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你們說件事，說實話到現在我都覺得這事邪乎得很，白天說起來寒毛都豎起來，更別提晚上了。我身邊幾個聽過的朋友，基本都不願提這事兒，甚至有人當著我的麵勸我別再講了。但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想說出來，也算是……壓個驚吧，順便想聽聽你們的看法。
    這事發生在2018年，那時候我剛換了工作，搬到一個新城市。這地兒的名字我就不提了，確實不方便透露，總之是個北方小城，冬天冷得刺骨。因為工作忙，我租房子也隨便，這房子說來還有點便宜得離譜，當時看房的時候房東就強調，說鄰居少，清靜。我那時候年輕，聽說清靜還挺高興，也沒多想。
    房子是那種老式的筒子樓，破破爛爛的，樓道裏總是一股潮乎乎發黴的味道，牆上不知道多少年沒人刷過了，全是手印和塗鴉似的亂七八糟的字。不過價錢確實便宜，而且房東還包水電，我心想：自己一個人住，隻要能睡，能煮個東西吃就行，也懶得計較別的。
    搬進去的時候大約是11月底，天一早就黑，路燈不太亮，整條街常年顯得灰撲撲的。樓裏除了我這間，其他房間都沒住人。當然了，也不是什麽裝修精致的小區，住戶少就少吧，我也圖個安靜自在。可是後來我才發現，這種安靜，完全不是我想要的那種。
    說起來，當天晚上搬東西就遇到點怪事。我記得很清楚，我扛著最後一袋東西走上樓，一隻腳剛踏進走廊，就聽到樓道裏回蕩著一種“咚咚咚”的聲音，像是什麽人在近處急促地敲東西，特別清脆。我的第一個反應是，難不成還有鄰居？但轉念想想，這棟樓整個一層樓也就三戶，除了我住的這間，另外兩戶門都落滿了灰，連個腳印都沒有，怎麽可能還有人？我站在門口愣了一下，那敲擊聲卻真真切切還在繼續，像是故意朝著我來的，敲得我腦仁兒都發麻。
    好在當時燈開著，走廊亮堂堂的，我壯著膽子咳了一聲，喊了句：“誰啊？”沒人回音。但聲音卻戛然而止了，就像關掉開關一樣戛然而止。這一停，我反倒覺得自己是不是耳朵聽岔了，當時也沒放心上，扔了東西就打算收拾屋子。
    那天晚上因為收拾雜物挺累的，躺在床上沒幾分鍾就睡著了。大概睡到半夜吧，我迷迷糊糊醒了一次，原因是感覺嗓子幹想喝水。當時天已經完全黑透了，窗簾沒拉嚴實，外頭昏黃的路燈光透進來，把屋裏的一角照得有點像舞台上的背景燈似的。就在這時候，我突然聽到客廳裏傳來“沙……沙……”的聲音。
    這個聲音一入耳，我立馬清醒了大半。真的很奇怪，非常輕，非常緩慢，像是有人拖著一隻鞋在地板上走，絲毫沒有以往舊樓發出的腳步聲那種共振。我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那幾秒鍾我是真的屏住呼吸，連頭都不敢轉。
    我有點恍惚，腦子裏冒出各種可能性——會不會是老鼠？還是……風吹開了什麽紙片？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聲音竟然越來越近了，從客廳慢慢移到了我臥室門前。我當時隻是屏著呼吸盯著臥室門，門沒鎖，是那種老式的木板門，甚至連門框都搖搖晃晃的，隨便碰一下就能推開。我清楚地聽到“沙沙沙”的聲音在門外突然停住了。
    那一刻，房間安靜得離譜。我的心跳聲自己聽得一清二楚，快得像落水的石子砸亂了一片。我盯得眼珠子發酸，卻不敢動。我隱隱覺得，門外……絕對有東西。
    大概過了十秒鍾吧，我聽到了拖鞋在木地板上輕輕滑動的聲音，像是旁邊有人歪頭貼在門板上，用力嗅了嗅。然後下一刻，門板突然“哢”地響了一聲，跟什麽東西在敲門一樣。
    我硬撐著沒有閉眼，就這麽幹瞪著，猛吸了一口氣清了清嗓子：“誰？！”
    安靜，徹底的安靜，片刻後，那聲音消失得幹幹淨淨。我那一晚渾身僵硬地躺到天亮，什麽動靜也不敢再去尋找。
    後來白天稍微鎮定了點，我跑去樓下找房東，打聽樓裏是不是真的沒人了。房東倒是挺實誠，搓著手苦笑道：“其實這樓多年前有過事，但也算不上啥大事兒。要說有人住過，那確實是有一對夫妻，搬進來後鬧了很大矛盾。後來聽說女的忽然消失不見，男的搬走了。誒……不過你放心，房子便宜就是因為年久失修，不是啥凶宅……”他說得雲淡風輕，但那眉梢的閃躲騙不了我。
    我沒再繼續問下去，隻是從那天開始，晚上連呼吸都小心起來，生怕再次聽到那奇怪的“沙沙”聲。誰能想到，那隻是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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