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跳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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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頓家宴眾人各懷鬼胎,陳楚雨更是戰戰兢兢,席間更不敢多說一言,好不容易宴席結束,眾人各自散了。雲蘿與陳楚雨正與珍貴妃話別,淑妃帶著宮女緩緩走來,看著雲蘿輕笑道:“殿下當真是好福氣,兩位夫人相處的如此和睦真是羨煞旁人!”
    雲蘿不知淑妃何意,便說道:“侍奉夫君乃妻妾本分,我們身為齊王的妻妾,自然恪守女德安分守己!”
    “公主說的是,看來是我失言了,王爺有公主這樣的主母,日後便是三宮六院也不在話下!”淑妃最後的一句話故意壓低了聲音,聽得卻是幾人心頭一驚,陳楚雨險些站不住。珍貴妃一把拽住淑妃的胳膊,目光凶狠地瞪著她,冷冷的說道:“本宮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什麽大逆不道的話都說的出來!如墨,掌嘴!”
    誰知淑妃根本不吃珍貴妃這一套,斜眼瞧著珍貴妃,一副要打便打的樣子,嘴角幾分譏笑說道:“這裏是甬道,人來人往的,明日皇上見了我,姐姐猜猜我會怎麽胡言亂語!”一句話唬得如墨不敢下手,珍貴妃冷靜下來,示意如墨退下去。
    “這裏是皇宮,本宮不屑與你這賤人動手,若是你再敢放肆,本宮絕不饒了你!”珍貴妃惡狠狠地丟下這句話,帶著常嬤嬤怒氣衝衝地離開。
    “姐姐發這麽大的火氣幹嗎?妹妹不過是說一句玩笑話,姐姐便生氣了!”淑妃笑吟吟地說道,眼角瞥了雲蘿一眼,嘴裏說了句“無趣!”,便趾高氣昂地離開了。
    陳楚雨一下跌入齊王的懷中,心口砰砰亂跳,雲蘿急忙上前扶住她,急急地問道:“陳姐姐,你不舒服嗎?”陳楚雨不說話,搖了搖頭,臉色有些慘白,緊緊抓住雲蘿的手,齊王和雲蘿趕緊將她扶進馬車內。
    馬車到了宮門口,忽然一個人影從高高的城牆上一躍而下,守門的侍衛頓時亂成一團,隻聽見有人高聲呼喊著:“快來人呐!有人跳樓了!”
    侍衛顧不得查驗出宮的車馬,都圍了過去,齊王下了馬車,拉住一個侍衛問道:“怎麽回事?”
    “回王爺,有人跳樓了,好像是皇上新納的美人!王爺您得在這裏等一會兒了!”一個侍衛躬身說道。
    齊王心頭一震,輕聲說了句“知道了”,抬頭望著高高的宮牆,夜已深,點點星辰布滿夜空,白日裏威嚴高聳的宮牆此刻在黑夜的掩飾下更添了一絲肅穆,像是一條巨龍將人重重地圍困其中,齊王歎了口氣。
    見齊王久久地不回馬車,雲蘿探出了頭,問車夫:“前麵出了什麽事?”
    車夫小聲地回答道:“說是皇上新納的美人跳樓了!”
    “啊?”雲蘿吃驚的長大了嘴巴,在宮裏自縊可是要誅九族的,何人這麽大膽偏挑今晚家宴的時候跳樓自殺!
    雲蘿正胡思亂想著,便看到一襲白布裹著一具屍體被幾個侍衛抬著從麵前走過,鮮血已經染紅了白布,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即使夜深燈暗,也刺得人眼疼。
    “你說這個雲美人有什麽想不開的,皇上那麽寵愛她,她卻不識好歹,這下好了皇上非得殺了那個李朝的君主不可!”有人小聲嘀咕著說道。
    “你知道什麽呀,聽說那個皇帝已經死了!”又有人接著說道。
    “小心點說話,仔細你們的腦袋搬家!”領頭的侍衛低聲嗬斥著身後的兩名侍衛。
    而這一幕恰巧被陳楚雨從車窗裏麵看到,她尖叫一聲,嚇得捂住了嘴巴,瑟瑟發抖地蜷縮在角落裏。雲蘿和齊王立即趕回車內,陳楚雨死死抓住雲蘿的手,顫顫巍巍地說道:“雲兒,血,血!”
