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浩，是個普通的上班族，做財務相關的工作，在這座叫做臨溪的小城市過著一眼望得到頭的日子。白天低頭，忙著對著那些枯燥的數字和報表；晚上回家，打開外賣軟件解決溫飽問題。這樣的生活並不驚心動魄，甚至可以說有點無聊。但命運總會不經意間來點“調味料”，比如2020年那個秋天，那晚上的一段經曆，讓我至今睡覺時還會做噩夢。
    先給大家說明一下，我所說的事情發生在哪裏，這裏就不方便透露了，大家理解就好。不為別的，隻是覺得這件事太詭異了，我實在沒底氣曝露太多，生怕再被卷進去。那是一幢在臨溪城北的老舊居民樓，建於上世紀80年代，磚紅色外牆因為年久失修已經斑駁得露出了裏麵的水泥。
    說來話長，那天晚上我加班到接近十一點才匆匆收拾東西下班，天已經全黑了。快步走出公司大樓時，我才意識到外麵下起了小雨，風聲冷得透骨。我抓著包衝到了附近的公交車站，發現我的運氣特別差——最後一班車提前走了。我猶豫了一下，決定走一段路，畢竟街道對麵的那條小巷可以抄近道回家，節省不少時間。
    那條小巷兩邊的樓房都很老舊，樓道昏暗得隻開著幾盞忽閃忽滅的節能燈；巷子裏鋪的地磚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沒維修了，被雨水浸泡得泥濘不堪。我撐著雨傘，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積水窪，不想弄濕鞋。
    就在這樣的氛圍下，事情開始變得詭異。
    起初我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耳邊明明隻有雨點落在雨傘上的滴答聲，卻好像隱隱約約聽見一個女人低低的抽泣聲。巷子很窄，燈光慘白，抬頭看去，周圍隻有靠得很近的舊樓和被時間侵蝕得鏽跡斑駁的鐵窗，完全沒有人影。
    我停下腳步，腦海裏蹦出兩個可能性：一種是有人可能真失戀或者遇到什麽糟心事，藏在哪裏偷偷哭；另一種就是我聽錯了。不知道為什麽，我沒敢大聲問“有人嗎？”隻是靜靜站在那裏，豎起耳朵仔細聽。果然，又是一聲，非常輕。像是從某個特別遙遠的地方飄過來，又落在耳邊一樣。
    我的腿一下子僵住了。那不是正常人類會發出的聲音，太奇怪、太空洞，就像是透過什麽東西過濾過的似的。腦門一陣發麻，我開始後悔抄近道，正要扭頭跑，卻發現身後漆黑一片，唯一的光源就是這一片巷子裏的孤燈。
    就是這時候，我的餘光瞥見，右手邊一扇緊閉的窗後似乎有種黑乎乎的影子晃動了一下。那種感覺很奇怪，像是一瞬間對上了某種目光，但轉瞬即逝，快到來不及讓人確認是不是自己眼花。
    “誰？”我下意識低聲問了一句，也不知道是為壯膽還是試探。沒有回應，隻有腳邊被風吹翻的垃圾袋打在牆上發出的啪嗒聲。
    我強迫自己鎮靜下來，安慰說可能就是夜晚風大，或者是某戶人家的隔窗投影不小心晃到了。可惜自己也料到，這種解釋太蒼白了，完全安撫不了我越來越狂跳的心。
    那個影子好像又出現了。這次更清晰，而且它不再是晃動，而是很緩慢地——我甚至聽見了它在牆壁上拖行的那種摩擦聲，像是指甲刮過，那種極其難以忍受的尖銳音調，讓我頭皮發炸。
    最後，我鼓起勇氣回過頭，怔住了。窗戶裏麵什麽都沒有，但實在太空了點。它空得有點不像人家生活該有的樣子，屋內連一盞燈都沒有，黑乎乎的，像一個深不見底的洞。
    而那一層樓的其他家戶，晚上哪怕不開燈，也至少有個窗簾隔出一絲人氣，但這家，沒有窗簾，什麽都沒有。就是一片黑。
    我覺得我需要冷靜。我開始快步走起來假裝什麽都沒發生，但一股冰冷的氣流卻被堅硬地推在我背後，那窒息的感覺，讓我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而不管那是什麽，它仿佛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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