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楓，要不……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吧？”李舒瑤下意識地朝秦楓身邊靠了靠。
    這毫無生機的環境，讓她感到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怎麽，怕了？”秦楓瞥了她一眼，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弧度。
    他伸出手，作勢要去牽李舒瑤。
    李舒瑤猛地向後跳開一步，挺直了腰杆，“誰、誰怕了！我隻是覺得天黑了不好走！”
    “是不好走。”秦楓收回手，臉上的笑意斂去，神色變得嚴肅起來，“但我們不能停。”
    他晃了晃腰間的水瓶，“隻剩兩瓶了。火山噴發徹底改變了這裏的生態，如果我們不能在明天之內找到穩定、幹淨的淡水，為了活命，就隻能放棄搜尋，立刻返回海上。”
    回去？
    李舒瑤的心一緊，看著秦楓堅毅的側臉，
    “那……我們去哪兒找？”
    “我記得以前這附近有條小溪，先去那裏碰碰運氣。”秦楓指著一個方向。
    說罷，他不再遲疑，邁開大步，朝著記憶中的方向走去。
    李舒瑤咬了咬牙，也趕忙跟了上去。
    兩人在崎嶇不平的焦土上走了近一個小時，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然而，眼前的一幕，卻讓李舒瑤的心沉到了穀底。
    清澈的小溪早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條蜿蜒扭曲的、黑褐色的幹涸坑道。
    溪流坑道表麵凝固著一層玻璃質感的物質，顯然是被高溫的岩漿流淌過。
    “完了……水沒了。”李舒瑤失望地搖搖頭。
    “我本來就沒指望這裏的水。”秦楓的反應卻很平靜。
    李舒瑤一愣，疑惑地看著他“那我們來這兒幹嘛？”
    秦楓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仰頭看了看天，然後指著幹涸的河道“這種小溪，很多都是由地下水匯集而成的。我們順著坑道往上遊走，說不定能找到源頭。”
    原來是這樣。
    李舒瑤心中重新燃起一絲希望，跟著秦楓，沿著幹涸的河床向上遊跋涉。
    又走了約莫半個多小時。
    果然，在坑道的盡頭，一處被幾塊巨石半掩著的石壁下，他們聽到了微弱的水流聲。
    撥開擋路的灌木殘骸，一個臉盆大小的泉眼出現在眼前。
    清澈的泉水正從石縫中汩汩冒出，匯成一小汪水潭。
    “找到了！”李舒瑤發出一聲歡呼，快步衝上前，俯下身就想去捧水喝。
    “別動！”
    秦楓低沉的聲音猛地響起，一把拉住了她。
    李舒瑤被嚇了一跳，不滿地回頭瞪著他“你幹嘛？！”
    “火山噴發後，地下水很可能會被汙染。”
    秦楓瞥了眼泉眼，解釋道，“岩漿會把地層中的硫化物和各種重金屬帶出來，溶解在水裏。這種水喝了，輕則上吐下瀉，重則要命。”
    李舒瑤的動作僵住了。
    她看著那汪清澈見底的泉水，一時間有些後怕，但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惱意。
    “那你怎麽不一次性說完！”
    秦楓沒理會她的抱怨，自己上前，蹲在泉眼邊，仔細聞了聞，又用手指蘸了一點水，放進嘴裏嚐了嚐。
    隨即，他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果然不行，有很重的硫磺味，這水不能喝。”秦楓吐掉口中的水，站起身。
    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那……我們真的要回去嗎？”李舒瑤的聲音裏滿是不甘。
    秦楓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他心中的失落，比任何人都要沉重。
    人可以幾天不吃東西，但在這種高溫天氣下，一天不喝水都可能導致脫水。
    島上曾經隨處可見的椰子樹，如今也隻剩下一根根焦黑的木炭。
    李舒瑤泄氣地歎了口氣，“唉，要是現在能下場雨就好了。”
    “現在下雨，隻會是酸雨，不僅不能喝，還可能侵蝕皮膚。”秦楓無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
    連續兩天的海上漂泊，加上大半天的奔波，李舒瑤的體力早已透支。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我走不動了，必須得休息。”
    秦楓看了看四周。
    天色已經完全黑透，周圍空曠一片，連個能遮風擋雨的地方都沒有。
    休息，也得找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他抬起頭，目光在黑暗中搜尋。
    忽然，他眼前一亮。
    對了，山洞！
    他們以前住過的那個山洞！
    他清楚地記得，那個山洞的內壁，也有一處常年滴水的石縫。
    那裏地勢較高，而且所在山頭並非火山。
    或許……那裏的地下水沒有被汙染！
    秦楓清楚地記得，他們以前住過的那個山洞，內壁也有一處常年滲水的石縫。
    水量雖然很小，但能勉強滿足日常飲用。
    更重要的是，那裏的地勢較高，且所在的山頭並非火山。
    或許……那裏的地下水沒有被汙染！
    “走！”秦楓低喝一聲，轉身就走。
    “喂，去哪兒啊？”李舒瑤正癱坐在地上，聞言有氣無力地問。
    “回我們以前的山洞，那裏的水可能沒問題。”
    李舒瑤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也顧不上疲憊了，手腳並用地爬起來，急忙跟了上去。
    不多時，兩人就到了山洞附近。
    再次回到這熟悉的地方，秦楓心中五味雜陳。
    曾經的山洞外，他們修建的簡易庇護所、用藤蔓和木頭紮起的柵欄，以及耗費了巨大人力物力挖的溝槽
    如今都已麵目全非。
    大部分被燒成了焦炭，剩下的也被火山岩砸得稀巴爛。
    隻剩下一片狼藉。
    秦楓帶著李舒瑤，快步走向洞口。
    離洞口還有十幾米時，他腳步一頓，猛地抬手將身後的李舒瑤攔住。
    洞內，傳來一陣極其細微的、悉悉索索的動靜。
    有人！
    秦楓的瞳孔微微收縮，心跳不自覺地加快。
    這一刻，他更希望裏麵是那些野人。
    因為張雨禾，就是被野人的巫師帶走的。
    找到了野人，就意味著找到了張雨禾的線索。
    “噓”
    他朝李舒瑤比了個手勢，又指了指旁邊一塊半人高的焦黑岩石，“舒瑤，你先藏好，我去看看。”
    秦楓自己則放輕腳步，如同一隻狸貓，悄無聲息地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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