    “姐姐你別慌,不過是一個灑掃的小宮女失足從城樓上跌了下去!”雲蘿不敢告訴陳楚雨實情,隨便扯了一個謊話。
    “楚楚,你怎麽了!”齊王進了馬車,急忙握住陳楚雨的雙手,發現她的雙手冰冷徹骨,立馬將她抱在懷中,不住安慰起她。
    “王爺,宮門打開了,可以走了!”車夫在外麵說道。
    “快走!”齊王立馬命令道,一刻也不想停留。馬車漸漸跑遠了,宮門又被重重的關上,有人提著水桶掃把趕過來,沒一會兒,地上的血跡被清理地幹幹淨淨,就像她從沒在這個皇宮裏出現過一樣。
    回到齊王府,雲蘿立馬讓人喚了太醫過來,幸好陳楚雨隻是受到一點驚嚇,並無大礙,吃了藥,臉色好了許多。雲蘿惦記著陳楚雨在宴席上並未吃多少東西,又囑咐廚房準備了夜宵,親自送了過去。
    雲蘿推門進去,發現齊王並不在,便問道:“齊王哥哥去哪了?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守在姐姐身邊嗎?”
    “我讓他出去了,他在這裏不是追著太醫問東問西,便是追著我問東問西,吵得我頭疼,索性便把他轟了出去,落個清靜!”陳楚雨開著玩笑說道,看樣子真是沒事了。
    雲蘿莞爾一笑,讓侍月將食盒捧上來,陳楚雨在宴席上並未吃多少東西,此刻聞到食物的香氣,食指大動,便端起一碗雞絲麵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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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蘿看陳楚雨吃得香甜,隨後便說道:“陳姐姐,你不要往心裏去,珍娘娘在宴席上說的話並非針對你,她是為了維護你!”
    陳楚雨放下手中的筷子,歎口氣說道:“我怎麽會不知道,這個世間對女子太過苛刻,女德女訓,婦容婦貌,不爭不妒,像是一條條絲線牢牢地綁住我們的四肢,可是我們是活的,不是玩物。”
    雲蘿聽了陳楚雨的一番話,深感震驚,她一直以為陳楚雨是一個柔弱的女子,今日才知她溫柔似水的外麵下竟也藏著這樣不屈的靈魂。雲蘿拉著陳楚雨的手說道:“姐姐,這個禮法森嚴的世間是男子坐在龍椅之上,我們也隻能溫順乖巧的聽話,心中有再多想法也不能說出去!”
    “道理我都懂,隱忍了十幾年,自然已經學會偽裝的技巧,我最擔心的是你!”陳楚雨說著拉起雲蘿的手。
    “我?”雲蘿有些吃驚,滿臉疑惑的看著陳楚雨。
    “你的性子那麽倔,一向不喜歡吃虧,我真怕你在宴席上為了維護我作出什麽出格的事情,幸好你今日沒有爭鋒出頭!”陳楚雨一臉欣慰地說道。
    “姐姐,我又不是小孩子,那種場合我自然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一言一行都是謹慎萬分!”雲蘿說道。
    “看來雲兒真是長大了不少,也懂事了許多,這樣我就能安心生下這個孩子了!”陳楚雨笑著說道。
    兩人正說笑著,外麵傳來侍衛的叫喊聲:“王妃!不好了!何秀不見了!”侍月不等雲蘿吩咐,便急忙推開了房門。雲蘿似乎早已料到了此事,反而問道:“殿下呢?”
    侍衛如實稟告說道:“殿下已經去地牢了!”
    雲蘿又叮囑了陳楚雨幾句話,起身帶著侍月去了地牢,齊王已經在那裏了,看到雲蘿走過來,拉著雲蘿指著床上的被褥說道:“雲兒,你看,何秀把枕頭藏在被褥下麵,假裝睡覺,騙過守衛,趁機逃走了,你說誰那麽大的膽子,竟敢把她放走!”
