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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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蘿徹底與外界失去了聯係,關押她的房間正是當年囚禁大皇子的地方,門口晝夜都有士兵把守,便是齊王與她也不得多說幾句,更不用說侍月與明嬋了。
這日守衛照常將飯菜送進來,雲蘿卻全無胃口,可又想起齊王再三的叮囑,隻得歎口氣拿起碗筷。雲蘿剛剛拿起那雙筷子,便發現手中的筷子與往日有些不同,分量似乎有些輕,她立馬拿起筷子輕敲了一下碗碟,果真筷子發出的聲音不似往常般輕快,帶著一絲沉悶,裏麵有東西。雲蘿按捺住內心的狂喜,四下裏看了看,無人注意到她,便立馬仔細檢查手中的筷子,果真在另一端發現端倪。雲蘿輕輕將筷子的一端拆開,發現裏麵藏著一張小紙條,不過上麵卻沒寫一個字。
雲蘿正要看個仔細,守衛便在外麵敲門,隨後直接推門而進,嚇得雲蘿急忙將紙條藏起來,桌子上的筷子也應聲落地,雲蘿彎腰將筷子撿起來,偷偷又將筷子複原,幸好這一連串的動作守衛都未曾發現。
入了夜,外麵的門窗都已落了鎖,屋內便是蒼蠅也飛不出去。自從被軟禁起來,雲蘿夜不成寐,有時守著一晃燭火生生捱到天亮,個中滋味隻有自己知曉。蠟燭的光亮逐漸暗淡下來,雲蘿拔下頭上的簪子,挑了挑燈芯,忽然似是想起來什麽,拿出紙條,放在燭火上炙烤了片刻,果真上麵出現兩個字“妙姝”。雲蘿滿腹疑惑的看著這兩個字,不知何意,又擔心被人瞧見,便匆匆將紙條燒掉。
雲蘿在腦海中反複揣摩這兩個字,暗想到底是誰將紙條送進來,這兩個又是什麽意思,若是明嬋,她此刻也在府上知道的消息並不比雲蘿多,會是暗影衛嗎,自從趙玉龍開始攻打北燕,暗影衛就像憑空消息了,雲蘿已經好久沒與他們聯係。雲蘿想了整宿,還是毫無頭緒,天蒙蒙亮時,困意上湧,打著哈欠睡去了,不管怎麽說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能通過此法與外界取得聯係。
第二日,信件依舊如常送進來,隻有一個字“走”,雲蘿無奈苦笑,一走了之她是解脫了,可是身後的齊王府怎麽辦,她不能置齊王與陳楚雨的性命於不顧,當年齊王不顧朝臣的反對,竭力迎娶她,這份恩情,雲蘿這輩子都記在心裏。雲蘿提筆寫下一個“不”字,不管背後是何人在與她聯係,雲蘿都不會聽從。
這是雲蘿在北燕京都過的第一個中秋節,沒有往年的熱鬧,更沒有親人陪伴在身邊,就連齊王府也是冷冷清清的。整個北燕彌漫在戰事失利的悲憤中,京都的王孫貴胄惶惶不可終日,眾人忙著前線的戰事,一時到是把雲蘿忘記了。
早上的時候,陳楚雨不知道從那裏知道實情,不顧丫鬟的阻攔,挺著大肚子執意要見雲蘿,守衛又是那般半分不講情理,雲蘿害怕他們傷著陳楚雨,隔著窗子心中焦急萬分,卻故作平靜地笑著安慰她,“陳姐姐,我在這裏樂得清閑,你快些回去吧,我好著呢!”說完自己便忍不住想哭出聲來。
陳楚雨哀哀切切地說道:“這次你可哄不著我了,這麽大的事闔府隻瞞著我一個人,我去求娘娘放了你!”
話還未說完,守衛便不耐煩地驅趕陳楚雨,雲蘿在屋內急急地喊了出來,“陳姐姐,你快走吧,能聽到你的聲音,我已心安,若是你出什麽事,我無論如何也無法原諒自己!”
