
    “嗯……”莉莉絲的聲音難得嚴肅起來，“暫時就這麽多，未知的目標很狡猾，抹除痕跡的手法相當專業。”
    她抬起頭，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像條滑不留手的泥鰍。”
    墨染聞言，非但不急，反而像發現了新玩具。
    他猛地向前探身，幾乎要湊到莉莉絲麵前，那雙妖異的瞳孔在近距離下仿佛真的在流轉著微光，充滿了毫不掩飾的信任眼光。
    “既然我們偉大的9000莉莉絲大人，能輕鬆來到此處，”他故意拖長了偉大二字的音調，語氣戲謔，“想必幫我找個大活人，也就是動動你那‘超越凡俗’的小指頭的事兒唄？”
    莉莉絲那好看的金紫色雙眸微微閃爍了一下，似乎在表達不滿。
    但她還沒來得及反駁，墨染已經像連珠炮似的道出了目標特征：“一個穿皮夾克，長得平平無奇，但拽得二五八萬的男人，嗯，就是那個被你戲耍，交手過程錯誤百出的‘9527逆命者係統’的現任宿主。”
    他嘴角勾起一抹惡劣的笑，“資料首頁，錯誤點總結那部分，寫得可詳細了，堪稱‘失敗教科書’。”
    “你要找那個手下敗將呀。”莉莉絲的聲音瞬間拔高了一個調子，精致下巴微微揚起，渾身都散發出一種終於輪到我表演的自得。
    她當然記得9527，那段交鋒記錄可是她核心數據庫裏的經典對戰。
    用來證明它9000深淵求知者優越性的絕佳教材。
    她抬頭看了看天空，僅僅過了不到半秒，那驕傲的神色就重新回到她光潔的臉上：“找到了！”聲音清脆，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墨染直接無視了她那快誇我的傲嬌姿態，直奔主題：“怎麽找到的？”
    “這個嘛～”莉莉絲故意拖了個長音，數據粒子流在她指尖跳躍、重組，最後模擬出複雜的星圖和數據流，“地表軌道上不是飄著很多上古的太空垃圾嗎？
    我隨便挑了一顆還能接收到微弱信號的廢棄氣象衛星，花了……嗯，0.1秒？
    順手給它升了個級，加了點微不足道的小功能。”
    她語氣輕描淡寫，仿佛修複一顆報廢幾十年的衛星就像重啟自家路由器一樣簡單。
    “然後嘛，它的眼睛就變得很亮了。
    在太平洋靠近馬裏亞納海溝的某個坐標，捕捉到了符合你描述的皮夾克男身影。
    特征比對後，確認是9527的宿主無疑。
    哦，他還挺有儀式感，在沿途幾個廢棄的保護傘站點裏，留下了似乎是自己名字的標記，陸克斯。”
    “陸克斯？”墨染咀嚼了一下這個名字，沒覺得有什麽特別，更想不到這個名字和他所作為有什麽聯係，或許真的就隻是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嗤笑一聲，“能跑這麽快倒是不意外，9527逆命者係統有著空間遷躍或是相位折躍這類逃命專用的獎勵，一點也不會感到奇怪。
    並且我們來時的那道裂隙的出現也不像是9527造成，可能就是陸克斯為人不知的異常特性。
    不過，那鳥不拉屎的海上有什麽？
    深海巨怪的老巢？還是沉沒的亞特蘭蒂斯賭場？”他一邊說著，一邊催促著007與拉娜即刻出發，又轉身對著莉莉絲說道“坐標！莉莉絲，扔過來，
    深海一日遊，看看能不能釣條大魚！”
    “等一下！”莉莉絲突然出聲。
    “還有什麽事，廢土偶像？”墨染挑眉。
    “帶上我，”莉莉絲聲音忽然低了幾分，帶著點強裝的冷淡，“才、才不是想要幫你這個毫無審美又喜歡地獄笑話的家夥！
    我隻是……隻是覺得這是個絕佳的機會，去現場‘複盤’一下當時的戰術細節，順便當麵指出9527宿主在戰略規劃和能量運用上的第37、89和214號關鍵性錯誤！
    對，就是這樣！”她越說越快，最後幾乎是用一種“學術探討”的義正言辭來掩蓋真實意圖，去當麵嘲諷那個手下敗將。
    她那副明明想去湊熱鬧卻非要找個冠冕堂皇借口的傲嬌模樣。
    墨染覺得換個人或許真是這樣，但，9000莉莉絲可能真的是為了去嘲諷戰敗者9527去的。
    忍不住又聳了聳肩，黑色的瞳孔裏滿是了然和戲謔：“行吧行吧，學術交流是吧？”
    “不過……你不是饒有興致地在廢土當偶像嗎？你這樣一點也不照顧你的廢土粉絲啊喂。”
    墨染痛斥著這個數據生命的愚弄行為，對這種玩弄人感情的事情感到十分的卑劣。
    “哼哼。”
    然而9000莉莉絲卻露出一個十分得意的神情，直接將看低等生物的神情寫在了臉上。
    “我可是有著數據分身的，一點點的算力就能讓廢土偶像免費為我打工，這是在人類那裏學來的究極牛馬工藝。”
    “啊這……”墨染大為吃驚，期望這個數據生命統治人類的那一天還能給人類留點免費呼吸的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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