    “何秀有多少眼線,我們都不確定,說不定是她在外麵的眼線,看到她消失了那麽久,就溜進王府把人帶走了!”雲蘿解釋說道。
    “她跟在你身邊那麽長時間,你就沒有察覺到她身邊的眼線嗎?”齊王也覺得不可思議,這麽一個大活人憑空消失了。
    “那也隻是在大玉,到了北燕我才知道她在這裏也有人!”雲蘿歎了口氣,很無奈地說道。
    “要不要去追?”齊王問道。
    雲蘿搖了搖頭,看著空蕩蕩的牢房說道:“她什麽時候逃走的,我們都不知道,何況我們也不能大張旗鼓地去追,何秀若是不想我們找到她,我們肯定找不到她!”
    齊王看了雲蘿一眼,又看了一眼侍月,雲蘿立馬明白,囑咐侍月去守在門外麵,牢房裏隻剩下齊王與雲蘿,齊王便開口問道:“雲兒,你告訴我,你為什麽要抓何秀,你說她是奸細,是哪國的奸細,若是大玉的,你為什麽要抓她,若是北燕的,更沒理由抓她,不對她不可能是北燕的,你究竟瞞著我什麽?”
    雲蘿看著齊王的眼睛,知道不能再騙他了,沉默了一會兒便說道:“何秀是仙女城的遺民,是仙女城留在大玉的奸細!”
    齊王聽到這個結果,大為震驚,連連搖頭否認道:“不可能,仙女城早就滅國了,她這麽做是毫無意義的!”
    “可她的的確確是仙女城的奸細,她一直留在我的身邊,借著我的身份做了很多不該做的事情,陳國便是她們的傑作,如果不阻止她,下一個亡國的還不知道是誰!”雲蘿看了一眼齊王。
    “那你呢?又為什麽要阻止她?”李朝戰場上的一幕幕回現在齊王的腦海中,所有的一切現在想來不由得讓他心驚,他不願意去懷疑麵前的雲蘿。
    “天下大勢合為一統已是趨勢,何秀她們阻止不了,我隻是不想讓更多的無辜之人牽連其中。”雲蘿平靜地說道。
    “你在說什麽?”齊王對雲蘿的話深感震驚,甚至有些生氣。
    “齊王哥哥,你也是飽讀史書之人,隻要諸侯分裂,天下戰爭便不斷,百姓永遠沒有安身之所,隻有天下歸一,紛亂割據才能結束!”雲蘿的聲音鏗鏘有力,堅定而不容置疑。
    “現在各國相安無事,已經是最好的局麵,你說的大一統隻會挑起更多的戰爭!”齊王完全不認同雲蘿的話。
    “相安無事,不過是假象而已,人的欲望都是無盡的,更何況是坐在龍椅上的那個人,以戰止戰才是上策,才能換來永久的和平!這麽簡單的道理還要我說嗎,何秀不明白是因為亡國的是她們,她們被困在眼前的水塘裏,看不到外麵的汪洋大海,可是被困住的不光是她們,還有很多的人,陳國的人,李朝的人,甚至大玉北燕的人。無論是誰登上那個至尊的位置,他的野心就不會停止,天下一統是不可阻擋的!”雲蘿一口氣說完這樣,眼睛死死地看向齊王。
    齊王沉默了許久,他無法辯駁雲蘿的話語,心中更是多了一絲苦悶,枉費自己讀了那麽多年書,竟都讀到狗肚子裏,這樣淺顯的道理他竟沒看明白,同時又覺得更加不認識眼前的女孩了,隨後歎了口氣對雲蘿說道:“雲兒,這裏是京都,不在是齊地,更何況你還是大玉的公主,多少雙眼睛盯著齊王府,以前你在齊地怎樣任性都由著你的性子,現在你就老老實實待在府中陪著楚楚待產,其他的事情一概不許過問!”
    “齊王哥哥……”雲蘿還想開口,卻被齊王打斷了,齊王冷靜地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可是你是女孩,若真是兩國開戰,你為自己想過沒有?天底下女子本是最柔弱的,最應該被保護的人,卻往往最先被推出去做了犧牲,我隻希望能護你和楚楚一世周全,所以不管你多麽聰慧,在京都都得收斂起來,難得糊塗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雲蘿心中一暖,鼻子竟有些酸酸的,她與三哥討論這些話的時候,三哥總是慷慨激昂,雄心大誌,她也從不知道這些紙上談兵的言論背後究竟流了多少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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