“好!我走!”陳楚雨收了哭聲,又哀求守衛說道:“各位大人,這是我做的月餅,今天是中秋,好歹送進去讓她嚐一嚐!”雁雁很是機靈,立馬拿出一錠銀子塞到守衛的手中。守衛接了銀子,態度好許多,準許雁雁將東西送了進去。
開了門,一句話也沒說上,守衛便著急地趕人,雁雁隻得拉著陳楚雨離開,陳楚雨也知道不宜久留,幾次無聲哽咽,頻頻地回頭,哪怕能瞧見雲蘿一眼也是安心的。
到了晚上,外頭冷冷清清的,沒有一絲過節的氛圍。雲蘿記得不管是在大玉,還是齊地,每逢中秋這日,晚間必是要放煙火的,大街上一定是花燈滿市,舞龍耍獅,熱鬧極了。
雲蘿盯著桌子上的月餅,卻全無胃口,正發呆之際,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來人正是齊王。雲蘿立馬委屈地跑了過去,一頭撲進了齊王的懷中。齊王輕輕歎了口氣,溫柔地撫著雲蘿的腦袋,柔聲安慰她道:“好了,沒事了,咱們出去玩吧!你陳姐姐還在院子裏等著你!”雲蘿淚眼婆娑,點了點頭。
滿園的守衛已經撤了下去,雁雁和侍月手中拿著煙火棒,看到雲蘿走出房門,侍月扔下煙火棒急忙跑了過去,“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哭著說道:“公主,奴婢無用,不能護公主周全,害得公主吃這番苦頭!”
雲蘿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這又能怪得了誰,她身為公主尚且步履維艱,她一個奴婢又能做得了什麽。雲蘿不怪侍月,這個時候肯留下來陪著她吃苦,已經不容易了。
“好了!好了!貴妃隻是暫時軟禁雲兒,並非真心為難她,等過了這一陣子,我一定想法子讓貴妃放了她!再說今天是中秋節,難得的團圓之日,大家都應該高高興興的,哭哭啼啼想什麽樣子!”齊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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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是的!今天誰也不許提半個不高興之事!”陳楚雨連忙上前附和著說道。
“夫人,王妃,你們快來呀!再不過來,奴婢可要把這些煙火棒都放完了!”雁雁在不遠處不失時機地喊道,隨後將點燃的煙火棒分給每個人。
這晚夜空中果然沒有升起煙火,就連月亮也躲在厚厚的雲層中,漆黑的夜空看不到一點光亮,空氣中有些沉悶,似乎有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明嬋和劉氏拿來了飯菜,才不過一個多月,奶娘的頭發便白了一半,見到雲蘿,幾度哽咽無語,許多話到了嘴邊隻剩下一句叮嚀,“萬般照顧好自己!”
雲蘿笑著打趣道:“我這不是好好的,能吃能喝,還長高了不少,你瞧這衣服都窄了不少!”雲蘿說著讓奶娘看她的衣衫,果真如雲蘿所說。
奶娘瞧了瞧,立馬伸手去比劃,扯著雲蘿的衣衫嘟囔道:“是窄了一圈,明兒我就做了新的送過來!”
“王爺,您瞧!”雁雁指著夜空驚呼道,眾人立刻抬頭望向天空,隻見原本漆黑一片的夜空,亮起點點燈火,是孔明燈,一開始隻是幾盞,後來陸陸續續亮了許多,最後竟匯成了一片汪洋。
“怎麽這麽多孔明燈?”雲蘿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齊王沒有答話,眸子暗了下來,他緊緊地握住陳楚雨的手,仿佛下一刻便會失去她。雲蘿也抬起頭,好奇地望著夜空,她被關在這裏已經兩個多月,外麵發生了什麽渾然不知,隔三差五送進來的紙條更是半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此刻,雲蘿的心中竟莫名的擔憂害怕起來,她走上前,扯了扯陳楚雨的衣袖,陳楚雨伸出手柔柔的摸了摸她的臉蛋,淺淺一笑。雲蘿靠了過去,雙手環住陳楚雨的腰身,靠在她懷中,雲蘿的一顆心才安定了下來。
過了沒多久,守衛便走了進來,和和氣氣地對齊王說道:“王爺,到了時間,王妃該回去了!”
陳楚雨哀求地看向齊王,齊王卻是歎了口氣,這片刻的團聚時光也是他苦求了半個月才得來的。雲蘿看出了齊王的為難之處,表麵裝著平靜的樣子,打了個哈欠,滿臉困意地說道:“我困了,該上床睡覺了,不然要長不高個子了!”雲蘿甚至有心情開玩笑,眾人都被這句話逗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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